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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_第50章

    紫落無奈搖搖頭,哭笑不得道:“聽聞酒仙那兒有一壇陳年老酒——桃花釀,怕是成美垂簾已久,明日便為你送上竹林,可好?”

    “知我者莫過于紫落也。”屆時身后之人重重一咳,對面的九幽感到一股殺氣,突然手一頓,憤然起身,“這盤不算,我們重來!”

    筑子遙掰了掰手指,故作恍然,道:“這句話你已經(jīng)說了整整兩百年了?!碑?dāng)年他便說過,待南宮御恢復(fù)了仙身,愣是九幽也無法囂張起來,只得剩下被虐的份。

    而后換來后者一個干瞪眼,似乎在說:“分明是因你吃醋了,怎的又牽連到我身上,這盤只要再拖長一點,我可是有翻盤機會的!”

    紫落輕輕一笑,“原來已經(jīng)兩百年不曾見到幾位了,司命、朔逃如何?”

    “三次輪回,這已經(jīng)是第四世了。司命為一國之君,卻不曾寵幸一個妃子,皇后之位更是空曠至今,而朔逃則是他手下重臣……”筑子遙將他幾日前去探望司命的事情娓娓道來,同時也不忘記調(diào)侃道:“一世又一世,司命一次次看著他長大,再重復(fù)昔日老路,于普通人而言乃是件苦差事,而他倒是很享用。如今我算是想明白了,原來他就喜歡從小培養(yǎng)起……”

    半妖一個“噗嗤”,茶水噴了一地,戳了戳筑子遙胳膊,后者當(dāng)即反應(yīng)過來,看著紫落強顏歡笑的黃瓜式綠臉,捧腹大笑:“怎么從前就沒發(fā)現(xiàn)過,原來你二人還有這等癖好,當(dāng)真活久見!”

    “事前還一直不明白為何師父和司命總喜好穿一襲紫衣,如今仙君一點倒是清明了,原是‘英雄所見略同’,是徒弟眼拙?!卑胙镄σ粫洪_懷一會兒,愣是將肚子給笑疼了。

    紫落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有要解釋什么的意思,回擊一聲:“徒弟當(dāng)真是長大了?!背岚蚩捎擦四兀垢艺{(diào)笑師父,孽徒,孽徒?。?/br>
    屆時,江易桁走了過來,“姬兄,這幾位是……”

    “是故人,成美,南宮,九幽,半妖。”紫落按著順序介紹道,江易桁模糊著頷首,“在下江易桁,見過諸位?!?/br>
    半妖摸索著下巴細細觀察了一番江易桁,她從前并未見過江易桁此人,但她認得天煞,與眼前之人相比擬起來,完全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江易桁被她這眼神看得渾身上下不自在,窘迫地輕咳了聲,道:“今日是乞巧節(jié),夜游燈會可是熱鬧得緊,諸位既是姬兄的故友,不如留下來一道觀賞?”

    “乞巧節(jié)?甚好,甚好?!敝舆b謂然。

    江易桁自告奮勇去采購花燈,卻許久未歸,紫落去尋他。

    河畔柳樹下,一個含羞芳齡姑娘將繡花手帕遞到江易桁面前,面上涌了一層紅暈,低眸道:“不知公子可否還記得奴家?幾日前奴家被抓入窯子,好是承蒙公子相救,奴家對公子無以為報,這塊手帕贈予公子,望公子莫要嫌棄?!?/br>
    江易桁愣了愣,手一頓,不知到底該接與否,倘若只是單純送答禮,他自可以坦然解釋,可偏偏今日是乞巧節(jié),加之眼前姑娘的神情,江易桁不是傻的,怎會看不出她的意思來。

    這時,紫落向那姑娘伸出手接過手帕,微笑道:“姑娘的好意我們收下了,改日定當(dāng)為你尋得一門好親事?!?/br>
    江易桁如看救命恩人般看著紫落,轉(zhuǎn)而瞥了眼那姑娘,一對美眸淚汪汪卻是欲言又止。

