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嶸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了一個小時出發。

    到約好的餐廳時，剛到六點。辛嶸跟越揚進了包廂后，先讓人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

    他記得陸沉說，朱家的小公子很喜歡喝茶，而且最愛的是雨前龍井。

    然而，等茶泡好，水換了兩遍，辛嶸等的人還沒到。

    “辛總，都六點四十了……”

    越揚坐在一旁，輕聲道。

    “沒事，我們多等一下，應該的。”

    他現在有求于人，對方擺出再傲慢的架勢，他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七點多的時候，包廂門終于被推開。

    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他面貌清秀，身材頎長，嘴角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辛總，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他身后還跟了兩個男人，像是他的助理。

    “我們也是剛到。”辛嶸起身迎接。他朝朱洋伸出手，面帶微笑：“朱總您好，第一次見面，備了些薄禮，希望朱總能笑納。”

    他身后的越揚立刻呈上禮物。

    朱洋瞥了眼包裝盒上的白瓷圖案，笑了聲：“辛總很清楚家父的喜好嘛，不過禮物太貴重了，我不敢收。辛總還是自己留著吧。”

    “朱總，只是一個小禮物，不成敬意。”辛嶸臉上的笑有些僵硬：“如果你不喜歡，我讓越揚再去——”

    朱洋擺了擺手，在餐桌后坐下：“行了，辛總不用費這個心思。家父身份敏感，有些人情不方便，也希望你理解。”

    朱洋笑盈盈地看著他，眼睛里卻沒有笑意。

    “另外，我跟辛總吃這頓飯，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交個生意場上的朋友。如果辛總非要勉強我，那我只好走人了。”

    “是我唐突了。”

    辛嶸示意越揚收回禮物，他拉開椅子，見朱洋起身拿茶壺，立刻道：“我來吧。”

    “不用，辛總坐著就行。”朱洋瞥了眼身邊的兩人：“你們也都坐。”

    辛嶸看著朱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聽說辛總酒量不錯？”朱洋接過服務生遞來的菜單，漫不經心道。

    “一般，勉強過得去。”

    “辛總不用謙虛嘛。”朱洋看著他的側臉，眼睛微瞇：“辛總今年多大了？”

    辛嶸被他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還是道：“三十二。”

    “看不出來啊。”朱洋手指把玩著杯子，目光若有似無地劃過辛嶸襯衣下勁瘦的腰身：“辛總經常運動？”

    “偶爾跑步。”

    “巧了，我也經常去健身房跑步。有空可以跟辛總討教一下心得。”

    越揚聽著朱洋一直在兜圈子，心里急的不得了。等菜和酒全部上來，兩人都沒提一句公司的事情。

    “剛遲到了，對不住辛總，先自罰一杯。”

    朱洋沒吃兩口菜，就開始喝酒。

    辛嶸早料到這一刻遲早要來，順勢道：“我也唐突了，陪朱總喝一杯。”

    “誒，你們兩個，傻楞著干嘛，趕快敬辛總啊！”朱洋伸手指了指對面兩人。

    “辛總，我幫你喝吧……”眼看他們開始了車輪戰，越揚怕辛嶸撐不住，起身想為辛嶸解圍。

    “辛總，讓助理替你喝就不太不夠意思了吧。”

    朱洋點了根煙，夾在指尖，看著對面的人。辛嶸剛被他的一個手下灌完三杯白酒，臉紅到了脖頸，眼神也有些渙散。

    聽到朱洋的話，他揉了揉自己的臉，輕呼了口氣。

    “越揚，你坐著。”

    辛嶸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舉起，看向對面的男人。

    “朱總，助理不懂事，不好意思，我自罰一杯。”

    辛嶸仰頭，一口喝完杯中的白酒。

    他喝得太急，酒液灌入喉嚨，帶來熱辣的痛感，他忍著喉嚨的不適，把見了底的杯子放在桌上。

    “辛總好酒量。”

    朱洋拍了拍手掌，嘴角帶著贊賞的笑容。

    “辛總，先吃點菜緩沖一下。”

    越揚看他不知道喝下去了多少杯白酒，心中不忍，在身旁小聲提醒。

    “沒事。”辛嶸在座位上坐下，看向對面的朱洋：“朱總，這個多寶魚不錯，你可以嘗嘗。”

    桌上的菜幾乎沒怎么動過，辛嶸看著都覺得浪費。

    朱洋撥拉了一下轉盤，夾了一筷子多寶魚，最后筷子轉了個向，放到了辛嶸碗里。

    “辛總喝了那么多酒，應該先吃點東西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