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各家住戶二樓敞開的窗戶跟前傳來一陣陣看熱鬧的驚呼。

    保安隊：“動手了！動手了！東街的先動手的！”

    “拐哥！”保安隊小鳥般雀躍的眼神紛紛投射拐小腳，大胡子的定的規矩，誰先動手誰算理屈，受了屈就可以理直氣壯的回擊。

    拐小腳：“……”拐小腳武力值低，小六來之前，當然要以安撫為主。

    “六爺馬上就到，大家稍安勿躁……”

    “娘娘腔！死瘸子！有你說話的份嗎？叫你們主事的趕緊出來！”

    這話就有些過了，小六好歹是西街有頭有臉的人物，被個叫不上名的混混輕蔑，多少失了面子。

    “……”

    拐小腳深吸一口氣，無奈開了手里的喇叭開關：“大家，和平友愛！和諧共處！”

    胡同道逼仄，聲音稍大些就會傳出整個弄堂，別說一巷的住戶了，挨著的二巷三巷也會被殃及，因此喇叭作為殺傷性的武器的拐小腳是輕易不用的。

    聲波一陣陣，撞上胡同墻又造成反彈，一波三折的效果眾人被震得頭腦發暈。

    拐小腳：“我給大家背一段冀城新出的‘《當代社會優秀公民行為規范》’手冊吧……”拐小腳收腹呼氣……

    “六爺來了！”不知誰乘著間隙喊了一句，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拐小腳也站直了身，抻長脖子往短坡上一看，一條花哨的短褲衩逆著光走下來，不是胡小六又是誰。

    拐小腳抽掉耳朵里的耳塞，撥開人群，拄著長拐迎上去。

    小六叼著rou包子，腳下一雙人字拖，驚奇的沖著拐小腳道：“呀！新拐？”

    拐小腳：“……”

    兩人挨在一起自顧自的聊開完全沒把鬧事的放在眼里，東街冷不防的就被來了個下馬威。

    氣氛有些僵直。

    東街有個年紀稍大些的人走出來，沉聲道：“西街的六子就是這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倒是惡人先告狀了。

    小六吃完包子，抹抹嘴巴，順手在拐小腳身上胡嚕一下，走上前。

    “老師傅，您說這話之前，還是談談今天東街帶人來西街是干什么的吧？”

    老師傅身后站著一群中年壯漢，個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小六掉進去就像黑芝麻堆里的白湯圓一樣扎眼。

    “為什么？因為你西街辦事不公道！”老師傅發話，身后一群壯年群聲應和。

    “對！”

    “就是，西街的……”

    “放你娘的屁！”

    保安隊也都不是吃素，兩方對嗆，罵戰一觸即發。

    “干什么！”小六一嗓子破空，保安隊立馬的安靜如雞，伏低做小生怕惹怒六爺，小六雙手環胸，一干人冷眼的看著東街嚷嚷。

    貨幫罵街的唾沫星子足足濺出一米遠，神情亢奮，小六心想這群人莫不是磕了藥來的。

    好在獨角戲唱不久，東街看著西街的不應戰，漸漸的就消了氣焰。

    老師傅主持大局，上前兩步高聲說：“西街搶了東街吃飯的生意，兩條拉貨的生意就這么沒了！這事必須給出個說法！”

    小六：“決定做哪家生意的不是我們這些拿錢辦事能決定的，都是老板的意思。”

    “狗屁！前天有人看見杵拐的瘸子和兩家老板在回頭宴吃飯！”

    拐小腳：“……”

    小六舔舔獠牙，拍拍拐小腳的后背。

    拐小腳站直了身，揚聲說道：“東街的兄弟心情不好我們能理解，但就兩條生意不至于吃不上飯，況且這事要真的追溯起來，貨幫的生意一開始誰也不是誰的，東西街自古搶生意以來有輸有贏，這回西街略升一籌……”

    “西街勝之不武！”依舊有人叫囂。“沒錯！勝之不武！”

    “東西街各憑本事做生意，搶不過出來叫屈的這還是頭一回。”小六出聲。

    蛇打七寸，東街噤聲。

    西街開始悉悉索索的交頭接耳。

    “丟人……”

    “……輸不起啊，東街新一輩的不行咯。”

    小六唱白臉，拐小腳自然得□□臉：“東街兄弟也不用急，西街能這么容易就把兩條貨源拿過來的事不是巧合也不是西街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我不知道老師傅有沒有事先過問過東街的負責人。”

    東街頓時炸鍋，聽不明白拐小腳這話里話外的意思。

    老師傅年長，夠威嚴。經歷的也多，像是猜出了幾分沉聲問：“你這話什么意思！？”

    拐小腳：“這事就不是西街能管得了。”

    老師傅怒：“你就是一個算賬的！憑什么說服我們……”

    小六聞言站正了身，“恩？”他疑惑，“那爺行嗎？”

    “……”

    ——

    “季總，蔣家的請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