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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和好了?”步峣想到那個刻字的可能性,莫名覺得姜裊竟還很深情,沒想到牧遠歌,這就原諒了?還有沒有點原則!? 而胥禮不問其他,很是平靜地劈開了長鎖,挑開牢門,然后朝牧遠歌伸出手。 “不是你想的那樣,別讓我解釋無中生有的東西。”牧遠歌被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拍拍灰塵站了起來,忍不住嫌棄道:“你怎么穿成這樣就來了!” 步峣盛裝出行,和地牢的陰暗氛圍很是不符,他迅速找回自我,道:“我先去了月湖境,忙了件大喜事,這才過來找你,正巧聽說你被抓了,居然還真被關在這里……”步峣看到姜裊就沒個好臉色。 “大喜事?你這次見到的女子怎么樣,打算什么時候成親?”牧遠歌問。 “去去去,”步峣道,“不是為我,為我我就不來了,是我徒弟的喜事。”看得出來他春風得意,“倒是你……你笑話我,難道你們!?” “滾滾滾。”牧遠歌道。 “你這可不是階下囚該有的態度!” “你這話跟關我進來的人說得一模一樣,”牧遠歌道,“我要出去還不簡單,有胥禮我還用得著你。” “早知道不先來救你了。”步峣道。 “廢話少說,這下面應該還有一層,關押著不少人,其中好像還有正道弟子,提到月湖境……”牧遠歌掏了掏耳朵,他也是因為窸窸窣窣的聲音太多,這才沒注意到胥禮近乎于無的腳步聲。 又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經過這里,朝著胥禮躬身行禮,而后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很不走心地道:“太上宗主,二長老,我先下去了。” 牧遠歌看到他就心情復雜。 “你一個人去多危險,萬一下面有邪魔歪道守著呢,”步峣道,“還是我陪你下去吧。” 阮楓眉頭皺了一剎,只覺對方說得好聽,其實不過是為了占先機,怕他先下去了,救人的功勞落到他頭上,會影響掌教的威望吧。 牧遠歌嘖嘖道:“阮楓怕是又要扎心了。” 果然,步峣一下暗道來到下一層,立刻來了句:“應長生劍宗掌教之命,特來救諸位!!” 那些被困已久的正道中人喜不自勝,高呼有救了,各種多謝掌教,甚至連阮楓叫什么名字都沒問,短兵相接的聲音從底層傳來。 牧遠歌望向姜裊:“你是想先出去,還是也下去救個人?” “我跟著你,”姜裊道,“你要去救人嗎?”他手腕一翻,多出一根細小的藤蔓,只是最普通不過的蟲枯藤,牧遠歌嘴角抽搐了下。 “你不也是宗主人選,”牧遠歌道,“怎么,你難道不想將功補過?就沒想當宗主?” 姜裊目露迷茫,半晌才嘆了口氣:“我還有希望嗎,我殺了阮慕安大長老,我還開啟了地宮,長生劍宗罰我都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我沒希望的。” 牧遠歌見他還思考了這么多因素,走之前還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可以往下的那頭,想來不是沒想過,姜裊道:“師尊,我不下去,不給他們添亂,其實就已經是幫忙了,這算我將功補過嗎。” “說你格局小,你還真沒大到哪里去,”牧遠歌道,“你叫你族人動用異植來端了整座地牢,搗毀那龜孫的繼位大典,幫我把我的劍給弄回來,這才是勉強沾得上‘將功補過’的邊。” 姜裊聽了覺得好像可行,也就不問別的什么,直接讓蟲枯藤潛入地下,替他報信去了。 那處地牢位于湖底,原挾天教舊部窩藏重犯之地,另有通道與月湖境相連,姜裊當年收服不了御遲城,順便也了解了與之對立的另一大勢力,道:“月湖境和御遲城這兩處,一正一邪,相互對立,若說御遲城是天然天塹占據地形優勢,那月湖境就是得天獨厚瑞陽匯聚之所,人杰地靈,更加固若金湯。來了這里,要怎么回去?” “怎么來的就怎么回,”牧遠歌很悠哉地朝他揚了揚下巴,“跟著你師尊走。” “原來是首座大人!您有何吩咐?”守衛極盡殷勤,“好說好說,您請隨小的來。” 胥禮手中的月闕劍便是現成的通行令,所過之地,但凡看守無不聽從號令。 在正道所屬勢力,首座便是絕對權威,擁有勢力之主等同的特權,姜裊暗自稱奇。 在守衛的親自帶領下,胥禮等人穿過隱秘通道,回到御遲城內。 為阻止長生劍宗和月湖境聯姻結盟,譚崇召集挾天教邪道舊部兵臨御遲城外,逼御城公投誠。 “前邪君已經在我的掌控之中,他也有意將奪去的邪首之位禪讓給我,御城公與本教主多年交情,關鍵時候可千萬要選對方向,否則將來休怪本教主不念舊情。” 城墻上,御城公心亂如麻,本該在他府中昏迷的晏伏,雖然身中劇毒,像道鬼影般突然出現在這里,五指如鉤按住他的肩膀,一枚暗器悄無聲息地抵著他的后心,他不敢輕舉妄動,試圖拖延時間。 “誰是邪君,邪君不是已經過世了么?”御城公快哭了。 所謂全城為上,破城次之,譚崇耐心瀕臨耗盡的邊沿,希望這老頭識時務:“我再給您最后一炷香時間,勸您盡快開門,否則御遲城免不了一禍。” …… 就在御城公焦頭爛額之際,刺入他背心半寸的暗器一松,晏伏身體一個趔趄,朝著來人的方向單膝跪地,御城公正要逃離,就聽到晏伏驚喜的聲音:“屬下拜見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