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顏值高!_第31章
而就是這把戰(zhàn)功赫赫的劍,此時劍刃卻已經(jīng)有些許微微卷邊。這究竟要殺多少人才能夠使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卷刃,沒有人知道。就連連瑄自己都不知道,在這場戰(zhàn)役里,他究竟殺了多少人。 隨著褚邵華的勢力愈發(fā)龐大,追隨者越聚越多,那個性情暴戾卻沒有腦子的皇帝終于怕了。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做點什么的話,他就會失去自己手中的權(quán)利,失去自己屁股底下的這把龍椅,從至高無上的天下之主淪為任人宰割的階下囚。 人一旦嘗過權(quán)利的滋味之后,再想要放手就太難了。皇帝不打算放手,他不能失去這一切,他不能失去他的天下,他的江山。這些年他是如何對待褚邵華的,殺了他的母妃,奪了他的皇位,斬了他的親族和得力手下,一旦自己落到褚邵華手里……每每想到這里,皇帝就被嚇出一身冷汗。 殺了褚邵華,他必須殺了褚邵華,否則他將永無寧日。可是如今褚邵華兵強馬壯,在他拿出先帝遺詔,并且解救了很多處于戰(zhàn)亂當中的城池后,不但獲得了民心,甚至還收攏了相當一部分大褚的士兵。 之所以能夠進行的這般順利,還有另一部分原因在于他麾下的一員大將,連瑄。 連家世世代代皆為大褚而戰(zhàn),在軍中的地位與威信自不必多說,現(xiàn)在很多大褚的將軍都曾經(jīng)是連燁手下的兵,有連瑄站在這里,效果自然事半功倍。 而與褚邵華相反,大褚在皇帝手中受盡了磨難,皇帝昏庸無能,性格暴利縱容jian臣,實行苛政,克扣軍餉更是常有的事情。百姓民不聊生,將士們挨餓受凍。后南岳的戰(zhàn)火燒了過來,本就大不如從前的大褚在與南岳的焦灼之中更是傷到了元氣。 若不是褚邵華帶領(lǐng)著起義軍突然跳出來,此時恐怕大褚的王城早已經(jīng)被南岳給攻破了,他拿什么去跟褚邵華抗衡?! 皇帝為了這件急白了頭,每天夜不能寐,做夢都是褚邵華打殺他的畫面,整個人迅速蒼老了下來,最后還是皇太后看不過去,給他出了個主意。現(xiàn)在褚邵華的軍隊與南岳正廝殺到關(guān)鍵時候,此時正是與南岳做交易的最好時機。 與南岳結(jié)盟,干掉褚邵華的軍隊,這就是皇帝和皇太后商量過后的結(jié)果。他們已經(jīng)完全瘋魔了,為了權(quán)利甚至可以將所有的一切棄之于不顧,他們沒有想過,一旦褚邵華死了,野心勃勃的南岳又怎么可能會放過大褚? 或許他們想過,但是比起褚邵華這個大威脅,在他們看來,南岳的威脅要小上很多,起碼在褚邵華手里是必死無疑,但在南岳人手中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命。 南岳與大褚的突然結(jié)盟令褚邵華的軍隊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原本已經(jīng)攻下的多處城池當中的大褚軍隊突然反水,令駐守的起義軍損失慘重。 而這眾多城池當中,猶數(shù)連瑄駐守的永淮城最為慘烈。原本永淮城就是連瑄帶兵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從南岳人手中奪下來的。在這場戰(zhàn)斗里,連瑄的左臂被利箭貫穿,身上傷口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原本連瑄接到褚邵華的傳信,一旦這邊局勢穩(wěn)定下來就立即前去與他匯合,好好養(yǎng)傷,但本該離開的連瑄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所以推遲了離開的時間。 但誰都沒想到,正是連瑄這恐怖的軍事嗅覺卻斷了他離開的路,同樣也斷了他的生機。當南岳與大褚合謀,提前埋伏在城外的軍隊出現(xiàn)在眼前時,連瑄知道,一切都已經(jīng)到此為止了。 連瑄沒有去理會臉上濺上的血漬,而是小心的擦拭著手中的劍。那劍柄上雕刻著的連家獨有的標志已經(jīng)被血污染得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連瑄卻慎之又慎的將它仔仔細細的擦拭了好幾遍,一直到擦拭干凈為止。 