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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道太烏煙瘴氣。”有人搖頭。 “怎么個烏煙瘴氣法?”牧遠歌聽不得他們詆毀邪道,邪道很長時間比正道地盤還要安穩。 “承天府分裂,府君死的時候,他的得力屬下都不在的,還說什么忠心護主,都是笑話。” “后來邪君隕落,他們還鬧分裂,將好好的承天府分成了兩處,邪道內部不安寧,哪有我們正道好!況且牧大府君也是長生劍宗走出去的……” 牧遠歌笑著道:“他們不分裂,難道要進攻正道么。” “你少在這兒陰陽怪氣危言聳聽,不懂裝懂,怎么教你的,”劍堂長老過來呵斥,“你還吃!一天三頓還吃不飽你!禁口腹之欲。” 牧遠歌道:“長老,我這還能禁的?” 宋小包也給他求情:“他都快拿不穩劍了,不吃也沒法長身體。” “不是練劍的命。”長老瞧他這身形,那一掐恨不得能斷的細脖子,也覺得確實太瘦了點,可天天吃也沒見他長幾兩rou,只得眼不見為凈,想著到時候見了他的長輩必得好好說一頓。 牧遠歌心里也犯嘀咕,奇了怪了,無論怎么吃,別說長rou了怎么好像越來越瘦,被這么一提醒,宋小包也覺得他似乎又瘦了一些。 牧遠歌真不想繼續這一行走的竹竿,半點氣勢都沒有,風一吹都能傾斜似的,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牧遠歌好奇地問:“長生劍宗居然能承認牧遠歌的身份,這倒是稀奇,他活著的時候跟長生劍宗老死不相往來,長生劍宗也恨不得除他而后快,難道就因為他劍術高,救了人所以接納了?” 宋小包還沒來得及開口,也不知道怎么說。 那劍堂長老斜睨了他一眼,一看就是上課不認真聽的,人盡皆知的居然還好意思問,道:“也不能這么說,畢竟承天府君劍氣最高記錄就是留在了長生劍宗,也就是我們站的這里。劍術不分正邪。更何況他是祖師爺的弟子,就算人邪氣了點,最終卻還是放下屠刀改邪歸正。” 牧遠歌被震了下,好一句劍術不分正邪,是他改邪歸正。 當年他為了接姜裊,遭到了上百位長老車輪戰,上千弟子圍堵,胥禮甚至打傷了姜裊,他一怒之下當場質問胥禮,追究長生劍宗失責,麾下有座大城死絕卻沒人去安置,卻有閑心動用這么多人給他攔門? 他將在正道首善城中收刮的死氣凝聚成劍氣,毀了半個長生劍宗的土地,這才帶著姜裊走出長生劍宗大門。 時隔六日他再被請上長生劍宗,又把長生劍宗弄得雞飛狗跳,讓那么多正道勢力白跑一趟還自損。 可以說他的兩次回歸,兩次都讓長生劍宗顏面掃地,如果處理不當,哪怕胥禮這個正道魁首重新活過來,也挽救不了長生劍宗的聲譽大跌,甚至會害得長生劍宗直接跌出正道第一大宗的位置,破了防御后再一蹶不振。 可正道第一就是正道第一,他們這些曾經掌過權后隱于幕后的老鬼確實都是活成精的精怪,當下毫不猶豫地接納了承天府君,認可了承天府君在劍道上的成就,也認可了他舍命救胥禮的“偉大壯舉”,甚至大肆贊揚并認可,鼓吹承天府君品行高潔之處,并大為感動地承認了他本就是祖師弟子的身份。 這下倒好,承天府君反而成了個任性妄為的小鬼。 一言不合離開長生劍宗,一言不合創立承天府只為向原宗門證明自己,記恨當年種種誓死不踏足正道及長生劍宗領地。 高高在上的邪君有多把長生劍宗當回事,有多忌憚長生劍宗,瞬間借著牧遠歌的最終打臉,直接將長生劍宗的威望再次拔高到了個前所未有的層次。 邪君聲望有多高,栽培他的長生劍宗就在他之上。 認可了他的所有,就能光明正大地鉆研他的畢生所學,他的獨到之處,來強大自己。 什么長生劍宗防御如紙薄,上千人攔牧遠歌一人都被他帶著人打出門去,什么胥禮是他手下敗將等等,都成了長生劍宗的早有預計。 居然能借助他在長生劍宗留下的劍痕,廣納門徒……牧遠歌發自內心覺得自己敗就敗在臉皮不夠厚。 牧遠歌問:“就沒人反對么?” 宋小包道:“步峣二長老反對過,說怎么樣都不能接納承天府君,否則大長老白死了,那些傷白受了,不過也只有他,孤掌難鳴,最終反正都通過了。” 確實是步峣會說的話,牧遠歌道:“你老師呢?” 宋小包低聲道:“老師他并沒有參加議會,那時候他守著承天府君的尸身,聽說是寸步不離。” 牧遠歌拋了顆薄荷糖用嘴接住了,雙手交疊在腦后,往前走去。 那群外門弟子是來觀摩劍氣痕跡的,還有個身著劍堂長老服飾的人在那兒跟他們細說,一臉得意的神情:“近兩百年來,劍氣最高記錄便是承天府君牧遠歌。他留下最多的劍痕,就是在這里,如果有心人想挨個去看,兩萬多道劍痕,都能在我們長生劍宗找到痕跡!” “媽呀兩萬多道,一般能突破第二重的劍道高手,能凝聚出一兩道,上十道都不錯了,得耗費多少年,兩萬多道是怎么個概念!他的歲數還沒有長老的一半大能,怎么能修出那么多劍氣!” 牧遠歌聽這些人說得也不準確,忍不住開口指正:“其實此劍氣非彼劍氣,雖然確實很厲害,但也沒那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