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有叁天，林溯也不能胡天胡地地和林洄混在一起，為了假期的叁倍工資，之后兩天依舊上全天的班。

    等到晚上才抱著meimei穩穩睡去，林溯的內心有種從未有過的安心感，好像終于塵埃落定，讓自己順著內心的感情行動。

    即便清楚，如今的他們只能在不見光的地方互相取暖，像兩只生活在陰暗潮濕地方的夜行動物，可他也甘之如飴。

    這份感情到底是何時開始變了質，他無從追溯，在意識到的瞬間親情和欲望早已渾濁難辨。

    *

    “哥哥。”

    “怎么了？”

    林溯坐在客廳，手里拿著云清私立的入學手冊，轉頭看到林洄披散著頭發，雙手背在身后，躊躇著靠近自己。

    他朝她招了招手，林洄慢慢磨蹭到他身邊，他拉過她的手腕，她才順勢坐到他身邊，才洗過的發散發著熟悉的香氣，發尾還有點潮濕。

    她側過臉看他的時候，頭發朝另一邊滑落，軟軟滑滑的，就像她本人一樣。

    林溯心頭微動，感覺那香氣絲絲縷縷順著鼻息鉆進自己的肺腑。

    “這幾天不習慣嗎？”

    他們從下溝村搬到市里一周多了，林溯擔心meimei不能適應，托學校老師找了住處，提前半個月帶林洄離開了那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他伸出手，想像往常那樣揉揉她的腦袋，頓了一下，手掌最后還是落到她的發頂：“過幾天就要開學，小洄緊張了嗎？”

    林洄搖搖頭：“劉海長長了，哥哥你幫我剪一下吧。”

    “發繩呢？”

    “等一下……”她急匆匆地往浴室跑去，拿了東西又朝他沖過來。

    林洄身體弱，又有點激動，一跑起來臉頰就變得紅撲撲的。

    她撲到他懷里，才把手中的發繩和剪刀舉到他眼前，鼻尖蹭著他的胸口。

    林溯覺得被她蹭過的肌膚微微發癢，這幾天的她rou眼可見地活潑起來，他也覺得安慰。

    他接過發繩，兩手繞過她單薄的肩，順了順她的發，攏到一處扎成低低的馬尾。

    拿過一旁茶幾上的傳單，他才拍了拍她的手臂：“坐好。”

    林洄放開他，在對面正襟危坐，他將傳單鋪在兩人之間，抬眼正對上她特寫的臉，小少女的臉頰泛著潮紅，眼睛亮晶晶地注視著他，距離近到能看清她細密微翹的睫毛，她看到她的鼻翼微微翕動，下面是水潤的唇……

    他愣了一拍，才稍稍遠離她，輕咳了一聲：“閉上眼。”

    她乖乖閉眼，他看到她的睫毛顫動著落下，像兩只蹁躚的蝴蝶，一直飛落到他左胸口的位置。

    meimei什么都不知道，她單純懵懂，毫無所覺，如果他做了什么，她也一定不會發現……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室內灼熱的暑氣燒壞了腦子，他放任自己靠近她，卻不敢讓她察覺自己的靠近，小心翼翼地屏著呼吸。

    視線被紅潤的唇瓣攫取，那兩瓣閉攏的緋色變換成引誘人摘取的禁果，腦海中似乎有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被蠱惑，可本能和好奇心牽引著他……

    他不過是個將將要進入高中的少年，再如何成熟，也無法避免突如其來的悸動。

    這個悸動來得如此迅猛，卻有跡可循，他對她出生的欣喜，對她遭遇的憐憫，當別人欺負她時，他那么地怒不可遏，明明不被期待的是她，可他卻感到真切的痛心……

    以及在此刻，他突然意識到了兩人之間性別的差異。

    林溯清楚，他是哥哥，他不應該，可他才16歲，他們都還小，以后，以后，時間流逝終能將他的卑劣掩埋……

    他顫抖著唇貼了上去，腦海里像是突然炸開了白色的煙花，可下一瞬他卻像受了驚嚇似的一觸即離。

    禁果只咬了一口，太過美味，可這一點點也足以刺激他，阻止他進一步的舉動。

    他吐不出，也咽不下。

    面前的少女察覺到異樣，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哥哥異常的神色，他還是一如既往沒什么表情，可臉色異常蒼白。

    “哥哥，怎么了？”林洄無知無覺，靠近他，甜美的氣息像毒藥蠱惑著他……

    她正要捉住他的雙手，他卻突然站起來：“我去一下衛生間。”

    他感覺自己喉嚨發緊，聲音艱澀，可她只當他手生緊張，笑他：“哥哥你都給我剪這么多次頭發了，怎么每次都興師動眾的……”

    “嗯……”當然會緊張，是最珍視的meimei，怎么能不緊張。

    捏緊的手心熱出一片薄汗，他卻沒能察覺，直到少女握住他的雙手，仰著臉看他：“沒關系的，反正你每次都剪得很好嘛。”

    他掙了掙手臂，卻沒能掙脫，他貪戀著這一份悸動，坐回原位。

    她又閉上眼睛了，可他不敢再有出格的舉動。

    林溯拿起剪刀，下手剪她的劉海，可他還是忍不住顫抖……

    *

    “……好了。”林溯放下剪刀，呼出一口氣。

    林洄睜開眼，臉上被剪下的碎發刺得癢癢，她又跑向衛生間：“我去看看。”

    沒一會兒衛生間里就傳出她哀怨的嗚咽：“嗚……哥哥，我這樣怎么和新同學見面啊……”

    他卻忍不住想，她好乖，就連埋怨他的語氣都是弱弱的。

    他摸摸鼻梁，也知道今天失手了，循著聲音的源頭走到她身后，看了一眼鏡子她的眉上劉海，誠懇道歉：“對不起，哥哥太緊張了，不過小洄這樣也很好看……”

    “才不好看呢！”她轉身撲到他懷里捶他，“一點都不好看，丑死了……嗚哇……”

    meimei哭起來的聲音也動聽，就連埋怨他也不敢下重手……

    這樣可憐可愛的meimei啊……

    林溯再次下決心，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傷害。

    *

    開學報道那天，林洄不得不頂著被哥哥剪多露眉劉海去新學校。

    她安靜地坐在教室后排的位置，她不想因為這個丑丑的劉海受到關注。

    旁邊傳來椅子被拉開的聲音，她沒有在意，直到一個女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好呀，我叫姜妙初。”

    她側過臉看她，聽她繼續說：“你的劉海好可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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