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如何攻略小鮮rou_第28章
出了餐廳徐未丞被楚櫟拉著走向停車場,在楚櫟準備打開車門讓他進去時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也是開車來的。” 楚櫟目光驟寒,走近一步雙手撐在車身將他圈在自己的懷里,冷聲道:“我讓你上車。” 徐未丞今天接收了太多讓他一時無法消化的信息,腦子里亂得很,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楚櫟,如果直接問,楚櫟會不會對他的不信任感到失望?如果閉口不提,自己心里就永遠扎著一根刺。 見他又走神,楚櫟出聲打斷:“你今天很不對勁,他到底跟你說了些什么?” 有車駛入停車場,楚櫟側身擋住徐未丞的臉,手卻依然將他圈在車身和自己的懷抱之間,沉默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徐未丞不想繼續耗在這里被人認出來,轉身握住車門把手:“先離開,車上說吧。” 楚櫟沒說話,收回手轉身上了駕駛座。車子一路極速飛馳,驚出徐未丞一身冷汗,正暗暗祈禱中,楚櫟開口了:“說吧,他跟你說了什么?” 徐未丞在心里字斟句酌地思考了一下答道:“他說了……跟你父母有關的事。” 楚櫟握在方向盤上的手逐漸收緊:“還有呢?” 徐未丞一時語塞:“還有……還有……” “說。” 楚櫟淡然如水的語氣讓徐未丞心里更加忐忑,他只能咬牙硬著頭皮說下去:“他說你這五年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可能是因為……” 他沒敢說出那幾個字,楚櫟卻冷笑一聲接過話頭:“出賣色相?” 徐未丞沒想到楚櫟會如此平靜地把話點破,一時之間也有些尷尬,楚櫟卻目視前方道:“繼續。” “還有……”徐未丞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關于你弟弟的事情。” 車子傳來一聲尖銳急促的剎車聲,徐未丞的身子在那一瞬間被甩出去又被安全帶拉了回來,他的肋骨被勒得生疼,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看向身邊的楚櫟。而楚櫟此刻緊緊握著方向盤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漆黑的眸子隱隱蒙上一層霧氣,面色緊繃,看不出太多情緒。 徐未丞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楚櫟,他從楚櫟無聲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絲憤怒、悲傷、無力、痛苦,他不知道自己是該出聲安慰失去弟弟的楚櫟,還是該質問楚櫟為何把他當做替身欺騙了他這么久。兩人一時無話,良久,楚櫟才轉過頭看著他輕聲道:“你想問我什么?” 該來的總會來,徐未丞深吸了口氣,看著他的眼睛問:“我們在一起,和你弟弟有關系嗎?” 楚櫟伸出手握住徐未丞的手,認真道:“我保證,沒有。” 徐未丞暗暗松了口氣,他不是不相信楚櫟,楚櫟對他的好是實實在在的他能感受到,他只是害怕那些好里面摻雜了其他的東西。現在聽楚櫟親口說他們之間的感情與逝去的弟弟無關,他心里才踏實了不少。 從小就生活在蜜罐里,徐未丞沒有經歷過欺騙和背叛,也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心去承受這些他害怕的東西。在這場感情中,他的安全感都是楚櫟給的,外人帶來的危機感讓他不知所措,但楚櫟親口說無關那就是無關,他選擇相信他。 只是從楚櫟目前的態度來看,葉喬所說的事情確實有一部分屬實,可他卻從未聽楚櫟提起過,最后他還要從一個情敵口中得知,這種不被信任和依靠的感覺讓他有些失望。 楚櫟重新啟動了車子,“下午是不是要彩排?我直接送你過去。” 徐未丞“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他還沒從剛才發生的那些事里緩過神來,情緒有些低落。楚櫟看他一眼,也不多問,淡淡道:“不要想太多,專心排練。晚上我來接你,今晚還是住我那,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 徐未丞點了點頭,兩人一路無話。十分鐘后車子在體育館停下,秦云和助理在外等候,見他從楚櫟車上下來,秦云上前數落他不戴口罩和墨鏡就到處跑,曉峰則一臉壞笑地悄聲問他是不是跑出去約會了。徐未丞心里煩得很,懶得搭理他們,徑直往體育館入口走去。 晚上徐未丞結束彩排準備回去,還沒走出體育館就收到了陳星桐發來的微信好友驗證消息,徐未丞十分不情愿地點了同意。不一會兒陳星桐就莫名其妙地發來一句:孫子,以后別再背著妹夫偷腥啊。 