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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解他的為人還妄圖專研他的劍法,學他的劍技,那也是學不會的啊。 “他的的確確就是因為沒當上宗主而走的。”阮楓道。 “阮楓,住口。”有個嚴厲的聲音從后面傳來。 牧遠歌聽到這個話很耳熟,回頭的一剎那就立馬把頭扭了過來。 “是步峣師叔啊,”阮楓繼續道,“他非常想當宗主,時常把想當宗主掛在嘴邊,因為沒當上宗主,還被我爹壓了一頭,才懷恨在心,他記恨長生劍宗那么多年,屢屢給劍宗難堪,也是因為選他的票數很少的緣故……” “你懂個屁!”步峣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剛揚起了手,阮楓露出淡淡的微笑:“這巴掌打下去,我把另外一邊臉也伸過來您繼續打。” 步峣重重收回手,卻板著臉沒有吭聲,半晌才道:“這些話還是別說為好。” “您以前不是還打過姜裊么,現在終于要對我下手了?你不是維護我爹的么,步峣師叔,也聽不慣我說牧遠歌的大實話?” 牧遠歌瞇了下眼睛,步峣打過姜裊?那他當年在攔門一戰把步峣的腿給摔斷了也是斷得不冤,算是扯平。 “你這樣說牧遠歌,會得罪一個人的。”步峣想到他廢寢忘食抄的兩百多遍牧遠歌瞎編的秘籍,就對現在閑散高層太上宗主胥禮有了點底,以前在牧遠歌生前他是宗主所以還算收斂,讓人根本看不穿他的真實想法。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可怕的冷面宗主,可以在以大局為重的同時各種偏袒他遠在邪道稱霸的師弟,還讓宗門上下無話可說,現在算是明目張膽護起來了,你還往槍口上撞。 牧遠歌心想,對,你再說下去可就要得罪我了。 步峣很委婉地道:“太上宗主回來了,你還是收斂點好。” 阮楓淡笑著,遠看著就好像很高興似的,但說出來的話卻遠不是那么一回事:“您真的不要再裝模做樣為我好了,我知道您有多看重掌教師弟,你們師徒沒必要再像照顧我似的,同情憐憫我,搞得我好像特別可憐一樣,我只是失去了爹,不是我整個人都沒用了,您別忘了,我的劍術在掌教師弟之上。” 牧遠歌略心疼,都不想聽下去了,這種虛張聲勢的說法,如果阮慕安在世,阮楓肯定不至于要說這種話,他會非常大落地夸獎師弟的各種好,哪怕心里非常忌憚,也不會說出來,可見這回來的幾日,他應該是聽到了不少閑話,受了不少委屈。 步峣頓了下,就連步峣這樣的犟脾氣都沒有繼續反駁他這番話,直接改口問道:“我來找人的。劍堂學員,牧挽何在?” 阮楓的眼眶瞬間就紅了一些,輕抿唇瓣,微微低下了頭。 牧遠歌背對著步峣,走上前去,遞了一顆糖給他,阮楓瞪了他一眼,牧遠歌干脆把糖塞進他嘴里,想著他小木食盒里只有桂花糕,如果給他桂花糕讓他想到牧遠歌臨死前想吃的東西,或許也不太好,道:“還挺甜的,我周圍都給了,你后來的。” “唔。”阮楓含著糖說不出話。 宋小包心想哪有都給啊,他跟了這么多天,也就得了一顆。 “都給了,見者有份,我是不是也有?”步峣問了旁邊的人,這才朝著牧遠歌走來,只覺這小弟子倒是脾氣很大,不愧是胥禮帶回來的人,居然在聽到自己在找他后,也不轉過身來問候長老,先跟阮楓示好,難不成是覺得阮楓說得有道理,以為是他和徒弟聯手欺負阮楓么?? “沒了。”牧遠歌頭也沒回。 “你家長輩沒告訴你,跟人說話的時候,背對著長輩是不禮貌的么?”步峣道。 “你家長輩沒告訴你,在人背后說話也是不禮貌的么?”牧遠歌道。 “你……”步峣聽著這折磨人的口氣,往前走想見他正臉,可牧遠歌直接抬腳往人群里鉆。 “你給我站住!” 你讓我站我就站,那我多沒面子。牧遠歌心想。 “來人,給我抓住他!”步峣自從徒弟上位掌教后,還沒見過不聽他管教的弟子,沒被這樣無視過,這小子真是反了天了!不過是被胥禮帶回來而已,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牧遠歌身法還是在的,滑得像泥鰍,三兩下就閃開了人群,來到十丈開外,而步峣則被弟子們攔了一下,晚了半步。 牧遠歌到底不會御劍術,只聽得鏘鏘之音,步峣這個要臉的居然這么不要臉地用御劍術來追小弟子。 “你給我站住!” 周圍沒人了,牧遠歌停了下來,轉過身道:“至于么,用御劍術追我。” 步峣道:“你跑什么,我……”嗓音戛然而止,步峣瞪著他這張臉,差點沒從劍上栽下來。 “牧、牧遠歌?” 牧遠歌扯了扯自己的臉皮,撩起衣袖讓他看自己那纖細的胳膊,想讓他搞清楚眼前這根行走的竹竿,和英明神武的他本人還是有鴻溝似的差別。 “你沒死!?”步峣抬高聲音。 “喊什么喊,小點聲行不行,你說我是那誰誰,你也得講究真憑實據!”牧遠歌自己都不太記得自己年輕時的長相了,胥禮能認出來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棺材,沒道理有人還能認出他的臉來。 步峣差點背過氣去,這說話的口氣,這神態,道:“你這張臉化成灰我都認識!” 他是感覺哪里不對,難怪胥禮要罰他,難怪胥禮這么縱著這小子,難怪胥禮回來了,居然帶著牧遠歌回來了,牧遠歌沒死!?長生劍宗丟臉丟大發了!!他就說不能認可承天府君,別借對方名頭,這下可如何是好!?這是元老們的決定,豈不是為難他目前在位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