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dú)寵之天璣_分節(jié)閱讀_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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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的相遇以來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她都未曾忘卻。她記得他對她的種種情意,記得他說過的許多動人諾言。 雙目怔怔,劃過詔書上每一筆墨跡,心潮久久不息。 “這封詔書朕早已擬好,拖了這么些日子也夠了,明日朕便把這詔書昭告天下……” “不可。” 她忽然打斷他的話,聲音脆嫩嬌軟,卻帶著堅(jiān)守的韌性和執(zhí)拗。 男子一頓,視線落在她沉靜的小臉上。 沈天璣掩下眸中諸多情緒,忽然伏身,雙膝跪地。粉色的衣裙,方才還盛開在冰涼的地面上,盈盈落在他身前,宛若寂然綻放的點(diǎn)點(diǎn)桃花。 “臣女,斗膽求皇上收回詔書。”她聲嗓嬌脆如昔,卻帶了絲絲冷然和清寂,“能得皇上青眼,臣女萬分感激。可是,臣女無才無德,擔(dān)當(dāng)不了母儀天下的后位。” 殿中靜默良久。 他尚且立在榻邊,明黃紗帳的床榻上,尚有方才二人留下的熱度,他眸間的溫意未褪,卻冷不防當(dāng)頭澆下冰涼雪水。 她靜靜跪在地上,發(fā)髻上垂下的幾縷墨色發(fā)絲,映襯的面容愈發(fā)嬌嫩白皙。她的視線落在地板猙獰森冽的螭龍雕紋上,一動也不動。 禁宮中每一分每一寸,無不昭示了天子尊貴與威儀,同時也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便是這地板的花紋,也是如此凜冽肅穆,讓她心生寒意。 女子纖細(xì)柔弱的身影,就這樣巋然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淡淡開口:“朕會護(hù)著你,讓你免于心機(jī)斗爭。” 她微微一愣,忽然想起,那日云華樓中,她與他解釋的不愿入宮的理由。第一是與皇帝沒感情,第二是不欲過著心機(jī)斗爭的生活。 她不料他記得這樣清楚,心頭顫抖的同時,唇角卻溢出蒼白的笑,絲絲冰涼。 “六宮粉黛,佳麗無數(shù),皇上要如何護(hù)著,才能躲過這許多明槍暗箭?皇上在前朝本就日理萬機(jī),如何能分出心思看管后宮?”她頓了頓,又續(xù)道“便是皇上能做到,妍兒也不愿如此。” 眼前這個人,是大昭王朝的尊貴天子,是經(jīng)天緯地的一代帝王,日后必要名垂千古流芳萬代的。他不該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女子分心。她不忍如此破壞他的賢名。 她心頭激蕩,連自稱都不自覺改了,聲音幾分顫抖卻明晰無比。“皇上此言,妍兒萬分感激,可妍兒不是附庸而活的女子,亦不屑于做那樣的女子。” 她所愿所望的是安樂一生,活出自己的精彩和價值。 男子的目光凝在她纖細(xì)卻挺立的脊背上,又頓了良久,再次開口時帶著嘆息,“你知道的,抗旨不遵是死罪。” 女子心弦微微顫動,眸中幾欲落淚,咬牙忍住哽咽,輕聲道:“妍兒以為……皇上還是有幾分在意妍兒的意愿的。”方才在太液池邊,他大可當(dāng)場開口將她納入后宮,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將詔書在昭示天下之前給她看。 他愣住。早知她通透,沒想到連他的心意也猜到。他的確不忍迫她,可如今親耳聽到她的拒絕,心頭仿佛一把鈍刀,割得鮮血淋漓。 “你說的不錯。可是朕此刻后悔了。”他聲音淡淡,透著無形的壓力。 她瞧見他石青色蛟龍出海紋的靴子緩緩?fù)T谒媲埃€不及反應(yīng),他已雙臂一伸,將她扯進(jìn)了懷中。 他此刻的氣息冷凝森然,眉宇里有暗沉的怒意。她心頭狂跳,直覺告訴她,他此刻的危險和可怕,全力掙扎起來。 可她的力量在他眼里不過蚍蜉撼樹。他縱著她時,自會順著她的意,可如今他只想得到她,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覺得無力。做了這么些,她還是不愿意。