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之天璣_分節(jié)閱讀_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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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止如此,”宛盈聲音淡淡道,“尹家三代單傳,尹大人的父親尹明翰兩年前在北境戰(zhàn)死,尹大人的祖父是兩朝重臣尹光裕,當初皇上登基時也出了不少力,這位尹大人是真真正正的忠烈之后。江州本是尹家故地,尹大人這次丁憂是因今年春季尹相的病故。若是他真出了什么事,朝廷如何對得起尹相?另外,尹大人也是伺候過圣駕左右的,與皇上的親厚僅次于沈大人和納蘭大人了,如今叛軍用尹大人的性命相要挾,也難怪皇上如此盛怒。” 宛盈的話,讓沈天璣心里一陣陣涼——若是應(yīng)了暴民的威脅,姑且不說暴民兌現(xiàn)諾言,且說泱泱大國的朝堂竟受一群失去理智的暴民的控制,豈不讓天下人恥笑?但若是不應(yīng),罔顧忠良之后至親手足的性命,天下人又該如何評論當今皇上的無情無義…… 此時,全天下都在看著他,指著他拿出個萬全之策,可是他呢,又該指望誰?肩負江山重責,陷于兩難之中。 宛盈進殿時,端來了數(shù)盤精致小菜,但見沈天璣神色憂慮,勸道:“娘娘今早上也未曾吃東西,這會子可得吃一些了。” 沈天璣道:“勤政殿的廚房今日可送了膳了?” 宛盈頓了頓,斂眉恭順回道:“不敢欺瞞娘娘,政事堂和樞密院的幾位重臣直到現(xiàn)在都未曾離開勤政殿,膳食……今早送過一回,但是皇上瞧都未瞧一眼。” “那午膳呢?”沈天璣看了眼外頭白花花的日光,現(xiàn)在已是午后了。 宛盈猶豫了下,道:“不知中午談了些什么,皇上又動了一回怒,一應(yīng)內(nèi)侍宮人都被趕到外頭。午膳……無人敢送。” 沈天璣手上杯盞重重一放,厲聲道:“勤政殿的人是怎么伺候皇上的?不敢送?!讓皇上一日不用膳么?” 宛盈連帶著殿中宮人都紛紛跪地,“皇后娘娘息怒!” 沈天璣手指揉了揉額角,擺擺手道,“宛盈姑姑起來吧,這與你無關(guān)。” 頓了半晌,宛盈才開口勸道:“娘娘,皇上的脾氣您也知道,盛怒之下手段更是狠戾,那些內(nèi)侍之所以不敢進去,也是有先例在前的。” 沈天璣微微一愣,“你說的是。可是,也不能任由皇上這樣不顧惜龍體吧。” “娘娘,您可記得當年皇上登基之初的情形?”宛盈開口,忽然又笑道,“倒是奴婢糊涂了,皇上登基時,娘娘您才四、五歲大呢!” “皇上登基之初時如何?”她問道。 “皇上登基時,也恰是先帝駕崩不久,那會子朝政軍務(wù)都是一片忙亂,皇上曾經(jīng)接連通宵達旦數(shù)日,莫說用膳了,就是喝水也極少。之后的一兩年,國中不穩(wěn),皇上也都是以勤政殿為寢殿,偶爾遇到急事,便是這副情形的。” 沈天璣這才明白她先時說的先例是什么意思。當下秀眉蹙起,“那都是過去不得已而為之。身為內(nèi)侍不做好本分,長此以往,這整個禁中的體制豈不都成了笑話?” “娘娘說得是!”宛盈恭敬道。 “罷了,晚些時候再說吧。”沈天璣又坐到案旁,“把這些撤了,本宮也吃不下。” 碧蔓等人也不敢再勸,將一應(yīng)吃食小菜都撤了下去。 盼了許久,總算是等到了掌燈時分。沈天璣一早就穿戴好了,立在勤政殿外高大的盤龍柱側(cè),看見一一列紫袍官服的人出了大殿,個個神色疲憊,眉宇深鎖。她的父親沈和清也在列。 她身形半隱,頭微低,并不引人注目。待看見許久未見的沈和清時,想上前喚一句,終是忍住了。這會兒貿(mào)然出聲,實在不合規(guī)矩。 眼瞧著紫袍官服的人都走遠,她望了眼安靜的勤政殿,吩咐青枝她們在外頭候著,自己走近大殿。 殿外立了一列宮人,個個神情惶然,大氣不敢出的模樣,顯然是剛被攆出來的。他們見到沈天璣都目露驚訝,正欲行禮,沈天璣提前擺了擺手,輕聲道:“不必多禮了。里面可還有伺候的人?” 他們都搖了頭。沈天璣道:“去稟告一聲吧。本宮想進去看看皇上。” 幾個人對視一眼,跪地求饒道:“皇后娘娘恕罪,這會兒……皇上定還余怒未消,奴才們?nèi)裟懜疫M去,只怕沒個全尸了。” 有這樣可怕么? 勤政殿的宮人原是皇上身邊最得臉的,竟然都怕成這樣,可見,皇上平時的積威有多盛。 “行了,本宮自己進去。” 沈天璣說著,扶了長裙,向前走幾步,伸手輕輕推開了殿門。 殿中一片昏暗,只當中案幾上有一盞宮燈。案幾上散了一桌的折子奏章,有些甚至落到了地上,上頭墨字朱批,一點點泛著森冷的光。