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謊言與謊言
天還沒亮,王久傾又被鬧醒了。 這次一睜眼,入目居然是李斯箋的臉。 “半夜好啊,”王久傾瞇著眼啞著聲說:“要來做什么振奮人心的事嗎?” “……制作組突襲起床任務(wù),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搭攝像機了。”李斯箋說:“大概是看日出。”他懊惱地擼了一把頭發(fā):“我昨晚居然忘了提醒你們這事。” 睡眠不足的李斯箋好像有點兒情緒失常,王久傾朦朧地盯著他笑。 李斯箋把她帶來的抱枕什么都扔給她:“快回去。” “想不到大經(jīng)紀人也有失誤的時候。”王久傾嘿嘿笑著去窗口往那邊看,工作人員們正在露營地旁邊的開闊空地上搭設(shè)備,房車門敞開著,但還沒見到有成員出來。 王久傾把浴巾掛回浴室:“我今晚還要來的。” 她拎著東西抱抱站在盥洗臺前刷牙的李斯箋,隨便拿水抓了抓頭發(fā):“不要太想我哦。”說完便離開了。 李斯箋摘了眼鏡就幾乎什么也看不清,他模模糊糊地看見王久傾細瘦的身影消失在視野里。 手肘撐著玻璃平臺靠近鏡子看自己的臉,這是一張輪廓清晰尚且年輕的臉,算不上特別英俊,甚至死氣沉沉的沒有一點生氣。 可以說是沒有特色。 她想要得到什么呢,李斯箋擦干臉上的水珠,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那條掛在毛巾架上顯得格格不入的浴巾飄去。 上面留著他的沐浴露味,但同一個味道此刻聞起來似乎變得更旖旎一些。 他能夠一路爬升成為業(yè)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金牌經(jīng)紀人的理由是,他從來不會肖想自己不能得到的東西。 李斯箋嘆了口氣,拾起眼鏡架在耳朵上。 他又恢復(fù)到平時的那個李經(jīng)紀人了。 王久傾頭發(fā)亂糟糟地抱著枕頭踱到那片空地上。 其余隊員也是一臉困頓,披著個大棉衣就跑出來被組織著坐在空地上等待日出。 天色實在太過昏暗,王久傾都走到了鏡頭面前才被發(fā)現(xiàn)。 “久傾怎么不在房車里?”工作人員問。 王久傾揉揉眼睛:“我和林星恩打賭輸了要在清晨站雪松下面半小時。” 大家看她頭發(fā)上確實有水汽結(jié)成了冰凌,都心疼又好笑地看著她。 “求求你們戒賭吧!”謝行大喊,其架勢不輸于毛里求斯人祈雨的懇切。 看看誰更能胡說八道,王久傾對著林星恩挑眉,他卻笑著跑過來把身上的棉襖脫下來搭在她肩頭:“戒賭吧久傾哥,下次你別再跟我賭了,每次都是你輸。” 王久傾哼哼:“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你輸了可別哭!” “快來快來!太陽出來啦!”一片茫茫霧氣中,太陽的光芒從縫隙里透了些出來,把Edward的金毛照得閃閃發(fā)光。 幾個人堆在一起坐著,只有沉玿白嫌棄草地太臟一直站在一旁,目光卻和他們一樣注視著幾秒鐘之內(nèi)冉冉升起的璀璨。 “聽說這里是全球日出最早的地方,”謝行說:“可惜現(xiàn)在是冬天。” 空地上rou眼可見地明亮起來,霧氣變淡,似乎彌漫著堆迭在了太陽照射不到的松林里。 草地上亮瑩瑩的,王久傾坐著坐著就感覺褲子濕了一片。 馮以玄似乎完全沉浸在這美景之中,王久傾甚至懷疑如果沒有制作組的人在的話他都要開始吟詩了。 那只叫Mark的狗又跟了來,撲倒了Edward,Edward哈哈大笑地叫他的名字,一人一狗在潮濕的草里滾來滾去。 沉玿白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看著他倆,嘖了一聲走回房車。 王久傾過去擼了幾把兩只大狗狗,便聽到口袋里手機的提示音。 有靈大小姐給她發(fā)消息:曙光傳媒說你們現(xiàn)在在各自休假?你上次不是說去新西蘭了嗎? 王久傾頓時感覺頭都大了,她恨不得猛錘來之前的自己,怎么能把行程到處亂說呢! 她回:上次說錯了,是我自己到國外旅行了。 【有靈大小姐】:??什么意思? 【王久傾】:……總之之前和你說的千萬別說出去! 【有靈大小姐】:哦哦!明白! 王久傾想了想補充道:包括你最親近的人!所有人! 【有靈大小姐】:原來這么嚴重啊… 【有靈大小姐】:好的!你讓我保密的我一定做到! 王久傾嘆息,她可不想做搞壞團隊的大罪人啊。 說實話,她對傅有靈的信任度只有70%,但這件事確實是她做得不夠謹慎,落于下風(fēng)的人為今之計只有靜觀其變了。 溫淮聽見她不住地嘆氣,露出好像天塌了一樣的表情,便問她怎么了。 “李斯箋怎么沒問我們有沒有透露行程消息?” 溫淮想了想,說:“來之前看的合約里有寫。” 王久傾:……是我大意了。 手機又響了一聲。 王久傾這會兒都被鬧得對微信提示音反胃了。 打開一看又是傅有靈。 【有靈大小姐】:快看微博!陳謎怎么退隊了!? 【王久傾】:你認識他? 【有靈大小姐】:你不是讓我多看看漂亮弟弟嗎,他現(xiàn)在是我的愛豆啊! 【有靈大小姐】:一定是公司虐待他!不給好資源!我們家大粉都這么說。 【有靈大小姐】:不說了,群里組織去官微下面刷#還陳謎一個公正#的話題,走啦拜拜! 王久傾無語地按黑屏幕,似乎相比起她,傅有靈更容易被騙的樣子。 林星恩負責(zé)今天的早餐,他拿著塊真空包裝的rou遞給溫淮看:“這個是培根嗎?” 還沒接近溫淮的手指,溫淮就抵觸地縮了縮手,那塊rou沉重地掉落在草地里。 王久傾和林星恩一樣嚇了一跳,林星恩迅速地道了歉,他知道溫淮不喜歡皮膚接觸,但沒想到這次反應(yīng)這么激烈。 “啊rou!”王久傾大叫一聲,抬頭看見溫淮表情難受地抓著自己那叁根手指。 內(nèi)心百轉(zhuǎn)千回,王久傾和他對上眼神,東西遞回給林星恩,等他走遠了才擔(dān)心地問:“怎么了,更嚴重了?” 橘色的日光中,她的眼神像水晶一樣通透。 “…不知道。”溫淮皺著眉把視線移開,“也許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