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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個,胥禮總能理解牧遠歌,而他能理解阮慕安,有時候他也很困惑,他想不明白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只能說牧遠歌想不開,但牧遠歌又不像是想不開的那種人。 牧遠歌道:“你只看到我在欺負阮慕安,但你不知道阮慕安是怎么對我的。” 步峣冷哼:“誰欺負得了你。” 牧遠歌一笑,有些事口頭上說不明白,他也不喜歡示弱,道:“對,沒人欺負的了我。你記住這點就夠了,你沒資格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步峣只覺心肝脾胃腎都疼了一遍,他覺得牧遠歌這么抗拒拜祭阮慕安,可能以后等他死了,牧遠歌也不會去拜祭他,他想想覺得居然有點難受,道:“不管慕安當年怎么對不起你,他可能和我一樣,也是因為誤解了你吧,在你救了胥禮而死后,他后悔內疚得一死了之,我相信他并不像你想的那么不可原諒。” “你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傷人不自知也是本事。 牧遠歌一向知道怎么氣人,他也很知道別人說句話,他反懟的話再扎心其實也不算最氣人,真正氣人的是故意扎你軟肋掀你逆鱗,任你氣急敗壞,看你暴露修養,我自巋然不動。 相比而言他那樣算是禮貌,算是在平視對方,雖然很少人領情。 而高明的看穿了他的阮慕安,就會利用他的這個“并非壞心”,毫不尊重的狂惹他,當眾笑著戳他肋骨揭他傷疤,引他上鉤,再顯示自己好委屈,卻也能以大局為重,主動和恃強凌他的邪君化干戈為玉帛,展示自己出類拔萃的翩翩風度,各種籠絡人心。 好人都是他。 就是個自以為大人物的小人,踩他一腳都是在抬他。有時候牧遠歌恨不得殺了對方一了百了,但人家縮得太快。 因為他死而屈辱后悔得自殺?也太特么高風亮節了,像坨鼻涕似的扒拉在他身上,牧遠歌氣都沒法說。真死了都還好,如果沒死…… 牧遠歌道:“所以你少來惹我,你也少拿宗門來壓我,真要說起來現在長生劍宗掌權的要么是我同門師兄,要么是我晚輩,如果撕破臉誰臉上更不好看?”步峣也擔心,只聽對方繼續道,“至于阮慕安,真死了我夸他一聲高風亮節,等當年的事塵埃落定,我親自去他墳頭上香,如果沒死的話……”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牧遠歌被步峣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喜給弄得無語了,道,“只是覺得事有蹊蹺罷了。” “好!那就說好了,我不暴露你身份,你也別亂來。確實宗門做得不太厚道,但宗門確實也非常認可你了。” “我要他們認可么,是我不認可他們。”牧遠歌道。 “行行行,你很有道理,沒有人說得過你,”步峣投降,但還是忍不住提醒道,“還有阮楓,你再反感阮慕安,也別怪在阮楓頭上,這孩子怪可憐的,”步峣說到這里又趕緊改口,道,“也不是怪可憐,總之你就算不幫著阮楓,也別遷怒他!” “還用得著你提醒!?”牧遠歌道,“別人不知道我跟阮楓的淵源,你會不知道?你該不是怕我幫他吧,該注意的是你,你有多了不起,你徒弟還沒徹底上位宗主呢,你折騰個什么勁,搞得好像你已經名譽太上長老了,要點臉。” 步峣脹紅了臉,自從他徒弟上位掌教以來,無論他多混聽到的也都是奉承話,會這么劈頭蓋臉扎他心窩的久違了,牧懟懟,名不虛傳!他以后不說了,被阮楓知道了又會怪他多管閑事。 “你知道我還活著就沒別的話想說?”牧遠歌心想胥禮好歹都給了他一個擁抱呢。 “我今晚就到這兒睡了。”諸多成見立場問題放到一邊,對于他還活著這件事,步峣根本是又驚又喜又氣又憂,又好奇他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未免太神了,很有必要盯著他,不能讓他壞事,“我以后都在這兒住。” “你確定?”牧遠歌道,“胥禮會同意?別人不會說你野心大?” “我晚上悄悄過來。”步峣打定主意,負手離去。 傍晚胥禮才回來,那一身沉甸甸的,看著都累人,不過這就是太上宗主正兒八經的打扮,還是十分有看頭的,在院子里擦劍的牧遠歌給他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胥禮腳步微頓,眸光格外柔和。 “小包說家里來人要回家一趟,今晚不回來。” “好。”胥禮微微點頭,問:“你去取劍了?” “不是我去取的,是管事親自送過來的。” “劍沒煉好?” “挺好的,特別好用!”牧遠歌道,“很驚喜,非常謝謝你。” “應該謝謝鑄劍師。” “我已經謝過了,”牧遠歌道,“進了趟你房間,拿了樣東西。” “哦。”胥禮反應平平。 到目前為止都是正常對話。牧遠歌擦拭著劍,心里默數一,二,三……九。 剛數到“九”的時候,臥房門嘭地一聲被推開了,胥禮站在門檻上,那身過于繁瑣的袍子脫到一半,又重新攏了回去,他臉色雪白,別具威嚴,問:“你拿了什么去謝的?” 作者有話要說: 表擔心咳咳咳他倆太配了我忍不住想說,新副本也會來的,嘿嘿 感謝在20191227 05:37:38~20191229 23:03:5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