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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鵬飛覺得這條匿名短信并不像是惡作劇,而且他總覺得吳明華這個名字有些眼熟。“吳明華,吳明華,是在哪兒見過呢?” 突然靈光一閃,趙鵬飛將之前調取的失蹤案件翻出來,最后在蔣鴻風的案卷里,他發現了吳明華的名字。 趙鵬飛立即吩咐下去:“查一查吳明華的人際關系網,看他與這些失蹤人員是否有關系。” 而這一天,兩具無名尸中的一具也確認了身份。除此之外,通過警方的調查,包括這具尸體在內的三位失蹤者,曾和吳明華有過或多或少的往來。 于是,吳明華作為嫌疑人列入了重點調查對象,警方對其進行重新調查,不放過任何細節。 吳明華雖然落戶在S市,但曾經卻是Y市人。26年前他收到遺產捐贈的一棟樓,之后就遷移了戶口。同一年,他因為遭遇車禍,左腿截肢。雖無工作,但吳明華靠著租房也有不少收入。他帶著兒子一起生活,沒有重新組建家庭,直到三年前才因病去世。 這其中還有一些細節有待調查,但大體已經有了個輪廓。目前一切都處于懷疑階段,確定兇手需要明確的證據,是否有其他的受害人也還需進一步調查。 傅周涵知道這些信息后,安心了不少,他相信警察遲早會查明真相。到時蔣鴻風的死亡緣由會被查出,他的尸體也能找到。 想到這里,傅周涵打了個寒顫,因為懷疑蔣鴻風的尸體就在他這間房里,這兩天他一直沒怎么睡好。與鬼同行,與尸同寢,能睡得安穩才怪。 “真相快要水落石出了,你怎么反而沒有什么精神?”看著興致不高的蔣鴻風,傅周涵覺得有點奇怪。 蔣鴻風神情低落:“我只是想不明白,吳明華為什么會殺人?難道就因為他的腿斷了,所以見不得別人健全的雙腿?我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跟人紅過臉,我跟他無冤無仇……” 傅周涵嘆了口氣:“如果這世上都是明辨是非且講道理的人,大概會少很多痛苦和遺憾。” “我死后還能以現在這種情況存在,已經很知足了。只是我當初來S市是為了多賺點錢贍養父母,沒想到卻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心里有些愧疚。”蔣鴻風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 傅周涵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看著蔣鴻風這樣子有點于心不忍,便道:“等到這邊事情結束,你可以回到家里陪伴父母,需要交流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們當傳話筒。雖然你的身體已經死亡,但靈魂還在,你父母應該多少會好受些吧。” 蔣鴻風站起身來,有點不知所措,最后抓住傅周涵的手搖了搖:“你說得對,我應該打起精神來。傅周涵,謝謝你。” “咱們也算有緣,不用那么客……氣。”傅周涵話說一半,表情頓時僵住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我能碰到你了?” 蔣鴻風雙手用力地捏了捏,半晌才道:“好像是的。” 陰冷的寒氣從手中傳來,傅周涵猛然抽回自己的手,欲哭無淚道:“媽呀,這是出了什么問題?” 之前一次偶然,傅周涵沒注意蔣鴻風就在身后,一個轉身就從對方身體里穿過去了,他們一人一鬼相互間根本無法觸碰到。 傅周涵突然就想起了前幾天在外遇到的小道士,對方說他陰氣入體,現在這種情況難道是因為跟鬼在一起太久了? 從包里翻出小道士給的名片,傅周涵查了下觀云道觀的地址,發現從這邊坐車過去也就三四十分鐘。他把名片當寶貝放在枕頭底下,想著短時間內應該可以避避邪。 “人鬼殊途,也許你是受了我的影響。等我離開,應該就沒問題了。”蔣鴻風也想起了那個小道士的話。 他有些黯然,只是這樣一來,他就沒法陪伴在父母身邊了。老人年紀大了,身體沒年輕人好,估計受不了陰魂之氣。 傅周涵看到蔣鴻風的表情,頓時了然,他故作輕松道:“等案子破了,我去道觀問問情況,說不定這只是我的契機呢。” 蔣鴻風接收到傅周涵的善意,沒再說什么,回以淡淡的笑容。 次日是周一,傅周涵帶著濃厚的黑眼圈去上班,因為睡眠不足,看起來萎靡不振。 在公司樓下遇到了杜樂,對方看見了便吐槽他:“你這是縱.欲過度還是分手受到打擊了?” 傅周涵瞥了他一眼:“光天化日之下,你腦袋里想的什么?我就不能是因為純粹的睡眠不足嗎?” “當代年輕人大都睡眠不足,但也沒像你這么……慘烈。”杜樂上下打量他一番,找到一個自認為合適的詞語。 傅周涵懶得解釋,看了眼電梯前排了老長的隊,有氣無力道:“看來只能爬樓梯了。” 杜樂伸出左臂,笑嘻嘻道:“要不要我扶您老人家啊?” 傅周涵心想,這有對象的人就是跟他這個單身狗不同,貧起嘴來簡直不著邊,他直接走在前頭:“快走吧,再有幾分鐘就遲到了。” 兩人都身高腿長,一步跨兩個臺階,剛一到三樓,就聽到一聲劃破天際的尖叫:“啊——啊——死人了!” 傅周涵和杜樂對視了一眼,他本能地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不想去惹麻煩,但杜樂卻很想去看熱鬧。 “這尖叫聲是女的吧,咱們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是真死人了,還是遇到了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