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病人終于咳嗽一聲醒了過來，林慕月也馬上就上前扶住了她的背，輕聲問：“mama？你感覺怎么樣了？”

    年素素看起來精神狀態還是不太好，可眼里的癲狂已經沒有了。

    林慕月一直懸著的心也終于落地了，關切的問：“mama？你認得我嗎？”

    年素素抬頭看了林慕月一眼，眼里還是有恍惚，可也很快就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了。

    “月月？我們現在這到底是在哪里？”年素素想著想著腦子也開始疼起來了。

    林慕月一看立即為她輕輕的揉捏太陽xue，“mama您先好好的坐一會，我知道您現在一定也很累，不要勉強您自己。”

    年素素聽了林慕月的話之后才漸漸安慰下來，林慕月看著母親一臉的恍然，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說起來，她執意把母親帶走，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母親是不是真的想離開林向南。

    如果她其實并不想離開林向南，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忍心讓母親留在林向南那邊受苦啊。

    母親都已經被林向南折磨的換上精神病了，再接下去豈不是要被林向南弄死？

    可能是因為她的按摩起了作用，年素素也終于平和了一點，疑惑的看著林慕月：“月月，我們現在是怎么了？我怎么在醫院里？”

    “mama，你生病了，但是我們很快就可以出院了。”mama終于恢復正常了，林慕月高興的差點就哭了。

    想到之前母親的癲狂，林慕月的眼里又多了幾分擔憂。

    現在不能把已經離開了林向南的事情說出來吧？

    說出來之后，母親很可能會又一次直接發病。

    再繼續發病的話，母親的健康就很難保證了。

    而且很有可能會永久陷入瘋狂的狀態。

    “我怎么會生病呢？我明明記得我……月月，現在什么日期了？”年素素只要有想事情的念頭。

    可一想吧，頭就開始疼的無比離開，就好像有什么在阻撓她去想起來一樣。

    林慕月一愣，隨后把時間說了一下。

    再看母親的表情愕然，連忙解釋道：“mama你只是昏迷了而已，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會把mama你的病治好的！”

    年素素迷茫的看著林慕月，腦子里也在這時閃過了許多畫面。

    猶然記得有一個畫面似乎是她拿著碎瓷片沖向月月的。

    而月月只能驚恐的朝她大喊，mama我是月月啊！

    而后她就好像沒有聽到月月的聲音，還是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啊！走開！不要再叫了！”

    年素素不想回憶起那樣的事情，抱著頭大喊。

    林慕月很擔心mama現在這樣是又要發病了。

    因此也急切的抱住母親，感情真摯的說：“mama！不要想了好嗎？我們好好的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只要mama你好好治病，每天的在保持好的心情，我們就一定會度過這個難關的！”

    也不知是林慕月的語言起作用了還是她的懷抱有作用，總之年素素在林慕月的安慰下居然漸漸的確實安靜下來了。

    年素素冷靜了下來，散發出來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林慕月這才在母親的提醒下輕輕的松開了自己的手，輕聲問：“mama？你怎么了？”

    “月月，mama之前是不是做了什么傷害你的事情？”聲音壓抑，就好像在說什么說不得的事情。

    林慕月立即搖頭，“沒有沒有，mama怎么可能會做傷害我的事情呢？一定只是mama你記錯了。”

    生怕mama想起之前的事情會自責，林慕月也不敢承認。

    雖然那時候的mama真的把她嚇怕了，可她也不覺得mama這樣有什么錯。

    mama會這樣也是不得已的，她無法體會mama的難過，只能默默的安慰。

    “傻孩子，mama做過的事情，mama怎么可能不知道？”年素素露出了一個慈祥的笑容。

    看起來還多了幾分無奈，林慕月也孩子氣的撲哧一聲笑了。

    “月月你笑什么？mama對你不好，你還笑，真是傻孩子。”恢復了正常的年素素并沒有發瘋時候的尖銳。

    即使對于她來說，林慕月的出生也沒有讓她得到了她意想之中的生活。

    可隨著時間漸長，她也不再仇恨這個女兒了。

    林向南對她已經不好了，現在世界上跟她有最親密關系的人就是女兒了。

    如果現在她還不對自己的女兒好，以后就不會有人對她好了。

    想起過去她做過對女兒不好的種種，年素素也潸然淚下，“月月啊，是mama對不起你，讓你一直受苦了。”

    “沒有沒有！我一直都很體諒mama你的！”畢竟mama在林家的生活也不好。

    mama就算會真的在心里厭惡她，她也無話可說吧。

    可現在mama恢復正常，說出了這么感人的話，她激動的幾乎馬上就會哭出來。

    “那就那就好，月月，我們現在是在哪里呢？”

    林慕月把最近的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在提到已經離開林向南這件事之后說的很隱晦，生怕母親聽到了會受到刺激。

    可很意外的是，母親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好像只是在聽什么跟她沒有關系的事情。

    這就讓林慕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是mama已經放下林向南了？

    還是說陷入癲狂時的mama體現出來的才是mama真正的執念呢？

    “mama，你會怪我嗎？我居然擅自讓你離開那里。”林慕月低下頭，一副隨時都會認錯的樣子。

    年素素欣慰一笑，發瘋時候的事情她也基本都記得。

    其實也早就看開了不少，覺得繼續糾纏下去就是在浪費她自己的時間。

    可不知道為什么脆弱的神經還是經不起任何一點刺激。

    “mama怎么會怪你？mama還要謝謝月月呢，感謝月月在mama發瘋的時候也不嫌棄mama，還帶mama離開了那個傷心地。”

    林慕月感激的抬起頭，她現在不是在做夢吧？

    mama居然說出了她夢寐以求的話，她還以為母親醒來還要再罵她一頓呢。

    年素素如何不知月月的心里在想什么？

    因此也對這個女孩更多心疼了，伸手摸了摸女兒的絲滑長發，嘆道：“真是一個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