    紫落低聲:“走罷。”江易桁頷首,隨之。

    乞巧入夜,華燈初上,繁華依舊。

    第38章 番外篇·百年育隱蓮

    一百年后,池中勝雪睡蓮含苞待放。

    一葉船兒緩緩向它移近,船上一男一女通體白色,無人滑竿,船卻是實在在動。

    遠遠望去,仿若水墨畫中一副美妙的風(fēng)光山水圖,而那兩個人兒,則是畫中一對姣好的神仙眷侶。

    筑子遙俯身,略微笨拙地抱起那睡蓮,倏爾化作一個粉□□嬰在他懷里咬手指,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停朝他眨巴,張了張口,吐出迷迷糊糊的幾聲叫喚:“娘……娘……”

    筑子遙微微一愣,感情她這是學(xué)來了雛鳥的印隨現(xiàn)象,無奈地笑了笑,輕摸摸她的腦袋。

    和前世那個口無遮攔的小屁孩比起來,這女嬰簡直可愛多了。

    女嬰含著筑子遙的玉指,吮吸了吸,不慎咬破了他的手指,流出一點點血漬,女嬰舔了舔舌頭,筑子遙指尖上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閃而過,茫茫然看著南宮御。

    南宮御溫柔地將筑子遙那個被咬破的手指放在嘴唇前吹了吹,一股暖流徘徊在血液邊,感到一陣酥麻,他道:“子遙的仙力又恢復(fù)了。”

    后者微愣,而后隨聲一應(yīng),這時懷中的嬰孩突然哭了起來,呱呱而啼,筑子遙惘然,一時間失了方寸。

    莫非是他哪里弄疼了孩子?挪了挪手,可哭鬧聲并未停滯,屆時有些不知所措。

    南宮御風(fēng)輕云淡地變出一紙酥糖,掰下一小塊放在女嬰嘴邊,轉(zhuǎn)而那嬰兒舔了舔他手指,朝他歡躍叫道:“爹……爹……”這個稱呼南宮御似乎很受用,又掰下一小塊放入她口中。

    女嬰含了含,笑起來,蜜糖的甜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她的笑容如盛開的櫻花般純凈而不帶一點瑕疵,筑子遙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就要被融化。

    “她叫什么名字?”

    “隱,小隱?!?/br>
    “不好聽,以后就叫南宮隱?!蹦蠈m御逗趣了幾下,輕輕一捏她的臉蛋,他本身并不喜歡小孩,但他看得出來筑子遙喜歡這個孩子,愛屋及烏,投其所好。

    筑子遙嗤嗤一笑。

    南宮隱長得很是水靈可愛,也不知是遺傳了誰的基因……哦,他忘了,這孩子無父無母吸收的那是天地精華,也難怪這般生氣機靈。

    南宮隱八歲,突發(fā)瘧疾,筑子遙束手無措,南宮御道:“恐怕她要恢復(fù)過往記憶了。”

    聽此,筑子遙不免傷感,從前的小隱以碧純當(dāng)作畢生至親,倘若曉得她死了,還是灰飛煙滅,該是多少痛徹心扉。

    而那個害她至此下場的,不就是自己么?如此,她可還會在意這寥寥八年的“母女之情”。

    南宮隱發(fā)高燒躺在床上,筑子遙很是憂心忡忡,即便曉得她無礙也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辰守在她床邊。

    突然有一日,南宮隱的病不治而愈,但她卻自此好似換了一個人般陌生。

    是日,筑子遙有意無意地從南宮隱房門前路過,望向房內(nèi)卻是空無一人,不禁揪心。

    筑子遙找遍了竹屋旁的山脈卻都不見其蹤影,趕忙找到南宮御,道:“她可會去哪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南宮御只是淡淡然一笑,朝筑子遙身后使了個眼色,“這便來了不是?!?/br>
    筑子遙惘然回首,見是那綠樹下站著個紅衣少年,紅綠相稱,是這般晃眼,少年的懷中抱著一個酣酣熟睡的八歲小姑娘。

    南宮隱面上微微泛紅,渾身散發(fā)著酒味,蘇己眉間微蹙,“她怎喝醉了?”

    殘念略顯窘迫,道:“方才在街上遇見,我認出了她是隱蓮所化,便想逗趣一下,孰知她酒量這般差勁?!闭f到后面幾句他的聲音放得很低,生怕一個惹得筑子遙不開心活剝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