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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胥禮看著牧遠(yuǎn)歌,“再說一遍。” “我說我立馬下山。”牧遠(yuǎn)歌沒好氣地說,他會哄胥禮會聽他的,是因為覺得胥禮是尊重并看重他的,如果他發(fā)現(xiàn)胥禮不再看重他,那他也會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至于按照對方說的做,那是不存在的。 “后面的。” “這地方也沒有我留戀的。” “最后一句!” “這里唯一讓我惦念的人……” “你進來。”胥禮道。 牧遠(yuǎn)歌不知道他好沒好,但能搭理他也不枉他說了這么多矯情的話,于是雙手撐著窗沿,就要翻窗進去,腿抬起來之前還警惕地看了下周圍有沒有多余的人。 胥禮指著另一邊:“從房門進,走進來。” 牧遠(yuǎn)歌很為難,道:“我進來了,你消氣?你不怪我,然后那盆花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咱們和好了?你確定?” 胥禮低下聲音,很傷的樣子:“不想進就算了。” “我都行,我其實無所謂,”牧遠(yuǎn)歌往門的方向走,邊走邊說,“我真的無所謂,要不是怕你像我那樣,落到像我那樣百口莫辯的下場,我其實很不介意接近你……呸,反正我又沒什么損失。”他停在門口,神情凝重,仿佛眼前這道門便是不可逾越的道德枷鎖。 “我永遠(yuǎn)不可能落到百口莫辯的下場。”胥禮嚴(yán)肅的聲音從屋里傳來。 “行,你厲害,這可是你說的。”牧遠(yuǎn)歌嘀咕著,來到房門口,抬腳踢開了門,背著手進了胥禮太上宗主的臥房,他看著那位過于貴氣冷艷不可侵卻得讓人很想這樣那樣褻瀆一把的胥禮,道,“以后無論傳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都不管的,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把門關(guān)上。” 牧遠(yuǎn)歌抖了抖長袖,露出手來,把門關(guān)上了。 “關(guān)窗。” 牧遠(yuǎn)歌來到窗前,關(guān)上了窗,回過頭來,調(diào)侃道:“還有何吩咐?” “上床。”胥禮的聲音很空靈。 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非常清神圣潔的語調(diào),說出非常重口味的話,以至于五雷轟頂般控制不住想入非非。 牧遠(yuǎn)歌往門的方向側(cè)了一步,道:“別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他拔腿出門的沖動都有了,第一反應(yīng)是胥禮是不是想跟他斷交情,就因為那盆花?但那盆花也是他送的!不用玩這么大吧。 “想到哪里去了,”胥禮道,“讓你到床上去,躺下,睡覺。” “你呢?”牧遠(yuǎn)歌眼睛還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生怕他那張念佛經(jīng)毫無違和感的嘴里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刺激到他這等俗人的意念。 “我看著你睡。” 牧遠(yuǎn)歌陡然醒悟:“這么狠的??” “狠么?” 牧遠(yuǎn)歌道:“讓我睡你的床,你在旁邊看,我睡得著么,不就是借了你幾朵花嗎,我又不是不還你,胥禮你變了,你以前沒這么狠的!這要是傳出去,胥禮我會被你玩死,我這輩子可能都只能孤家寡人。” 房間很暗,胥禮在聽到“玩死”的一瞬間,眸光晦暗不清,道:“以后再把送我的東西給其他人?未經(jīng)我允許,無論多有理由?” “以后你的東西我再也不碰!哪怕是我送的,送了你就是你的,再不借花獻佛。”可能主要是胥禮喜歡養(yǎng)花,以及養(yǎng)了三年了,肯定有感情的。 “你的床,我真的不想上。” “為什么?”胥禮微微失神般,嗓音干澀,“為什么不想。” 牧遠(yuǎn)歌嘗試著道:“胥禮你可能不太明白,因為你本身比較脫俗,也沒必要惹一身塵埃。我覺得我們還是清清白白當(dāng)一輩子師兄弟就好,以前我不懂事,以后我不會了。”牧遠(yuǎn)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總之你大可放一百二十顆心,我對誰出手都不會對你出手的。” 說著不出手,卻還是上手了,總之這輕輕的拍著,他感覺好像要把胥禮拍散架了似的,胥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另一手摟過他的腰身,往床的方向倒去。 牧遠(yuǎn)歌頭磕在玉枕上,身上的人就壓了過來,手腕被握住,胥禮在他身體上方,聲音壓低了的沉悶:“你就當(dāng)是我不夠懂事,是我過于脫俗懂得沒有你多,時間久了我也想知道紅塵是什么樣,但沒有人告訴我。遠(yuǎn)歌,沒有誰能一輩子不惹塵埃,除非你想讓我也當(dāng)孤家寡人。” 像是特別壓抑似的,好像很痛苦,讓牧遠(yuǎn)歌不忍一下子推開他:“你就是站得太高了……” “我在乎你,所以我在乎你送我的每一樣?xùn)|西,”胥禮道,“可每次你隨心所欲對待我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你以前對我做過的事,我也對你試試,你就會像我珍視你一樣,不會隨心所欲對待我了?” 隨心所欲對待正道首座長生劍宗胥禮宗主,怎么聽起來這么爽呢,牧遠(yuǎn)歌聽他說這話的邏輯真心覺得胥禮心性過于超然,不諳俗世,就連想法也這么異想天開,但好歹理解了他把自己摁在床上的做法,以及之前共浴的時候……牧遠(yuǎn)歌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他當(dāng)年的行為是不是太過分了,對白紙般的人物影響過于惡劣,以至于讓長生劍宗頂尊貴的宗主,又太上宗主,誤以為要跟一個人好起來,就是要跟他一起洗澡,一起同床的? 很不嫻熟,卻又十分認(rèn)真。 牧遠(yuǎn)歌從來都很尊重一切形式的認(rèn)真,哪怕再荒謬,他嘴角抽搐道:“所以你這是想用我曾經(jīng)取悅你的方法,來取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