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西北風
四十二、西北風 校服的毛衫被郁楚提前就穿上,校園里陸陸續續也出現了更多沉悶顏色,天氣不知何時就這樣涼了下來,亞洲高壓或許已積蓄在大陸上方,再晚一些北方就會降臨今年的初雪。 晚州今年下雪嗎? 郁楚攏攏身上的衣服,被創新作文題帶偏了思路。 對著創新題郁楚沒什么情緒起伏,她是遇題解題的類型,無論題型何種變化,和田作豪每次在班會上聲嘶力竭喊得一樣,總歸是落到知識點的。掌握了知識點找好突破口,終究會迎刃而解。 國慶回來后,班里的傳聞驟然多了,郁楚在衛生間就聽見高叁女生口中幾個版本的她和董朝銘的故事,說她心機綠茶擠掉俞逐月上位,說她釣魚高手欲擒故縱段位高,轉了幾張嘴竟都成真相了,配合著俞逐月幾次??歼B續下降的成績,她為情所傷的謠言更塵囂日上。 每次聽到外人在角落里煞有其事的編排時,郁楚都覺得他們比從前裝模作樣撐臉面談論根本不懂的股票時更可笑。 遠在理科樓層的蒲睿都了解個囫圇,跨越大半個教學樓來和董朝銘求證。 “董朝銘,你真得手了?夠不夠意思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蒲睿的聲音有些大,引來周圍一圈學生的側目,董朝銘一把拉過他拐進樓梯間, “大于就快坐我們教室里面了,你喊那么大聲趕著讓我自首啊?!?/br> 蒲睿思維飛快轉了叁圈,瞪大眼睛,夸張地表演, “自首!你真的和郁楚早戀。” “我說呢,上次運動會郁楚怎么主動幫我找包,按她那凍人的性格怎么會那么親切?!?/br> 董朝銘不高興了,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郁楚能幫你到找純粹是你那破包太浮夸,全學校找不出第二個了。” 蒲睿你了半天,氣個半死, “你...你不懂欣賞?!?/br> 董朝銘一下勾住他脖子, “是無法欣賞,你敢傳出去我就把你所有包都扔江里去?!?/br> “不是,怕什么?大于不抓現形不就行了,哪有必要瞞著?” 董朝銘力道驀地松幾分,怕什么,老田,大于,他父母,郁楚父母,以及, “高考,考完再說?!?/br> 沒了趣味董朝銘甩手松開蒲睿,收獲他一個鄙視的表情, “祝你能存活到高考,別到時候都分手了?!?/br> 董朝銘面無表情地盯著他,掏出手機,蒲睿眼尖覺得不妙,警惕道, “你干什么?” “叫車去你家扔包?!?/br> ... 這應該是年后郁家第一次上門,高叁的寒假拖得不能再拖終于在年叁十的前一周放了假,離校時每個人揣著最新的二模成績單,各懷心思地等待著新年到來。 郁楚沒什么懸念,發揮正常,董朝銘也考得不錯,拖后腿的政治還給這次偏難的文綜提了分。 董朝銘醒得太早,盼門鈴聲盼得都有些發困,蘇知涵準備了不少東西,從廚房出來時就看見兒子倒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模樣,上前推推他, “朝銘,上去睡吧,難得放假不用起這么早,郁楚家中午才來呢。” 董朝銘困到靈魂退場,模模糊糊地摸進房間睡回籠覺,可能是心里存著心思,睡得并不好,他陷入夢境里,夢里有沿海公路上吹來的咸腥海風夾著熱浪的味道,他躺在沙灘上無法動彈,艷陽下被蒸得渾身汗濕透,他祈禱著,祈禱著不再受這酷刑,迎頭忽得掀起巨浪,帶著無法抵抗的氣勢,蓋過毒辣的陽光,投下一片陰影,這一瞬間,他好像可以動了,但他沒有逃,他就倒在海嘯巨浪前,等待著那一刻的清涼。 “...董朝銘,董朝銘?!?/br> 浪已經打在他頭頂極近的一處,猝然暫停了,整個夢境都暫停了,他急著那瞬間的沁透,抬手去碰宛如固態的海水,觸到的剎那,他倏地睜眼。 闖進視線的是郁楚的臉,董朝銘手還緊緊抓在她手腕上,置在他胸前。 郁楚跪在他床邊,穿暗紅色的修身長裙,裙擺散在他的黑色床褥上,郁楚穿艷色的裙裝把她繼承谷慧的那一份明艷發揮得淋漓,還帶著少女含苞待放的水嫩嫩,董朝銘眼睛都看直了。 “郁楚...” 眨眨干澀的眼,手攏過額前亂糟糟的碎發, “中午了?我睡這么久?!?/br> “嗯?!?/br> 少女咬了咬下唇,不知怎地眼神直躲,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董朝銘心里一慌,想撐起身去追,身側的被子卻被掀開,郁楚在他驚愕的眼神里鉆進去,躺在了他旁邊,凌亂的裙擺像綻放的花瓣,她扯住他衛衣的下擺,聲音輕得不能再輕,但落在董朝銘耳朵里卻猶如驚雷。 “我鎖門了?!?/br> 震耳欲聾。 董朝銘遲遲沒有動作,郁楚心臟打鼓似的,她何曾這樣出格過,薄薄的臉皮在靜謐空氣里消耗殆盡,兩頰漲得通紅,說話支支吾吾地, “你不想...那我,我走了。” 郁楚拽他衛衣的指尖打哆嗦,欲收回手,董朝銘像是終于醒了,順著她那點微小力道蹭過去貼在她身邊,險些將郁楚擠下床邊,他牢牢環住郁楚的腰,陡然把她摔進床鋪中央,雙手撐在她頭頂。 他是幾欲干枯的植物,渴求主人一滴施舍,宛如甘露。 “郁楚,沒有后悔的時間了?!?/br> 是宣判。 郁楚被他拖進被子里壓在身下,董朝銘銜住她的下巴,她張著嘴放進了董朝銘的舌頭,這真是錯誤的決定,郁楚含著他的舌頭吞咽無門,隨著他攪弄的動作把唇齒間混得黏黏糊糊。董朝銘嘴唇含住她的唇瓣,吸得她臉頰邊的rou都里縮,郁楚被她掰著下顎,找回呼吸的權利都沒有,等他蠻橫地吸夠了,舌頭瘋狂向前探去舔她喉嚨口,郁楚頭墊著董朝銘的枕頭,躺在他的床上,仰起脖頸艱難地承受董朝銘絲毫不溫柔的吻。 董朝銘扯過她的手伸進他衛衣里,里面T恤都沒有,郁楚微涼的手直直貼在他光裸的腹肌上,像是盲人摸象,她看不到,手下的肌rou觸感叫她有些惶恐,盲目猜測董朝銘全身都如此處一樣蟄伏著危險性。 她的手好冰,董朝銘傾身靠緊了她,企圖把自己過熱的體溫隔著兩層皮膚傳遞過去,撩開郁楚紅色裙擺,露出兩條細白的腿,董朝銘摸進去握上一手滑嫩的腿rou,空蕩蕩的,他忍不住掐了一把,湊過去咬她耳朵, “冷不冷?” 房間里的暖風,松軟的被子,貼進皮膚的棉絮,董朝銘越來越收不住力道幾乎是在絞她rou燙人的手,都很像一團團燃在她身邊的火。 郁楚被熏紅了皮膚,抖著聲音答他,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