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五他靠劇透為生(2)
對方不置可否的勾起唇角,也揮了揮手,像是在和他告別,夢也隨之散了。時樂驚醒,胸口悶得慌,每次怪夢醒來他都一頭一臉的汗。 等忙完這陣,他決定去看看心理醫生。 如此規劃著,時樂又點燃一支煙,火星子在將明未明的天光里閃爍,他盯著散在風里的煙,記憶又飄飄忽忽落在那本小說里。 書里的時樂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生在一本不正經的修仙文里,他擁有極好的根骨與皮囊,無奈身世凄涼父母雙亡,天災人禍都趕齊全了,混跡在流民堆里成了小乞丐。 所幸在他六歲那年,被嵬國涂煞宮宮主蕭聞孤看中撿了去,因自身天資極佳又能吃苦,從眾鬼侍中脫穎而出,深得蕭宮主青睞,將他賜給自己的兒子成為侍見。 所謂侍見,比近侍更“近”,主人的起居飲食都得照顧周全,甚至包括暖床。且必須終身戴著面具,不準讓主人之外的人瞧見面容。 蕭聞孤膝下只有一子,名執,是這本書里的大反派,也是這本書的顏值擔當,更是這本書里有過外貌描寫的、唯一沒被掰彎的直男。 按理說,時樂和蕭執一道兒長大,即使身份不對等,也應該建立起了深厚的主仆之情。無奈蕭執是個薄情冷厲的性子,時樂更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待蕭聞孤死后,面和心不和的兩人幾乎從不講話,直到一次時樂在外獵魂,險些被方家大公子設陣殺害,幸得男主葉知行出面救下,才暫時逃脫了灰飛煙滅的命運。 身為男主的葉知行為人俠義不拘小節,并未因時樂是涂煞宮人就趕盡殺絕,相反,一正一邪的兩人脾氣相投相聊甚歡。 時樂其人,雖生長于妖鬼橫行的嵬國,又是臭名昭著的涂煞宮人,但他自詡出淤泥而不染,暗暗向往仙門之地,更是對葉知行生了愛慕之心。 把時樂當做朋友的葉知行并不知對方想上他,時樂在葉知行面前也表現得十足克制靦腆,只要是葉知行喜歡的,他必然想辦法弄到,甚至回涂煞宮后成了叛徒,將蕭執的一舉一動都告訴葉知行。 這場男五愛上男主的戲碼注定是悲劇,蕭執生性多疑手段狠毒,得知時樂叛變后,自然不會讓他死得痛快,灰飛煙滅不足以解恨,蕭執生生將時樂釘在天刑柱上,一天削一片rou,從足尖一路削到頭皮,一片片煮熟了灌時樂自己吞下。 蕭執還通過千里鏡,讓時樂看他心心念念的葉知行如何與小師弟莫懷塵恩愛過日子,直到時樂將皮rou與靈魂的痛苦都體會到極致才心滿意足。 待一根煙燃盡,時樂從書里回到了現實,無限唏噓,這蕭執的設定是讓人脊背發寒的病嬌;書里的時樂也真是作,種種苦難都是自食其果,而男主葉知行……雖沉穩內斂又殺伐決斷,可過于完美的人設反而讓他無感。 可能脆皮鴨的設定,他不懂吧。 時樂摁滅了煙,百無聊賴的掏出手機翻了翻,朋友圈被一篇錦鯉許愿的文章刷屏了,他百無聊賴的點了進去,又禮貌的拉到文章底部點了個贊。 其實作為一個頭腦清晰的青年,時樂不相信運氣,從小到大他連「再來一瓶」都沒中過,除了生了一張好看的臉蛋外,沒發生過什么幸運的事兒,但比起好看,他更希望一夜暴富。 時樂整個人陷進南瓜沙發里,望著漸漸亮起來的天空,突然一股鋪天蓋地的困意席卷而來,困到他連手機都拿不穩。 他迷迷糊糊的想,要是他是書里那個時樂,才不去沾惹這些風花雪月,帶著一身修為干啥不行,再不濟缺錢了打家劫舍也方便,總好過自己通宵加班下個月的房租還沒著落。 不著邊際的瞎琢磨,時樂終于低擋不住洶涌的睡意,在寒冷的天臺睡了過去。 又是一個清明夢,這一次和以往不同,他成了書里的時樂,躺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又冷又潮的空間里,四肢被頭發絲般細的鬼線纏繞動彈不得。時樂深吸一口氣,不停地告訴自己現在在夢里,不必慌張。 半晌,腳步聲由遠及近,時樂下意識繃緊全身,伸直了脖子使勁抬頭想看清來人,黑暗中隱隱浮現出一個虛無的輪廓,氣定神閑的朝他走近,停在一步之遙處居高臨下看著他。 時樂也瞪大了眼睛警惕的盯著對方,適應黑暗的雙眸視線漸漸恢復,他看清來人臉上戴著一副銀質面具,手上端著一只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