案幾后的男子,微微靠在金座椅背之上,身形蕭索,雙眸微閉。暗淡燈光照亮半邊線條冷硬的側(cè)臉,上面有幾分倦色。 她輕輕關(guān)上殿門,轉(zhuǎn)身走了兩步,忽然聽到他冷厲如冰的聲音,閉著眼一字字吐出,“滾出去,沒聽見嗎?” 她被這從未有過的冷漠聲音凍得一顫,腳步也停下來。可也只是一瞬。 俯身撿起地上的折子,一只又一只。 納蘭徵正欲開口怒斥,鼻尖卻盈過一陣十分熟悉的幽香。不可思議間,他睜開雙目,卻見疏淡如月的宮燈下,小巧纖弱的女子正彎身撿著地上的折子。 妃色的衣裙仿佛一只嬌艷帶露的海棠,泛著清香。 她將折子一一撿起來,又走到案幾前,擺放整齊,順便還把案幾上一摞一摞的奏章也整理了一番。 他就這樣靜靜看著她動作,待她纖柔的身子轉(zhuǎn)到他身邊時,雙臂忽然環(huán)住了近在咫尺的細腰。頭靠在她腰側(cè)。 “你怎么來了?” “聽說皇上焚膏繼晷,所以特來瞧瞧。” 沉默許久,男子都未有動作。沈天璣也不動,只伸手附在他的大掌之上,青蔥的玉指輕輕拂過他微微僵硬的手。 周邊一片靜謐,天地都仿佛停下來了。殿中只有二人清淺的呼吸,一下下透著舒緩的旋律。 又過了一會兒,沈天璣終于支撐不住,開口道:“皇上,臣妾腿麻了。” 他抬頭,望見她雪白嬌艷的小臉,雙目清澈如水,帶著絲絲的委屈,他挺拔的身軀往后一靠,又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她便順勢坐在了他的膝上。 男子崩了一整日的容顏終于有了一絲松動,“倒很自覺。” ☆、第108章 清光明月中秋夜(上) “臣妾多謝皇上夸獎。”她伸手環(huán)住他,視線落在他瘦削俊逸的容顏上,但見他薄唇緊緊抿,眉宇間暗沉一片。 他獨有的凜然威儀,他獨有的鎮(zhèn)定從容,此刻,亦是他獨有的深沉凝重。他的喜樂哀戚總是牽涉太多人的禍福,和她的喜樂哀戚太不一樣。 “皇上可是遇到難事了?”她開口道。 男子清冷的聲音響在殿中,透著幾分輕易不露于人前的疲憊。“國中艱難險事,何曾斷過?比之數(shù)年前的內(nèi)憂外患,如今境況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這樣,咱們英明果決的皇上該泰然處之才是,”沈天璣淡笑道,“妍兒親自做了膳食,皇上可不能辜負了妍兒的心意。” “江南十幾州縣無數(shù)百姓遭洪水肆虐無家可歸食不果腹,朕……現(xiàn)在實在沒有胃口。” “天災之禍,又豈是人力能阻擋的?”沈天璣道,“皇上是天子,但也是血rou之軀的凡人。賑濟救災也非朝夕之事,皇上更應(yīng)按時食宿保重龍體才是。” 自她進宮以來,他寵她寵得厲害,她也樂得被寵,言談舉止時有小小的天真肆意,特別是只有兩人獨處時,更極少有這樣端淑的時候。他瞧她半晌,神情微松,淡淡贊道:“妍兒進諫有理。” 他頓了頓,想到方才的議事,不禁蹙了眉目,開口道:“天下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子民遭如此大難,朕如何能不痛心。然而最讓朕惱怒的是,地方吏治腐化,貪官目無法紀,簡直不把朕放在眼里!” 話到后面,已是聲厲冷寒,讓人聽來身心皆顫。沈天璣心中思忖,她以前聽說過,上一回運河洪澇還是昭文帝時期,那時候朝廷可花了不少錢財和精力固堤修壩。如今過去不過幾年,不該有這樣大的災情才是。莫非是當年就有官吏貪贓枉法,未將財力落到實處,這幾年因風調(diào)雨順,才瞧不出端倪。 吏治清明一直是這幾年朝中之重,竟然還會出這樣大的紕漏,也難怪他心里這樣難受。但是在她看來,前朝遺留下來的弊病,那時候的官吏如今都換了一茬兒,哪里能怪他呢? 這時,外面有周寧福稟報的聲音,說是沈大人到了。 “宣。”男子漠然冷肅的聲音。他放開沈天璣,身姿端坐,背脊挺拔,方才的疲憊松緩之色盡消,瞬間回到他一慣的冷硬威儀。 沈天璣不料這樣晚了他還召了大臣來議事,當下就急得想要尋個地方避開。可還沒來得及走,就見一官服男子腳步匆匆進了大殿。 沈天瑜看見沈天璣時,驚訝了下。但見皇上神態(tài)如常,他也不再在意。 “你可知,朕為何宣你入覲?” “臣知道,”他再次跪拜道,“臣自愿請為撫民欽差,親往江南收服亂民并賑濟災民!” 沈天璣心中一震,略略一想,便明白個中道理。如今尹川被扣,若能派去得力的官員說服亂民,讓他們自動放了尹川并臣服于朝廷自然是上上之策。沈天瑜出自翰林,兼修文武,自從上回招待夜凌來使后也越來越被皇上委以重任,為皇上所信任,又是當今皇后的親兄長,自然當?shù)闷疬@樣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