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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聽某處傳來一聲豬叫,他不屑的笑笑,抬手取下別在發髻的骨玉簪子,指尖微動,玉簪展開化作一把扇子。 身側一道勁風襲來,傅長言捏緊了手里的骨玉扇,身體一動不動,對付野豬精這樣的小角色,揮揮扇子就能了結。 豈料隨勁風出現的不是什么大野豬,而是一襲白衣手持薄劍的宋鈺。 他下了狠手,刺過來的薄劍帶著十足的力氣,傅長言以骨玉扇抵擋時,劍尖在扇面劃出一連串的火花。 “不用這么熱情,一見著我就撲過來。” 傅長言勾唇一笑,末了身形一轉,骨玉扇搖開劍鋒,伸手抓住宋鈺腰帶拉一把,將他翻到身后去,飛起一腳往前踢。 “嚎——” 野豬精吃痛的嚎叫聲從濃霧里冒出,被踹一腳后它再次藏身霧氣之中,伺機尋找下一個適合的機會偷襲。 “你想做什么。” 腰帶被傅長言一扯松了幾分,宋鈺用力攥住他手腕,薄劍挽了個劍花,朝著他腦門削去。 傅長言險險避開,躍到一旁,“不做什么,殺豬。” 話音方落,酆儒竹的尖叫聲再次響起,“長言哥哥!!!救命啊!!!那頭豬又來吃我了!!!” “……” 傅長言嘴角抽了抽,隨即朝聲音發出的方向飛去,口中大喝一聲:“踏雪!” “咝咝!” 踏雪發出低吼,便聽撞擊聲響起,那野豬精嚎了一聲再次無聲無息遁走,它還挺聰明的,竟把氣息都隱藏起來了。 “長言哥哥嚶嚶嚶……” 酆儒竹縮在倒下的大樹旁邊,雙手捏著耳朵哭得一臉鼻涕。 傅長言跑過去,怒道:“不是讓你乖乖待在樹上嗎,你下來干什么?” 酆儒竹哭道:“還不是你一腳踹斷了樹干我才掉下來……” “……” 傅長言只好犧牲衣擺給他擦鼻涕擦眼淚,完了勉為其難抱一抱哄一哄。 濃霧里倏地傳來幾聲慘叫,傅長言眉頭一蹙,拉起酆儒竹帶上踏雪,往宋鈺那邊飛去。 回到剛才的地方后發現宋鈺已經不在那了,地上有一攤新鮮的血跡。 “宋鈺!” 傅長言有些緊張的高呼,就想著那樣好看的天仙,喂豬有點可惜了。 喊了一聲沒人回,便又喊了一聲,沒喊來宋鈺,倒是把野豬精喊過來了。 野豬精從后面偷襲,要去刨傅長言,他躲開后就去刨酆儒竹,后者當即“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長言哥哥救我——” 小孩子尖銳的叫聲實在太嚇人了,傅長言略無語地抿唇,末了正想去救酆儒竹,卻見那野豬精聽到他的哭聲后竟停止攻擊站在他面前不動,腦袋歪來歪去好像在辨認他是誰。 這就奇怪了,傅長言凝眸細看,還未看出什么端倪,幾道白綢飛了過來將野豬精纏了個結結實實,同時數柄薄劍從天而降,把野豬精釘在了地上。 “嚎——” 野豬精口噴污血,發出一聲長嚎,掙扎了片刻后轟然倒地氣息全無。 宋鈺和幾名宋家弟子落到野豬精旁邊,看到他平安無事,傅長言松了一口氣。 就在眾人放松之際,野豬精的身上驀地躥出一團黑氣,瞬間撲向放松警惕的宋家弟子,須臾之間已有三名弟子慘遭毒手。 “小心!” 有人喊了一聲,剩下的幾人慌忙持劍防御。 那團黑氣殺人后迅速吞噬魂魄,黑氣擴大了一些,宋家弟子持劍防御,它沒法再下手,便轉頭沖向酆儒竹。 傅長言立即揮扇,卻有一人的劍氣比他更快一步擋在酆儒竹面前。 宋鈺雙手掐訣,白綢上拴滿古銅色鎮邪鈴鐺,繞著黑氣纏了一圈。 冷不防,黑氣里探出一個七竅流血死相極慘的枯槁老頭,嚇得酆儒竹再次大哭。 “安安?可是安安在哭?” 黑氣里的老頭睜著一對沒有眼白的眼睛,似在看著酆儒竹方向。 這聲音倒有些耳熟。 傅長言微微蹙眉,再細看黑氣里的老頭,這一看著實吃了一驚,此人竟然是酆儒竹的太爺爺,酆家的老太爺! “太爺爺?” 酆儒竹顯然也認出老頭了,停止哭泣,傻傻看著他。 “不對啊,我翻墻出來前還看到太爺爺在后院下棋的……” 人只有死后,魂魄才會離體,而眼前黑氣里的老頭,分明就是一個完整的魂魄,因怨恨而殘留人世,又或是被人用邪術困在了野豬精的身上。 傅長言面色一沉,接著飛身落到野豬精上方,骨玉扇揮動幾下劃開豬肚,再奪過一名宋家弟子手里的薄劍,不顧他的抗議和大罵,在剖開的豬肚里翻找著,直到劍尖挑出一副腐化了一半的人骨。 看來沒錯了,酆家老太爺不知何故早已葬身豬腹,野豬精正是因為吃了他才短期內獲得大量靈力變成精怪。 那么,酆儒竹看到的酆家老太爺,又是誰? 百俊生? 正欲問酆儒竹,一柄薄劍驀地刺向傅長言,看清持劍之人是誰后,傅長言有些微惱,“適可而止,眼下不是胡鬧的時候。” “傅沅,人贓俱獲,你還想狡辯什么?” 宋鈺冷冷看著傅長言,后者聽罷一臉困惑,“不是,什么叫人贓俱獲?我是偷你東西還是偷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