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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楓看著看著忽然笑了,搖著折扇迎向瑛姑,表情真誠地說道:“真不明白你為何喜歡那娘們兒似的男人,怪我當年我不該聽娘的話,心軟把你放走,不然咱們娃兒沒五個也有三個了。” 連后面的春夜姑都聽得一身惡寒,使勁兒搓了搓布滿雞皮疙瘩的手臂。 花魁儀式如期舉行,紅袖添香視野最為開闊、裝飾最為豪華的包間里,只有司徒楓和瑛姑二人。 場地設在此處,角逐花魁的姑娘們卻來自城中不同的青樓,經過一番琴棋書畫、歌舞樂器的比拼,最后四位入圍終選。 這四位和牡丹一樣,都是享譽全城的風云人物。她們水平技藝相當,若想最后勝出必得拿出傍身絕技,幾番較量下來,芍藥和百合得分竟不相上下,滿堂賓客情緒振奮,氣氛也持續高漲到白熱化。 瑛姑無心理會司徒楓的撩撥,不錯眼珠地緊盯場上一舉一動,司徒楓的注意力卻全都在她身上,端茶、倒水、遞點心殷勤得很。 最終投選的時刻,司徒楓搖著手里花箋對瑛姑笑:“你看得上哪個,我把簽子投給她就是,姐兒倆晚上還能相見……” 瑛姑定定注視他半晌,語氣冷淡:“一定要選嗎?” 司徒楓把花箋遞到她面前,“權當找個樂子。” 瑛姑拿在手上,垂眸看了一會兒,隨手扔了回去,“不知道選誰。” “那就看爺的吧。”司徒楓冷凝的眸底散發出狠厲、興/奮交織的光芒,將那花箋往半空一揚,藍色的光芒倏然一閃,如點點雪花散落在舞臺上,滿堂之人毫無知覺,除了那位凌飛舞在荷塘月色中的角逐者——百合,她的眼底也迸發出同樣的光澤,表情里帶著無窮的渴望,舞姿瞬間變得無比曼妙,耀眼奪目。 瑛姑懵然醒悟那是何物,雙手難以自持微微顫抖,極力壓抑著將這男人大卸八塊的沖動。 司徒楓此時回過了頭,嘴角噙著邪惡的微笑,“看,勝負已分。”似乎發覺了瑛姑的不妥,踱著步子走了過來,“臉色這么差,不舒服?”趁機傾身欺近。 瑛姑全身一抖,極力穩住身形,“既然人選已定,我們也該去做事了。”眼看走到門前,卻被拉住手臂。 司徒楓的笑臉映入眼簾,“上官,你沒事吧?” 瑛姑手心全是汗水,身體一沉,被一個臂彎擁住,愈□□緲的聲音傳入耳際,“美人兒,為給你下蠱真是費爺八輩子的氣力,一會兒爺好好疼你。” 瑛姑臉上血色消失殆盡,“我是有夫君的人。” 司徒楓眼角微挑,“你們不是才圓的房?放心,爺還真就不喜歡雛兒呢。” 第29章 情蠱 郁安寧按照瑛姑吩咐,駐守在紅袖添香的后臺,認真觀察每個進出人員,特別是與各位姑娘接觸多的伙計和侍女,從十強到決賽,被迫全程觀摩女人間的激烈比拼,感覺腦袋都大了一圈。 “官爺~”一位身著水綠色衣裙的姑娘從不遠處站起身,明眸皓齒、衣袂飄飄,容貌上佳,來到近前,欲言又止。 郁安寧:“有事?” “奴家芍藥。”姑娘羞澀地看著他,抿著嘴唇問:“官爺方才一直注視奴家……” “嗯?”郁安寧微驚,“姑娘怕是有所誤會,我在辦案……” “官爺既看得上,救救奴家吧。”他話音未落,芍藥雙眼淚水漣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奴家只差一步便是花魁,你給奴家贖身吧,奴家當牛做馬伺候你一輩子。” 郁安寧只覺手臂一沉,眼看她要下跪,連忙一把托住手肘,“姑娘這是何必……” “咳咳。”熟悉的清嗓聲傳來,郁安寧回頭一看,張進不知何時站在身后,表情有些怪異地看著他。 郁安寧:“不是你想的那樣。” 張進拍拍他的肩膀,“沒關系,大家都是男人。” “男人也分好壞……”郁安寧瞥他,“不守著前門,來這里做什么?” 張進:“上官總派我守門,當我什么了?” 芍藥:“這位大哥也是來看奴家的?” 郁安寧啞然失笑,“但凡能贖身,你倒不拘泥哪位是吧?” 張進一拍大腿,“被你一岔差點忘了,有兄弟看見上官同司徒楓一起出了暖閣。” 郁安寧面色驟變,目眥欲裂:“去哪兒了?!” “不知道,司徒楓不讓跟著,上官當時并未反對。”張進沒想到他會這么大反應,安撫道:“咱們這么多人守著,他能對上官怎樣?” 郁安寧一把推開他,吼了一聲,“那王八蛋什么事都做得出來!”飛也似地跑了出去。 眼前景物如同蒙上一層迷霧,四周一切都在旋轉。 瑛姑暗暗自責,明明參透了司徒楓的手段卻一時大意中了招,他直了直脊背,發覺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美人兒,爺讓你享盡榮華。”司徒楓在耳邊說。 瑛姑費力將他推開,忽覺身體一輕,已被打橫抱在懷中。 司徒楓疾步穿過走廊,噔噔噔地下了樓,轉過兩道回廊,來到一間香氣四溢的屋子。 瑛姑模糊的視野中,處處氤氳著白色的霧氣。 “這是哪里?”他有氣無力地問。 “這里只有咱們兩個,什么牡丹、百合,爺都不理會了,爺心里只有你!”司徒楓抱著人一路前行,瑛姑只覺身體一震,落在柔軟的床鋪之上,穹頂輕紗緩蕩,四圍花香四溢,抬頭望去,滿床都是花瓣,雞皮疙瘩瞬間鋪滿全身,旁邊倏然一陷,司徒楓發青的面龐闖入視野,黑沉沉的眸子仿佛能把人一口吞噬,骨頭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