他身邊站著一個身穿大褚軍裝的斯文男人正面帶苦澀的勸阻:“連將軍,您這又是何苦呢,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身后的兄弟們考慮啊,只要您……”他的話未說完,聲音就戛然而止。 連瑄緩緩地抬起頭,視線從劍柄上移到男人的臉上,他的目光很平靜,但是那種像是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卻讓男人就像是被扼住了喉嚨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送他出去。”連瑄沒再看男人一眼,只是淡淡的對身邊的士兵說道。 那士兵應道,用刀抵在男人的脖頸間,向城下走去。所有人都知道,一旦這個被派來勸降的人離開之后,他們便再也沒有任何退路,與城共存亡是唯一的結(jié)果,但卻沒有一個人退縮。 連瑄的身邊站著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將士,狠狠地朝著那個男人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叛徒!” 連瑄微微轉(zhuǎn)過身,看了他一眼,就在小將士以為自己會被將軍訓斥而有些瑟縮的時候,卻聽到一向話很少的連將軍問道:“你多大了?” 那小將士小心翼翼的抬頭答道:“十四了。” 聞言連瑄閉了閉眼,背過身重新看向城樓之下的不停叫囂的敵軍。就在小將士以為將軍或許不會再與他說話的時候,突然又聽到連瑄的聲音響起,與上次不同,這次連瑄的聲音當中少了些許的冷意,他的聲音很輕,像是一不注意就會消散在風里一般,但小將士還是聽清楚了,他說:“怕嗎?” 小將士紅了眼眶,但卻用力的搖了搖頭,大聲道:“將軍,我不怕!” 城樓上其余幾個站崗的士兵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眼睛也都隱隱泛紅,但是那泛紅的眼睛里沒有退縮,只有一往無前的堅定。 連瑄沒有在說話,他背對著所有人站在城樓之上,他從前也總是這樣站在這里,就像是一度堅不可摧的城墻,能夠抵御所有來敵。 可是,又有誰還記的,連瑄如今卻也還未及弱冠。 “過!休息十分鐘,最后一場!”隨著田導的一聲令下,劇組內(nèi)原本有些沉重壓抑的氣氛才總算有所緩和。 第41章 短暫的休息時間過后, 景然重新穿上沉重的盔甲,劇組里因為各種燈光的緣故,即便開了空調(diào)也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因為剛才那場看似并不激烈的戲, 實際上景然渾身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 臉上的妝更是補了很多次,才總算看上去自然了不少, 景然站在綠色的幕布前, 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褪去了平時的呆萌,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堅毅和周身籠罩著的無形殺意。 田導顯然對于景然的表現(xiàn)非常滿意, 實際上這兩個月的時間下來,景然真的讓他感覺非常驚喜。要知道打從一開始他就沒對景然這個沒什么作品的新人報多大的期望,甚至隱隱還有些擔憂,畢竟連瑄這個角色的戲份在劇中還是挺重的,原本他都已經(jīng)打算根據(jù)情況適當?shù)淖鲂┱{(diào)整和刪減了,但是沒想到的是,景然就像是一塊未被雕琢的璞玉,演技雖然稚嫩, 因為沒什么經(jīng)驗的緣故, 有時還會鬧一些啼笑皆非的低級錯誤。 但是, 他本身卻很有靈性, 戲感非常不錯,再加上長相與連瑄本身十分貼合,更是為他加了不少分, 田浩瀚有預感,一旦《盛世》播出之后,景然的表現(xiàn)一定能夠讓很多人眼前一亮,連瑄這個角色在他的演繹下一定會非常出彩。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景然的表演當中時,卻見片場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的動作很小心,像是害怕打擾到正在拍戲的人一樣,除了幾個離門口稍近的工作人員以外,幾乎沒人察覺到他的到來。 那高大的身影就站在門口,也不往前繼續(xù)走,隨便找了個小板凳一點也不挑剔的坐了下來,聚精會神的盯著正在拍攝的景然,全然無視自己周身的氣場和身上高定西裝和整個劇組有多么的格格不入。 