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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說話的人實在太高調了,不只是學校,就連大人們多少都聽說了相關消息。 賀煊的父親、帝國現任皇帝陛下笑著問兒子:“流言傳得這么廣,你就不擔心你的小心上人?” 賀煊將埃爾默交給情報部的證據遞給父親,眼神平靜地仿佛那個被流言干擾的人不是蘇宴羽。 然而事實上,賀煊只是對蘇宴羽有信心罷了。 “父親,流言這件事是蘇學弟自己提出放任的。”他語氣中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驕傲,“他認為這是個好機會,或許可以順勢找到在教學星動手的人。” 皇帝陛下久經官場,能不清楚蘇宴羽那點小心思? 但他看著兒子一說起心上人就傻乎乎的樣子,還是非常高興的。 “小蘇知道拜倫家和星盜有關系嗎?”他笑瞇瞇地問,“這份資料,小蘇看過嗎?” 賀煊理所當然地說:“學弟不用看就知道,他還評價埃爾默老jian巨猾。” 皇帝陛下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我兒子眼光就是好。小蘇不錯,哪怕不能做伴侶也要好好對待。” 賀煊不大高興:“他一定會成為我的伴侶。” 他等了蘇宴羽十來年,絕對不接受蘇宴羽不和他在一起的可能。 皇帝陛下愣了下,在心里嘆了口氣,保持著笑容說:“是是是,小蘇十年前就對你不一般,不然也不會冒著危險救你一個小鬼頭。他以后對你肯定更不一般,一定會和你在一起。” 賀煊露出個笑容,耳朵泛著紅,手腕上那串念珠彩光不斷閃爍,讓皇帝陛下當即失笑。 是了,兒子隨他。 十來年前,賀煊隨皇后陛下前往前線探望小舅舅,誰知道半路忽然遇到星盜攔截,賀煊身為實力最弱、身份又最高的那個孩子,一下就陷入危險。 皇后陛下和賀煊的小舅舅拼盡全力對付敵人,可因為星盜早有準備,當時故意隔開了賀煊和大人,他們最終沒能阻止賀煊被帶走。 這些星盜喪心病狂,一路將賀煊帶進偏僻的地方,興奮地準備虐殺賀煊。 不過或許是疏忽,又或許是對自己的布置太有信心,他們沒有注意到警戒線出現了破綻,一個小孩子偷偷溜了進來,懵懵懂懂給賀煊解除了控制,又被賀煊反過來帶著離開了危險處。 這個小孩子,在皇帝陛下眼中就是當年還小的蘇宴羽。 賀煊對此一直持默認態度,然而事實上,他卻是一直在為蘇宴羽隱瞞真相—— 當年他遇到的蘇宴羽并不是什么小孩子,而是個身著厚實旅行裝的俊秀大人。 賀煊不知道蘇宴羽是怎么闖進星盜境界線的,但那時蘇宴羽背著大大的旅行包,硬聲喝止星盜,將賀煊擋在身后保護起來,是賀煊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那時的蘇宴羽實在太迷人了,在黑暗的角落里,只有一束眼光擦過高墻,落在蘇宴羽白皙的臉上,給他面部線條鍍上一層金邊。 已經八歲的賀煊見到那個畫面,只覺得蘇宴羽美得驚心動魄,從此之后,每個晚上都會夢到那時的場景,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至于當時蘇宴羽說的每句話,他當然也都記在心里,卻守口如瓶,不愿給蘇宴羽帶來麻煩。 因為當時蘇宴羽說的幾句話分別是: “奇怪,怎么是耳朵尾巴,不是鯤鯤?鯤鯤那么可愛,為什么不能騎鯤鯤?” “明明是莊周夢蝶,結果卻成了狐貍,西藏真是奇怪。” “唉,這地方的大人真不友好,居然打孩子。這么小的孩子,怎么忍心。” 賀煊從小就比較早熟,短短三句話,他已經聽出不對勁。 但他不想傷害蘇宴羽,干脆假裝沒聽到。 反倒是蘇宴羽,覺得賀煊渾身是傷非常可憐,翻遍了身上也沒翻到糖,只好把一串才買的木質念珠交給賀煊,哄賀煊說這串念珠可以保佑他以后順遂平安。 在將念珠給賀煊戴上后,蘇宴羽就化成光點從賀煊面前消失了。 賀煊情緒有些低沉,但他明白情勢不由人,從星盜聚居的地方跑出去,隨后就用被小孩子救了的借口穩住皇帝陛下等人。 皇帝陛下他們當時沒想到賀煊會說謊,也想不到蘇宴羽會以那種方式出現,自然就被糊弄過去。 后來時間長了,許多痕跡磨滅,就更找不到線索了。 唯有那串木質念珠被賀煊戴在手腕上,每天都用異能好好保養,漸漸的,居然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它變成了黑水晶材質的。 從沒聽說過世界上還有這種事,賀煊在皇帝陛下的支持下,帶著念珠去了一趟科學院。經過科學家高尖端檢測,念珠材質得到確認,但造成這種變化的原因卻遲遲無法找到。 賀煊對此并不在意,直到發現念珠徹底變作黑水晶后,他多出能夠辨認靈魂波動的能力,心里忽然充滿了期待。 他相信,這個能力說明他終有一天會再次與蘇宴羽相遇。 而事實也證明,他等了十年,確實等到了自己期待的那個人。 賀煊心情非常好。 他不在意蘇宴羽身上有多少蹊蹺,不管蘇宴羽是什么來歷,只要在他面前的是蘇宴羽這個人,無論什么結果他都能接受。 他喜歡的,從來都只是蘇宴羽本身。 賀煊垂下眼睛,沒讓他父親看到自己眼中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