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yīng)。

    這個男人城府太深了，向來不露聲色。

    “除了蔡成，還有一個人，”張楊頓了頓，他抬起頭，把一張癡迷的笑臉放到燈光底下，“裴大哥，你抱抱我，陪我吃飯，我就把那個人的信息透露給你。”

    裴聞靳將車鑰匙丟到鞋柜上面，穿著拖鞋去客廳。

    張楊知道他都聽進去了，只要跟唐遠(yuǎn)有關(guān)，他都上心，沒表態(tài)是想聽后續(xù)。

    “蔣惡帶我回家過年了，那些都是我無意間聽來的。”張楊說，“還有別的，只要你陪陪我，但凡是我知道的，我都能……”

    裴聞靳坐到沙發(fā)上，拔了根煙叼在嘴邊，“得罪蔣家，你在娛樂圈就會被封殺。”

    張楊急于證明自己，“我不怕！”

    令人窒息的氛圍蔓延著，張楊手心里滲出了一層細(xì)汗，他又把手放回口袋里，神經(jīng)質(zhì)的摳著。

    裴聞靳點燃煙，用兩根手指夾著，“條件。”

    張楊挺直的腰背顫了一下，他彎起唇角，“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想你陪陪我。”

    裴聞靳的眼皮一撩。

    張楊臉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男人投過來的那一眼像是直接看穿了他的內(nèi)心，讓他無處遁形。

    他虛偽的面具在那之后以可怕的速度分崩離析。

    不管是什么時候，夢想都要在現(xiàn)實面前低頭，計劃就是再滿再快，也趕不上變化，永遠(yuǎn)都趕不上。

    張楊原本想著，既然已經(jīng)被人送上了蔣惡的床，就那么下去，好歹蔣惡是明宇集團的少東家，資源少不了。

    哪曉得蔣惡不止他一個床伴，還有其他人，都找到他面前耀武揚威了，那場景說不出的好笑，像兩個怨婦在爭寵，讓他掉價，倒胃口。

    張楊不得不為自己的以后打算，他沒來得及怎么著，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天秘密，蔣惡有暴力傾向。

    之前一點都沒看出來，直到前天才暴露。

    張楊只是在節(jié)目上按照劇本跟女演員曖昧，蔣惡就對他甩了鞭子，甩的很精妙，他的整個背上布滿了細(xì)長交錯的深紫色傷痕，卻不見一絲血跡。

    說明蔣惡甩慣了。

    張楊除了惡心，更多的是恐懼。

    昨天蔣惡帶他回家過年的原因有兩個，一是愧疚，打一棒子給個甜棗，二是想氣家里人。

    張楊偷聽到那些機密以后，心里就很快有了計算，他想把蔣惡像一塊毒瘤一樣挖離出自己的生活。

    能安全護送他離開這座城市的也就面前這個男人。

    思慮再三，張楊承認(rèn)自己的虛偽，腰背依舊挺的筆直，“你送我出國。”

    裴聞靳冷厲的問，“你走了，你哥呢？你爸媽呢？”

    張楊的臉色一變。

    過了兩三分鐘，張楊下定了決心似的把羽絨服脫下來放在鞋柜上，手剛抓住毛衣兩邊，就聽到沙發(fā)那里傳來冷漠的聲音，“行了。”

    他的心里有個大膽的念頭一閃而過，被他及時抓住了，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你知道？”

    裴聞靳一言不發(fā)。

    沉默無疑就是默認(rèn)，張楊倒抽一口涼氣，“原來你知道蔣惡有暴力傾向。”

    “那不叫暴力傾向，”裴聞靳面無表情，“叫特殊x癖。”

    什么時候開始調(diào)查蔣家，調(diào)查蔣惡的？

    張楊擱在口袋里的手攥在一起，用力攥緊，指尖發(fā)顫發(fā)抖，他兀自冷笑了聲，“裴大哥，你跟我哥可是多年的哥們，眼睜睜看著他唯一的弟弟跳火坑，眉頭都不皺一下，你就不怕被雷劈？”

    裴聞靳的聲音里沒有情緒波動，“正因為你是他弟，你才能直到今天還安然無恙。”

    張楊的氣息變得紊亂，眼底猩紅，這男人太冷血了，他就不信這種薄情寡義的人能對誰用出真心。

    這么一想，張楊心里潰爛的傷口又好受了些，他冷傲的揚著下巴，“你考慮考慮吧，我相信你有辦法不讓我哥跟我家人牽扯進來。”

    關(guān)門的時候張楊停了一下，“裴大哥，我不是很急，你可以慢慢考慮，但是唐遠(yuǎn)著急。”

    “嘭”地聲響后，公寓里陷入一片寂靜當(dāng)中。

    裴聞靳坐在沙發(fā)上，一手夾著燃燒的煙，一手解開了幾粒襯衫扣子。

    隨著被束緊的脖頸暴露出來的，還有他掩藏的暴戾，他突然大力抬腳踹了下茶幾，起身去了書房。

    第二天上午，唐遠(yuǎn)沒約上星輝的負(fù)責(zé)人孫禮，他在咖啡廳里喝完了兩杯咖啡，等來了消息，對方在赴約的路上出了車禍，不嚴(yán)重，卻錯過了約定時間。

    唐遠(yuǎn)提著果籃去醫(yī)院看望孫禮，片字不提合作的事情，只讓他好好休息，改天有空一起吃個飯。

    之前唐遠(yuǎn)出過車禍，知道經(jīng)歷過那一遭的人內(nèi)心有多慌，哪怕被送進醫(yī)院，躺在病床上，依舊慌的不成樣子，也脆弱的不成樣子。

    如果他在這提合作，勢必會讓孫禮反感，甚至厭煩，從而直接選擇張氏。

    雙方談合作的時候，第一印象很重要。

    唐遠(yuǎn)走出醫(yī)院，迎面就是裹著碎雪的狂風(fēng)，他吹了會風(fēng)，頭疼，臉疼，眼睛也疼，“這車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真他媽的巧啊。”

    裴聞靳說，“在查了。”

    唐遠(yuǎn)神情懨懨的下臺階。

    裴聞靳走在左邊，“再說說你的看法。”

    唐遠(yuǎn)輕嗤，“說個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