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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杜樂眉飛色舞,似乎覺得自己走了大運,絲毫不覺得被附身有什么問題。 傅周涵忍不住提醒他:“我要跟你說個很嚴重的事。” “你說。”杜樂打算給傅周涵拿點喝的,他打開冰箱,發現里面的東西很豐盛,而且擺放得很整齊,他拿了兩盒果汁回來,再次感嘆,“冰箱里那么多菜,讓我感覺像回到家里一樣。” 傅周涵嘆了口氣,說道:“今天在醫院,那個警察會問你昨晚發生了什么,是因為你昨晚暈倒在命案現場。” 杜樂嚇得手一抖,他欲哭無淚地問:“總不會是那個鬼借我的手殺了人吧。” “那倒沒有。” 杜樂拍了拍自己的胸:“那就好那就好。” 傅周涵說:“但是昨晚死的是阮總,你又偏偏出現在現場,可能會有麻煩。” “阮總?哪個阮總?”杜樂一臉懵。 “咱們老板。”傅周涵回答道,“阮總死在玫瑰酒店,而你也在場,雖然他的死與你無關,但這事太巧合。到時阮總的家人知道了,你在公司恐怕不好做。” 杜樂并不傻,他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竅。退一萬步說,阮總的家人就算明理不找他麻煩,但他出現在命案現場的事肯定會傳出來,到時必定惹人非議。 真真假假的流言蜚語,是最要人命的。 杜樂的身體頓時垮下來,他靠著椅子抬頭望著天花板,心知他最好的選擇就是辭職。這其實不算什么大事,工作可以再找。只是這種無可奈何的選擇讓他心累,他覺得這一切像是做夢一般。 “嗨,隨便吧,走一步看一步。”杜樂很快就振作起來,他自我安慰道,“沒惹上命案就是萬幸。” 傅周涵覺得他認識的杜樂是真的回來了,這種樂觀且開朗的性格,是他最大的閃光點。 “要是到時你有困難,可以隨時去找我。”傅周涵知道杜樂是個月光族,他想著杜樂如果一時半會沒找到合適的工作,他還能接濟對方一段時間。 “我能有什么困難啊?”杜樂滿不在意地說,“大不了就回家繼承家產唄。” 傅周涵頓時愣住了,他一時分不清杜樂是在開玩笑還是在說真話:“繼承家產?你難不成是個隱形富二代?” 杜樂說:“富二代完全算不上,反正就比普通的人多點錢吧。我爸媽在老家開了兩個飯店,這幾年利潤還不錯,他們就想讓我在家幫忙做事。只是我覺得一輩子就待在那個小縣城,沒多大意思,所以才來S市這種大城市工作。” 傅周涵覺得這利潤恐怕不止是還不錯,他是真沒想到杜樂還是個小土豪。不過仔細想一想杜樂平常的消費觀,倒也說得通。 杜樂醒來這么久,傅周涵見他完全沒受到失戀的影響,但想到他之前自虐似的行為。不免老生常談:“以后就算遇到不開心的事,也少喝點酒,酒喝多了傷身又誤事。” 杜樂聞言一笑:“你這話跟我媽說的一樣。” 他知道傅周涵是關心自己,這次又是醉酒后才被鬼附身,他應道:“放心,我以后會克制的。” 當時因為失戀,杜樂就想著喝個昏天暗地,再好好睡一覺,醒來后就與過去告別。他覺得奇怪的是,哪怕他不記得這一個月的經歷,但也感覺沒當時那么難過了,就像是時間撫平了傷口。 傅周涵見杜樂并不是強顏歡笑,臉上是那種放下后的輕松,也就不再多言,該說的他都告訴了對方。 天色已暗,傅周涵和衛浩還有約,他得先離開了。 他找了個小餐館解決晚餐,正吃著就接到了衛浩的電話。等衛浩開車過來接他,他剛好吃完飯。 玫瑰酒店外發生了墜樓事件,除了出事地點封存起來,酒店并沒有就此關門。雖然如此,生意還是差了不少。 衛浩先帶傅周涵去了阮梵墜樓的地方,暗紅的血跡清晰可見,在周圍各色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驚心動魄。大概是心理原因,傅周涵總覺得能聞到一股腥味。 “能看到什么不尋常的東西嗎?”衛浩問道。 傅周涵搖搖頭:“沒有發現。” 衛浩:“那咱們再去樓頂看看。” 玫瑰酒店的頂樓是露天開放的,四周由鐵質的欄桿圍著,欄桿高度剛到人胸前,上面裝飾著藤蔓植物。這樣的設計,原本是讓顧客能登高遠眺,欣賞城市的風景。 這個頂樓完全就是公共的休閑場所,靠門的地方還有個小吧臺,專門給客人提供酒水的。吧臺有裝監控,但監控的范圍有限,只能拍到吧臺周圍的遮陽傘,所以沒能拍到阮梵當時墜樓的場景。 傅周涵跟著衛浩到達頂樓,穿過一道玻璃門就能看清樓頂的全貌。他往里走了幾步,突然發現右邊的欄桿上坐著一個人。 不,嚴格來說,那是一個鬼。 那鬼背朝里坐著,透過鏤空的欄桿能看到他晃動的腿。樓頂風大,他的衣服和頭發都隨著風飄動著。 哪怕知道這是鬼,傅周涵都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這樣的坐姿實在讓人膽顫,仿佛一不小心就能掉下去。 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那鬼轉過頭來,看到了傅周涵和衛浩,他的頭偏向左邊,對著傅周涵笑了笑:“你來啦。” 這個鬼看起來年紀并不大,容貌俊秀,笑起來還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傅周涵肯定自己從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