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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別灰心啊,少府主對您的心意我等看在眼里!”說話的是田裕,牧遠歌:“你什么時候瞎的。” “少府主就連身上也刻著您的名字!”田裕壓低聲音在牧遠歌耳畔說道,當年姜裊來邪道的時候,沒人待見他,晏伏還想弄死他給君上黃泉路作伴,也就是見到了他身上的刻字,他們才相信姜裊的一片赤誠。 牧遠歌收斂笑容:“什么名字?” “您不知道么?我等正是看在他這般癡情的份上,這才讓他做了少府主。” 姜裊心神不寧地撥弄著花卉,牧遠歌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衣襟便被粗魯地扯開了。 那漂亮的鎖骨下方,有著一個血紅的字樣。 牧遠歌皺眉:“這不是你的字。” 姜裊錯愕,沒想到牧遠歌的反應是這樣的,他不由抿緊了嘴唇:“我喜歡你。” 牧遠歌松開他衣襟,把一盒藥膏遞給他,道:“弄掉它。” “理由?” “丑。” “是這個字不好看?” 牧遠歌道:“是你這個人……你就是靠這個字上位的?你讓別人以為你喜歡我,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讓我覺得我會看上你這樣的人,就是個笑話。我是哪里虧欠了你,我殺了你爹娘還是兄弟姐妹,你要這么作踐我?” “你對我就是這樣,但你對我師尊就不一樣了,師尊無論做什么說什么,哪怕再荒謬,你總是能理解,你還說你不偏心么。” “對,我對你太苛刻了!你說的沒錯,我太偏心你師尊,”牧遠歌抬高聲音道,“我追求你的時候就喜歡他,我太喜歡他了,喜歡到他打你一掌,我就要了他的性命。你怎么會那般聰慧,你獨具慧眼,我真就獨愛你師尊!” “你……”姜裊哽住了,這是他一直以來都怕聽到的話,可不知怎地并沒有他以為的那般刺耳,竟有些想笑,“我信你了,我知道你對師尊并非是那種喜歡,我只是見你對師尊很好,所以我……” “我喜歡啊,就是那種喜歡,我從小就垂涎他的美色。你想得都太對了,我對你沒有半分真心,我甚至連追求你都是為了吸引胥禮注意呢。” “我知道你說這話不是真心的。”姜裊親眼見到胥禮單方面迫不及待,而牧遠歌一臉懵然,全都是德高望重的胥禮首座一廂情愿,牧遠歌根本就不喜歡他。 “我終于跟夢中情人在一起了,這都多虧了你,謝謝你啊。” “你何必這樣呢,你不喜歡師尊,沒必要為了氣我委屈你自己湊合著接受,他就是坦白了對你的所有照顧全都是別有用心,你想想就知道他一邊跟你客氣,心底里怎么想你,才會因為你婉拒的話失控到那種程度?”姜裊道,“你若是縱容他,他還會更加得寸進尺,人都是貪心不足,他沒你想得那么圣潔。” 牧遠歌咬牙切齒,拂袖就走,和站在他身后不遠處的胥禮打了個照面,只對他露出了個歉意的眼神,氣到甚至沒余力解釋其他,就算胥禮清理門戶他絕不阻攔。 說這話羞辱誰呢,昨晚他自動送上門,胥禮一晚上也就只是握著他的手而已,根本沒有姜裊說的那般不堪。 姜裊施施然朝著胥禮見禮,道:“師尊是要清理門戶么?” 胥禮也不惱,道:“你很好,若不是你,我也聽不到他說這種話。” “師尊可真會自我安慰,”姜裊道,“他說的都是違心之語,只是借師尊來氣我而已。” “但他既然說了他喜歡我,”胥禮道,“我就當他說的是真的好了。” “想不到堂堂正道首座,竟然也會自欺欺人,強人所難。”姜裊道,“您都沒有自尊心的么?” “你想不到的事多得去了,”胥禮道,“我該去看看他了。” 姜裊就不信完全戳不中他,就不信這人心胸寬廣到這般程度,能容忍他再三放肆,再三大不敬,冷不丁地在他身后,道:“師尊!” 胥禮側過身來,神情還是淡淡的,道:“何事?” 姜裊道:“您當上了長生劍宗宗主,您只是坐在了他憧憬的位置上,他這才對您另眼相看,幾多縱容。” 胥禮目露同情:“告訴你一件事吧,當年選宗主,遠歌只有一票,是為師投的。” 姜裊神情恍惚,逞強道:“那又怎么樣?” “人總會為了追求一些身外之物,想要得到很多人的認可,可到了一定時候他終會醒悟,站在他那邊的人,一人足矣。” “他還不是追求我了,舉世皆知他對我用情很深,師尊一定很難過吧。” “得知他追求你的時候,我很高興,他居然不介意找男子為伴的。你說的很對,我那時候就開始明目張膽那樣想他了,我想他當然應該跟我在一起,”胥禮道,“可我那時候命不久矣,所以我才會收你為徒。教你御劍術,也是因為他不會御劍術……我打你一掌,是想讓你別和長生劍宗牽扯不清,可你偏要當圣人,你的感情淡薄得很。” 姜裊像被打垮了似的,嘴唇哆嗦了半晌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道:“不過是一廂情愿,徹徹底底的一廂情愿,我看你故作姿態能堅持到幾時!” 胥禮找到牧遠歌的時候,牧遠歌已經不生氣了,儼然忘了自己的胡言亂語,道:“你來得正好,你看到他肩下刻的那個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