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溯狼狽地躲避面前少女的注視，他想自己應(yīng)該道歉的，可是幾次張口都發(fā)不出一個音。

    還未等他找到解釋的借口，他就看到林洄啟唇：“哥哥，舒服嗎？”

    她的聲音如緊箍咒一般束縛著他，神經(jīng)抽動著，他一把推開她，卻不想她一下就被摜倒在地。

    林溯下意識就要去扶，又生生停下動作，起身下床：“你回去睡覺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他將自己鎖在衛(wèi)生間里，打開花灑，任水流沖刷他的身體，清醒他的頭腦。

    *

    從那天之后倆人的關(guān)系朝著越來越畸形的方向發(fā)展，他越來越不能拒絕她的親近，她的一言一行都像是無意識的勾引。

    林溯明白一切都是因為自己丑惡的欲望，卻讓林洄遭受著無妄之災(zāi)。

    他又想起那個混亂的初夜，明明是他動了妄念，林洄卻以為他因為中藥而意識不清，是她乘虛而入，他自欺欺人地讓自己也相信錯誤的開始是因為藥物和她的勾引。

    他明明最不希望林洄以后的人生在遮遮掩掩中度過，不希望她再遭受他人的斥責(zé)和非議。

    他多希望她從此以后能獲得其他女孩也擁有的幸福，而不是和自己的親哥哥兩人在陰暗的角落luanlun。

    他只要做一個合格的哥哥，在一旁看她幸福就好。

    可事情又總是朝著他不能掌控的方向發(fā)展，他無數(shù)次思考為什么會如此卻毫無頭緒，他痛恨不能控制感情和rou體的自己，又厭惡想方設(shè)法勾引自己的她。

    他懦弱又膽小，將所有的不滿發(fā)泄在兩人的rou體交纏中。平時又虛偽地將所有一切遮掩在完美的表象之下，讓惡臭腐爛在皮rou里發(fā)酵。

    到了最后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希望meimei感到受傷離開自己而在床上羞辱她，還是渴望用她的痛苦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他希望她永遠單純又嫉妒她的純潔，即使和親哥哥luanlun，可rou體的歡愉和熱烈的感情卻純粹如初。

    他忍不住想要玷污這樣的meimei……

    他記得所有的一切，卻不敢讓她發(fā)現(xiàn)自己骯臟的一面，卻在面上裝得光風(fēng)霽月，逞強般地貪圖口舌之快。

    *

    秋日微涼的夜如水流逝，林溯從回憶中脫離，天邊泛起白光才合上眼睡去。

    “丁鈴鈴鈴——”

    身體下意識彈動，林溯瞬間被驚醒，動了動手才意識到林洄還睡在自己身邊。

    林洄被他的動靜吵醒，揉了揉眼睛小聲問他：“哥哥，幾點了？”

    他拍拍她的背，放輕音量：“還早，你再睡一會兒，等會我喊你。”

    “嗯……”她放松下來，又沉沉睡去。

    林洄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家里卻空無一人，她慌了神，將要下床就聽到大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

    林溯拎著早餐進門，輕輕將早餐放到餐桌上，之后往房間走去，一開門正對上林洄睜大的雙眼。

    他楞了一瞬之后恢復(fù)往常的樣子：“該起床了，洗漱好先吃早飯吧。”

    她點點頭，乖乖照著他的指示行動。

    兩人吃過早餐就去學(xué)校，高叁比初中要繁忙不少，但林溯還是盡量依著林洄的節(jié)奏來。

    林洄的膝蓋上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痂，走路太快還是會牽扯到傷口，林溯載著她上學(xué)，到了學(xué)校又扶著她到教室門口。

    林洄目送他離開，只能看見他轉(zhuǎn)身留下的利落背影，視線中的少年轉(zhuǎn)入教學(xué)樓的拐角消失不見。

    兄妹倆出門早，初中部教學(xué)樓的學(xué)生并不多，林洄翻出英語課本早讀，陸陸續(xù)續(xù)地有同學(xué)到來，她打了招呼繼續(xù)早讀。

    等姜妙初坐到身邊的時候，她已經(jīng)背了一個單元的單詞。

    “林洄，你最近也太認真了吧。”姜妙初難以直視好友身上充滿學(xué)霸光芒的樣子。

    林洄想了想，認真道：“我哥都高叁啦，我也不想優(yōu)哉游哉的。”

    “我一直都想說，”姜妙初受不了她一副乖乖牌的做派，“你太聽你哥哥話啦。”

    林洄笑了笑，眼睛瞇起來，水光盈盈。

    “我又沒在夸你，”姜妙初無奈地拍了她一下，“看你得意的。”

    一頓插科打諢之后又歸于平靜，林洄看著面前攤開的課本，上面的字變得遙遠又陌生。

    *

    時間在校園生活中流逝，上一刻還抱怨時間太慢，下一刻樹葉轉(zhuǎn)黃，打著轉(zhuǎn)地飄零而下。

    林洄抱著到自己胸口的掃帚將落葉掃到一處，堆成一個小山丘，之后將樹葉一捧一捧地裝進垃圾袋。

    等她將垃圾袋扎好，一旁整理的男生走到她身邊，主動拿過裝滿的垃圾袋：“辛苦辛苦……”

    林洄搖搖頭，將掃帚也一并遞給對方。

    期中考之后全校大掃除，私立學(xué)校的學(xué)生平時不常干活，到了這種時候有部分人也只做個樣子，林洄正好被分到打掃初中部和高中部之間的車道。

    道路兩旁的樹葉在秋天不能再遮天蔽日了，枯黃鋪滿了地面，幸好平時有校內(nèi)的保潔按時清理，否則這幾個平日里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小姐根本無從下手。

    林洄干了大部分的工作，周遭的同學(xué)理所當(dāng)然好聲好氣。

    手沾上了不少的灰塵，她有點想洗手，還沒開口，另一個女生便慫恿道：“林洄，我們?nèi)ジ咧胁靠纯矗扛咧胁康钠谥锌荚嚦煽兂鰜砹耍蝗タ纯茨愀纾俊?/br>
    林洄看了一眼說話的女生，她當(dāng)然清楚醉翁之意不在酒，卻沒拒絕，點點頭同意。

    幾個女生推推搡搡地往高叁一班走，一路上偶爾有高中生的注視，這時她們反倒不好意思起來，躲在林洄身后，推著她往前走。

    林洄有點無奈，這幾個人的膽子也只有開口的瞬間最大了。

    幾人鬧到門口高叁一班前的樓梯口時，林溯還在擦窗戶玻璃，聽到有人喊林洄的名字，往外探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正對上自己meimei狼狽地被一群人推搡著的情形。

    林溯的眉頭蹙起來，不清楚那幾個人的狀況，卻能看到林洄面上無奈的表情，他翻身下了窗，徑直朝幾個小女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