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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前來扶瀾宮中的天官換了一批又一批,扶瀾就是咬死了都不認罪。 最終,在一個更深露重的夜里,扶瀾等到了那個害他到如此地步的小白眼狼,姬長淵。 也就是,當今新帝。 白日里,扶瀾被那些天官聒噪了一整天,這會正疲憊的蜷在榻上,昏昏欲睡。 忽然,一道游弋的光照在了他臉上。 扶瀾恍惚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張異常熟悉的俊美面容便落入到了他的瞳孔里。 扶瀾方才零碎做了個夢,這會還未清醒,沉默了片刻,竟是主動扯了一下那人的袖子,垂著眼睫懶懶道:“成瑛,過來給我捶腿,酸。” 聽到這句話,在扶瀾看不見的地方,那雙盯著他的狹長冰冷的鳳眸中竟然微微顯出一絲動容。 一雙長睫垂下,迅速就斂去了眸中的情緒。 緊接著,便響起了一陣衣料摩擦的窸窣聲。 扶瀾感覺自己微微酸痛的腿被一雙溫熱修長的手輕輕包裹住,然后,便被溫柔地按摩了起來。 扶瀾在這冷宮里委屈了一個月,陡然被這么溫柔地對待,實在是滿意得緊,這會他閉著眼,薄唇邊就微微漾起一絲笑意,就懶聲道:“果然還是成瑛最聽話——” 可這句話剛一吐出,那雙鳳眸里的色澤便驟然變冷了。 扶瀾的膝蓋處猝不及防一陣劇痛,他竟是在夢中硬生生被痛醒。 等到他猛地睜開眼時,便對上了姬長淵那雙毫無溫度的眸子。 扶瀾心頭驟然一悸,意識到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便咬牙忍著痛,想將腿從姬長淵手中抽出來。 可姬長淵卻在這時把手往后一退,順勢輕輕握住了扶瀾的腳踝,低聲道:“師尊,長淵方才按得好不好?” 姬長淵生得極為俊美,一雙劍眉斜飛入鬢,狹長的鳳眸更是時時透著玉一般溫潤的色澤,鼻梁修挺,薄唇帶紅。 并不是那種無情的面相,反而極為風流溫潤。 可偏偏就在這一刻,扶瀾卻看不到他眸中的一絲溫度了,那句話,更是讓扶瀾背后微微生出一絲寒意來。 這會扶瀾閉了閉眼,強忍著肌膚的戰(zhàn)栗,低聲怒道:“你放開!” “師尊,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扶瀾眉頭一皺,下意識睜開眼,然后他就對上了姬長淵那雙黑玉一般沉潤的鳳眸。 “那你來做什么?” 姬長淵淡淡道:“我來找?guī)熥鹩懸粋€人。” 扶瀾有些糊涂了。 他宮里的人不是都被姬長淵抓走了嗎?姬長淵現(xiàn)在來跟他要人是什么意思? 姬長淵看著扶瀾茫然的表情,心中忽然就生出一絲恨意,然后他便冷聲緩緩道:“師尊,你可還記得季青?” 扶瀾面色驟變。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的表情,淡淡道:“他不是死了么?” “死了?”姬長淵若有所思地冷笑,然后他便居高臨下地站起來,將一樣東西狠狠砸在了扶瀾腳邊。 “這可是從師尊你宮里搜出來的。” 扶瀾定睛一看,一顆心驟然跳了跳。 那被砸在他腳邊的,赫然就是一方素色的絹帕。 扶瀾喉嚨仿佛被什么硬物噎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主要也不是悲痛,而是震驚和懷疑。 這手帕……怎么會還在? 他明明記得他當初把所有從修羅界穿回來的季青的衣物都燒了,怎么會獨獨留下這條手帕? 姬長淵看著扶瀾的表情,愈發(fā)斷定扶瀾當初就是在騙他。 姬長淵按捺著心中的憤怒,又問:“師尊,你告訴我,你到底把季青藏到哪去了?” 扶瀾沉默了。 他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jīng)徹底被他瞞了過去,‘季青’死了,就什么都結束了。 可沒想到,姬長淵居然這么久還沒死心,又把舊事給翻了出來。 如果現(xiàn)在承認那季青就是他自己,不就等于變相說他當初出爾反爾,是個騙子? 扶瀾向來要臉,所以遲疑著沒有開口。 “師尊你提個條件吧。”姬長淵將那方手帕重新拾起,一點點慢慢折好,然后又珍而重之的放進了懷里。 只可惜扶瀾正在出神,并沒有看到姬長淵這個動作。 “只要不出格的,我都能答應你。”姬長淵的嗓音透著一絲淡淡的冰冷。 而這時扶瀾才終于回過神來。 他沉默了許久,忽然抬頭看了姬長淵一眼,道:“你為什么要找季青?” 都過了這么久了,姬長淵突然這么折騰,恐怕是還有別的理由,倒也不一定是為了那段情…… 所以扶瀾還是打算問清楚才好。 而聽聞扶瀾這話,姬長淵眸色微微深了幾分,然后他就靜靜看著扶瀾,意味深長地道:“他那時拿走了我一樣東西,我要問他討回來。” 扶瀾:? 隨即扶瀾便微微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大約是誤會了。 原來姬長淵想找季青,是為了那半本在修羅界得到的心法啊。 當初那心法被他一分為二,姬長淵同他一人一半,姬長淵當時還言辭懇切地說,那心法不重要。 現(xiàn)在一想,小白眼狼當初就言不由衷。 呵,不過是為了秘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