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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頭骨、愛神與苦艾酒在線閱讀 - /頭骨/:是我,我是個壞女孩。

/頭骨/:是我,我是個壞女孩。

    冬季,天色比平常黑得要早上一點,五點半,光線漸漸變暗,中年畫家落下最后一筆。

    “這幅總算可以了吧?”

    公園的湖水旁邊,畫家把畫板轉了個面,展示給坐在座椅上的模特女孩。

    周幼里伸手接過畫,彩色鉛筆勾勒出她的五官,眼睛比真人的更大一些,水靈靈仿佛芭比娃娃。

    她裹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讓帽子遮住腦袋,頭發亂糟糟的,能把不修邊幅的造型畫得這樣具有美感,已然十分不易,但周幼里只稍稍看了一眼,就對半撕開了畫紙,叁兩下撕完隨手一扔,“再畫一張。”

    素描50,彩鉛270,從下午坐到現在,地上壘了四五層撕碎的素描紙。

    對擺攤寫生的畫家來說,大部分人只圍觀看個熱鬧,坐下來消費的寥寥,點270檔位彩繪的顧主本就罕見,更何況像周幼里這樣一個下午付過五次錢的。但她畫完只看一眼,看一眼就撕,畫家遭受這樣的事情,怎么說都有些傷人自尊。

    “天黑了,不畫了。”他把筆收進盒子里面。

    廣場上陸續有阿姨排起方陣,小男孩彈著尤克里里,周幼里往那個方向望了望,確實看到夕陽落山,余暉漸暗,場景籠罩在一層灰色的紗布之下。

    “到底為什么不滿意?你就不能說一下嗎?我還可以改。”畫家對周幼里說。

    “不太像我。”

    “怎么可能,最后這張絕對已經畫得一模一樣了!”

    周幼里回憶畫面上女孩泫然的眼睛,拉起羽絨服拉鏈遮住嘴巴,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

    她走出湖水旁邊,繞過群聚的阿姨,坐在噴泉邊上,秋天以后噴泉停止噴水,青苔長上了池壁的縫隙,帶著泥巴,很少有人會坐,只有周幼里坐在那里。

    廣場舞帶隊的阿姨彎下腰給磁帶換面,看到她打了個招呼,“今天又來了啊?”

    周幼里說:“嗯。”

    “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哦,怎么這幾天天天看到你的,都不學習的嗎?”

    周幼里沒講話,阿姨換好磁帶站起來,跟旁邊的領舞講:“這小孩連續五天都來這里看我們跳舞的,我家小孩跟她差不多大,高中生哪有這個時間……”

    “肯定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是呀,我也是這么問她的……”

    她坐在那里,位置不高,低著頭只能看到一小片范圍,廣場的菱形地磚,收音機上貼了張貼紙,鼓鼓的塑料袋露出迭在一起的彩條,紅的綠的黃的,然后一雙黑色的皮鞋停在周幼里面前。

    周幼里僵了一下。

    她慢慢抬起頭,看到梁胥站在離她半米的距離里,問她:“在這里做什么?”

    “哦,沒什么……”

    她站起來,體位性低血壓,突然眩暈,梁胥扶住她的身體。

    周幼里抽手。

    她張開五指想要牽住他的手臂,但最后只是收手回腰間,沉默地跟著梁胥走出廣場,司機把車停在廣場旁邊的路口,梁胥說:“你先回去。”

    周幼里抬頭看他。

    看他和司機講完,伸手握她胳膊,說:“你沒有吃晚飯。”

    周幼里說:“唔。”

    她確實有點餓了。

    走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她點了一份關東煮,而梁胥買了些叁明治和奶,坐到她旁邊的座位。

    窗戶外還可以看到廣場舞的方陣。

    周幼里問他:“……你晚上住,這里嗎?”

    梁胥說:“嗯。”

    他在飛機上吃過東西,不算餓,長途飛行太過疲憊,有些不想講話。

    所以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周幼里看著關東煮的盒子,“……你走之前我罵了你。”

    話題轉變得突然,梁胥慢慢才回憶起他走前的情景。婚禮當夜,一場激烈的性愛緊跟著一場,她的吻。他沒想起她說了什么,只記得快感,那種感覺很難忘懷。

    “對不起。”

    梁胥微驚。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說這樣的話,道歉的內容是什么,梁胥后來才逐一回想起來,她說了氣話,說他強jian養女,婚內出軌,而她現在對此感到抱歉。

    “……我太口不擇言了,對不起,爸爸。”

    梁胥說:“嗯。”

    他把視線掃了過去,才發現她已經吃完好一會兒,卻仍舊把手放在餐盒旁邊,低著頭,“不是爸爸的問題,是我,我是個壞女孩,我是想做爸爸情人的壞女孩,就算爸爸結婚了,我會有一個新的mama,我也想做爸爸的情人……”

    頭越來越低,幾乎就要碰到盒子的邊角,說到后面哭腔明顯:“所以,爸爸如果不在家里住……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

    梁胥把手放上她額頭。

    為了避免碰到餐盒,他把她的腦袋轉了過來,感受到一點點阻力,但真的只有一點點,他依然相當輕易地令她抬起頭,顯露出她流著淚的眼睛。

    她對自己的眼淚感覺到羞愧萬分,咬著嘴唇,梁胥用拇指抹了抹她唇上的齒痕。

    他握上她的手腕。

    提著明天的早飯,他走得很快,周幼里跟在后面,兩步當他一步地走。她也走得快極了,但講話反而變得順暢了一點,冬天的風吹在臉上,眼尾泛紅,有刺痛。好像可以把她講的話順風吹走一樣。

    她說:“爸爸,我一個人在家好想哭,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房間里都是你的味道,我在哪里都可以看到你的影子,但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回來,你可能不回來了,你可能不要我了,你會和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在一起,我想到你,想到你不知道在哪里和別的女人上床、接吻,我快死了……”

    “我不敢呆在家里……”

    “我也不敢走太遠,我就在家旁邊的花園坐著,你開車回來我就可以看到你……”

    開鎖,大門打開,梁胥踏上別墅的園區。

    又走了幾步,他打開房門,把周幼里按進房間。

    房門閉合,他直接將皮鞋踩上毛毯,拉著周幼里到沙發旁邊。

    有點兒著急,周幼里被拉得踉蹌,跌坐在沙發下面,兩只手撐在毛毯上。

    而梁胥靠上沙發,左手握住她的下巴,右手解開皮帶,金屬扣噼啪地響。

    流著汁水的yinjing青筋暴起,蘑菇頭抵進她的唇縫。

    梁胥使她張開口,他說:“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