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找上門
“多謝這位大哥相救?!?/br> 錦瑟緩過神后退了一步,揉著剛剛被抓疼的左臂,向面前這位高大的男子道謝,抬頭一看,那人臉上戴了鬼怪面具,入眼便是尖又長的獠牙,嚇的錦瑟往后一縮。 “大哥!”江寧兒叫著跑過來,抓著錦瑟左看右看,緊張兮兮地:“你沒事吧?沒撞到吧?” “沒事,有驚無險,多虧這位大哥——”錦瑟安慰江寧兒,轉頭一看,卻發現剛剛還站在這里的男人已經毫無蹤影了,來回經過的都是路人。 “真是的,這是哪家的野馬也不栓栓好了,竟然今兒個晚上竄出來,街上全是人,撞到誰了可怎么得了?”江寧兒緊著秀眉,看了看馬匹跑過的方向,怒懟道。 “別說我了,這位是?”錦瑟看向剛剛跟著江寧兒跑過來的男子,問她道。 “我大哥問你話呢,”男子愣在原地半天吐不出一個字,江寧兒羞澀地推了推他,“你說話呀!” “失禮了?!蹦凶舆@才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又彎腰作揖道:“小生家住瑞安鎮,姓陳名留字瑞文?!?/br> “陳留……可是十四歲就中了童試魁首的瑞安陳秀才?”錦瑟聽過這個名字,算是個饒州本地的風云人物,十四歲就中了童子試第一,乃是饒州城年紀最小的廩生,只要繼續努力不懈怠,日后必大有可為。 “正是小生?!标惲粲止Ь吹毓笆志狭艘还?/br> 方才多有失禮,從沒見過如此出塵絕艷的男人,竟看得入了神,他只知道叁年前寧兒找他讀的那些信都是出自此人之手,字寫的清麗娟秀,本人亦是氣質如蘭。 錦瑟打量起眼前這個粉面書生,長得清俊儒雅,與寧兒很是般配,莞爾一笑道:“確是一表人才?!?/br> “大哥謬贊了?!标惲粜χ饕?,又道:“我與寧兒情投意合,還望大哥成全。” “陳郎!”江寧兒推了他一把,嬌嗔地瞪他。這個書呆子,哪有人第一次見娘家人就這么直白的。 “只要寧兒高興愿意,我這個做大哥的只希望你莫要負了寧兒。”錦瑟笑道。 “瑞文定不敢辜負寧兒,請大哥放心!”陳留一臉摯誠地保證道。 錦瑟見江寧兒笑的臉紅嬌羞,知道女大不中留了,怪不得非要拉著他今晚來這夜市,原來是要介紹意中人給自己認識。 見這一對小年輕郎才女貌,羞澀得很,錦瑟當然不能跟著他們一道,便說他先回街口匯合處等蕭百濯,叫江寧兒莫要玩太久,記得來與他們匯合一同回家。 與他們二人分別后,錦瑟按照原路返回,腳下走著,眼睛看向地面的青磚,在繁華街市的人流中逆行著,耳邊人聲嘈雜,周身燈火闌珊,身處鬧市而現在眼前的卻只有一人,不自知地伸出雙手環抱住自己。 那人的胸膛有這么溫暖嗎? 怎可能會是他呢?若真的是他,早就二話不說的要擄走自己了,哪會連面都不敢露。 錦瑟甩了甩頭,不讓自己再想這些,可腦海里不斷地浮現出那個人。就算他不肯承認,想要封存這段記憶,可事實就是他忘不掉那個一再傷害自己的人,不僅忘不掉,有時還會在午夜夢回后抑制不住的想念,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放下,只有牢牢地鎖死心門,不讓他再亂跑出來。 走到街口發現蕭百濯已經等在這里,錦瑟向他說了江寧兒與陳秀才的事,蕭百濯聽完以后欲言又止的,錦瑟追問,他又轉移話題問錦瑟要不要再回街市游玩,錦瑟被那個戴著鬼面具的男人擾了心神,已然再沒了玩樂的興趣,蕭百濯見他興致缺缺,便不再提議了。 兩人站在街口的拱橋上相顧無言,各懷心事,片刻后江寧兒小跑著來了,叁個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家。 這天夜里錦瑟竟然做了一場春夢,醒來褻褲里都黏糊糊的,扭頭看到身旁熟睡的小人兒,左心房一陣悸顫,暗罵自己不知廉恥,竟在夢里xiele身,于是趕緊起床換洗了衣服褲子。 雖已立了秋,但天氣還是熱著,錦瑟將蕭百濯從藥農那里新收來的藥材清洗干凈,然后鋪在竹篩上曬著,看著驕陽熱烈,又把存放在袋子里的干草藥倒出來晾曬,去去霉氣。 秦子贏越走近越發看清了茅草屋前忙碌的身影,布衣男子抖了抖竹匾篩出灰塵,又把竹匾放到地上伸手劃散里面盛著的草藥,旁邊一個兩叁歲的孩童手拿一只木制小風車來回跑著,風車的扇葉迎著風轉動起來,男子笑著看了一眼孩子,叫他慢點跑,孩子邊跑邊樂得咯咯直笑,好一幅父子共享天倫的樂景。 “叫你慢點跑,摔著了沒有?”簡兒突然摔了一跤,錦瑟連忙上前去扶起他,拍打他膝蓋處的塵土。 “爹爹,簡兒沒摔著?!焙唭禾鹛鸬亟辛艘宦暋?/br> 小人兒摔得不重,也就沒有哭,還嘿嘿笑著舉了舉手里的風車,開心得很。錦瑟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叫他去廚房舀點水洗洗手,簡兒拿著風車朝著廚房小跑,剛跑幾步,錦瑟就喊住他,叫他不許跑,好好走路,小人兒又古靈精怪地一步一步,像個小木偶似的慢慢向前挪移,錦瑟笑著搖了搖頭,又端起另一個竹匾篩著干草藥。 看到地上越來越近的黑影,錦瑟驀地抬起頭,手上頓時失了力氣,竹匾掉落下去,哐地一聲悶響,草藥撒了一地。 “放開我!你放開我!”秦子贏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錦瑟的手臂就往他那頭拽,錦瑟又驚又怕,被拽地站不穩,連連跟他走了幾步,大叫著掙脫道。 “那野種是誰的?姓蕭的男人的?還是那個叫寧兒的女人給你生的?”秦子贏抓起錦瑟的手腕,眼冒邪火,不知所以地怒問錦瑟。 “你!”錦瑟怒瞪秦子贏,氣憤得無言以對。 他甚至還來不及在意心頭隱隱發出的悸動,這人就惡語相向,一瓢水澆滅了小火苗。簡兒明明是他的孩子,他竟說簡兒是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