或許若是依著她的意愿,他永遠(yuǎn)也不可能得到她。那么,他就暫且順著自己的意愿好了。 五指掐住她的下頜,他冷凝的視線逡巡過她驚慌失措的容顏,聲音仍是淡淡的,卻冰涼徹骨,“若是你今日留宿東華宮,你說你的父親,作為一朝宰相,會如何?” 她眼眸驟然睜大——父親若是知道了,為她名節(jié)著想,亦為了忠君之心,必會送她入宮! 他唇間溢出冷笑,伸手拂過她嬌嫩的面頰,“妍兒,朕為你費(fèi)了這么多心思,竟得不到你一句愿意。但是朕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可是……”她被他的冰冷刺傷,亦被他沉重幽深的情意擊得心頭崩塌,雙眸的淚水終于落下,身體隨著聲音一樣顫抖,“可是你說過,你必不會傷害我。” 他幽深的眸子死死盯著她,“原來,朕立你為后,就是在傷害你?” 看著她掘強(qiáng)而執(zhí)拗的眼神,他心頭仿佛一點(diǎn)點(diǎn)被絞碎,痛不欲生。 他愛她憐她之極,為她費(fèi)盡心思,卻只換得一句“傷害”! 她淚落不止,哽咽哀求道:“皇上有后宮佳麗三千,不缺我一個!求皇上……求皇上放我自由……” 原來他為她付出的一切,只會給她帶來痛苦和束縛。 男子的臉色顯出幾分灰白,眸中怒意愈盛,控制不住手上力道,她雪白的下頜,登時一片青痕。 可她猶自與他傲然對視著,一分退讓都不曾。 時間仿佛靜止下來,只剩下周邊搖曳的燭火,映著宮殿中盤龍柱,落下巨大斑駁的黑影。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仿佛又活過了一世。她感到下頜的力道一點(diǎn)點(diǎn)放松,帶著不甘的怒意。 他一松手,她身子一軟,差點(diǎn)落到地上。 “沈天璣,”他聲音沉沉的,仿佛無盡暗夜,聽來蒼涼寂寥,“你走吧。” 她一頓,驚訝地看他。 “如你所愿,朕放過你,不會再迫你入宮。在朕后悔之前,離開這里。”他背對著她,脊背透著孤清森涼,一如他此刻的話語,“日后,也不要再出現(xiàn)在朕面前。” ☆、第064章 款款柔情盡付卿(中) 這一刻,她心頭仿佛瞬間空了一大塊。 他的背影黯然孤冷,有著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威儀,此刻卻隱隱透著哀傷。 她出神地望了一會兒。 若是此刻能有一只畫筆,她必要好好描繪下他的輪廓,將它好好珍藏。待來日獨(dú)身白頭時,仍要細(xì)細(xì)品味。 他待她這樣好,她卻仍要負(fù)了他。 君王之愛,不是她能承得起的。與其日后在孤冷后宮中幽怨,不如現(xiàn)在就斬斷這情絲。不論對她還是對他,都好。 沈天璣緩緩站起身,將落在地上的明黃詔書撿起來,放到燭火之上。 明亮的火光照亮她的沉靜堅(jiān)毅的眼,她心頭一朵初綻的花,正在隨著火焰的燃燒而凋零。明黃的詔書終于一片片被燒成灰燼,仿佛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一般。 一切煙消云散。 她掩住心口莫名的疼痛,再也看他,一步步走出東室。 空曠的宮殿愈發(fā)凄涼冰冷,仿佛巨大的獸,陰翳沉悶讓人窒息。 一陣風(fēng)吹來,燭光一陣動蕩,暮色晚風(fēng)微微涼,拂過她墨色的發(fā)和如絲如縷的煙紗裙角。鬢邊垂下的銀絲流蘇泠泠輕響,她身子微微發(fā)抖,纖細(xì)的身影彷如一陣即將散去的風(fēng)。 她忽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對他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禮,每一下,都觸到了冰涼冷硬的地板。 額頭處硌得有些疼。 “臣女謝皇上恩典。”她鄭重言謝,眼眸抬起,望著他冰涼的背影,“臣女一愿皇上日后能心愿得償,諸事順心。二愿皇上終有一日平定四海,一統(tǒng)天下。” 三愿……皇上能遇到真正相守白頭的女子,與您并肩輿養(yǎng)萬民坐江山。 途徑東華宮正殿時,望見翹頭桌案上那只漂亮精致的美人花燈,絲絲縷縷的五彩絲線穗子水流一般垂下桌沿,微風(fēng)中輕輕動蕩。 上元燈節(jié)那夜,燈火如煌中,他眉目柔和,嗓音低醇,每一寸容顏都似記憶中點(diǎn)點(diǎn)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