林星衍看著那個進入了自己飾演的角色后整個人就像是會發(fā)光一樣的景然,心中一時間閃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其實這兩個月以來,只要工作不忙的時候,他經(jīng)常會來劇組看上幾眼,有時候景然知道,但更多的時候景然對此一無所知。 因為林星衍的時間實在是有限,他并不只有繁星總裁這一個身份,當年年輕不懂事喜歡作死,不愿服老,為了證明自己還年輕得很,每三年一次的優(yōu)秀青年企業(yè)家評選他幾乎年年都沒落下過,但是這個稱號注定是不能同一個身份連續(xù)獲得兩次的,每一個青年企業(yè)家只有一次參選的機會,于是林boss自己作死的想出了一個當時覺得聰明絕頂,現(xiàn)在覺得五雷轟頂?shù)暮命c子。 每三年給自己搞出一個新身份,林boss用了短短百八十年就已經(jīng)用不同身份將自己的產(chǎn)業(yè)遍布全球,遍布各個領(lǐng)域。對,就是大家想的那樣。出門吃個飯,那家高大上的連鎖酒店的老板是他;隔壁金融業(yè)前幾年突然殺出的杰出cao盤手是他;再早些時候以房地產(chǎn)業(yè)白手起家的地產(chǎn)界大佬也是他;就連影視城外不遠處的那家全球連鎖洗浴中心都是他開的! …… 這么多身份就導致了,林星衍每天都要變換各種身份去處理各個產(chǎn)業(yè)的事情,原本生活比較無聊,閑著也是閑著,他倒是也覺得樂在其中。但是自打認識了小土魚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自己作的死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前段時間因為沉迷吸魚,他一直用繁星總裁的身份混了那么久,導致很多公司的下屬都已經(jīng)急瘋了,如果林星衍再不出現(xiàn)的話,他們大概就要報警說自家boss失蹤了。無奈之下,在景然這邊的事情終于告一段落之后,林星衍不得不換回各個身份逐一給自己收拾爛攤子,每天光做決策就需要做四五十個,忙的連軸轉(zhuǎn),連來看景然拍戲的時間都是硬生生擠出來的,自然不可能多待著。 就這時間還是因為他硬生生把自己幾個年事已高,沒什么卵用的身份給搞死了幾個之后才總算擠出來的,也正因如此,世界各地的慈善機構(gòu)紛紛收到了一大筆高昂的善款,沒錯,boss的思想覺悟就是這么的高,把自己搞死之后財產(chǎn)全部捐了,甚至好幾個身份還成為了今年感動全球十大人物、諾米爾和平希望獎、慈善大使獎的熱門人選。 但是boss看上去一點也不高興呢。 所以說啊,人啊,還是應該正視自己的年齡,老就老唄,還每天總想著裝嫩,作死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吧。 在這段近乎于連軸轉(zhuǎn)一樣的兩個月里,看景然演戲和晚上變身聽景然講睡前故事幾乎就成了林星衍難得的放松時間,這條小土魚就像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一般,只要遠遠地看著他,哪怕什么都不干,也會覺得很輕松,很滿足。 林星衍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只知道和景然待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 那是一種他從有意識起,在漫長到幾乎看不到盡頭的生命里,第一次體會到的感覺。 林星衍看著景然,他沉重的鎧甲上面滿是暗紅色的道具血,在綠色的幕布前,他不斷揮舞著手中的劍,他的周身彌漫著濃重的殺意和無畏,就像是一頭在廝殺中受傷的狼王,哪怕身上早已經(jīng)傷痕累累,哪怕下一秒就會死在敵人兇猛的進攻中,哪怕他明知道這樣的廝殺最終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但他卻不會退后一步。 他的身上肩負著連家世代的軍魂,他有著屬于他的責任,即便是拼盡最后一滴血,他也絕不會退后半步,即便是死亡,也不能讓他退縮,這是連瑄的驕傲,也是景然的驕傲。 他身邊護衛(wèi)著他的起義軍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當最后一個小將士拼了命替他擋住鋒利的刀刃時,整個戰(zhàn)場上終究只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