徐未丞一臉蒙圈地回道:??? 陳星桐:楚櫟大佬難道沒去捉jian嗎?我都把餐廳地址發給他了啊! 徐未丞咬牙切齒:你他媽給小爺等著! 不等陳星桐回復,徐未丞就把他拖進了黑名單。 收起手機往外走,楚櫟的車就停在路邊,他降下車窗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墨鏡遮住了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的手里夾著一根煙,已經燃了一半。徐未丞很少看到他抽煙,此刻看他慵懶清閑地夾著煙出神,沒來由地升起一股莫名的傷感,他不知道楚櫟是在想他還是在想別人。 見徐未丞出來,楚櫟把手里的煙按進煙灰缸里碾滅,親自下車給他開了門。才坐上車徐未丞就接到了沈墨的來電,邀請他們去酒吧玩。 徐未丞轉過頭問楚櫟:“沈墨他們在酒吧,去不去?” 楚櫟想了想,點頭道:“也好,去喝一杯。” 到了酒吧發現陳星桐也在,徐未丞撲上去將他暴打了一頓才稍稍解氣。幾個人點了些酒水,楚櫟和徐未丞沉默地喝著,沈墨和陳星桐在一旁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是什么狀況。 圍觀了一會兒,陳星桐湊到沈墨耳邊問:“臥槽,楚櫟該不會真的被徐未丞那孫子給綠了吧?” 兩人正竊竊私語,徐未丞一個眼刀丟過來,皺眉道:“你們倆離遠點,我們有話要說。” 陳沈二人聞言立刻作鳥獸散。 酒吧的角落無人問津,楚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眼神淡然地落到徐未丞臉上,“阿丞。” 這是徐未丞第一次聽楚櫟喊他“阿丞”,一時有些發怔,呆呆地“嗯”了一聲,等待他的下文。 楚櫟緩緩道:“從我記事起,我mama就是植物人,常年毫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至今未醒。我爸……”他說到這里自嘲地笑了笑,繼續道:“家暴、賭博、借高利貸、結怨殺人,最后進了牢房。所以,現在我身邊幾乎沒有親人了。” 楚櫟云淡風輕地說著,奪過徐未丞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你酒量淺,少喝一點。” 徐未丞皺眉看著楚櫟,安慰的話哽在喉嚨里半天說不出來,他知道此刻楚櫟需要的是安靜傾聽,語言上的撫慰對他這種歷經滄桑的人來說并沒有多大作用。 “我弟弟是在我很小的時候抱養回來的,他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一直都把他當親弟弟看待,我們的關系很好。可是在我高三那年,他在一場車禍中死去了……那天我們一起去上學,醉駕的貨車沖過來時是他推開了我,”楚櫟痛苦地閉上眼頓了頓又道:“我這條命是用他的命換來的。” 徐未丞聽楚櫟說這些只覺得心如刀絞,緊緊握住他微涼的手想給他一點溫度。楚櫟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那雙淡然如水的眸子認真地看著他:“你和他確實有幾分相似,但請你相信,我從沒有在哪一刻把你當成他,他在我心里永遠都是弟弟,而你在我心里,永遠是家,明白嗎?” 徐未丞被他最后一句話感動到,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楚櫟,對不起,我不該受別人的引導胡思亂想。” 楚櫟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傻瓜,該說抱歉的是我,我早該跟你坦白這些事的,只是一直擔心這些不好的經歷會給你造成困擾。” 徐未丞倒了杯酒和他碰了碰,“今晚咱們不醉不歸。” 楚櫟不再攔他,兩人又喝了幾杯,楚櫟望著不遠處喧囂的舞池,眼神卻沒有焦點,仿佛透過燈光和人群看向另一個虛空世界,“葉喬所說的出賣色相事件半真半假,當年確實有人威脅過我,那幾天的囚犯生活過得生不如死,但是對方最終并沒有得逞。你要相信,我楚櫟自命清高地活了這么多年,有些底線是誓死捍衛的,如果強迫我和不愛的人在一起,我寧愿死。” 徐未丞聽完已是淚流滿面,他沒想到楚櫟清冷淡然的外表下竟然埋藏著這么多不為人知的痛苦,那些撕心裂肺的過往如今云淡風輕地講給愛人聽,這是需要多么強大的內心才能做到。 兩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沈墨和陳星桐在不遠處默默圍觀了很久,終于陳星桐忍不住發問:“這兩位該不會是在喝散伙酒吧?”然后被沈墨狠狠踢了一腳。 徐未丞早已爛醉如泥,在失去意識前聽到楚櫟在耳邊解釋:“葉喬調查過我的事,并不是我主動告訴他的。”聽他這么說,徐未丞才展顏一笑,安心地墜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