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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李宴陽見他愣愣看著外面,出口問:“怎么?” “沒什么。”喻旻搖搖頭,感慨似的說:“好快啊。” 他垂頭,一束泛著橘紅的夕陽正投在手掌,他虛虛一握,像是把某個人的手圈進了手心,一股溫情又舒適的暖意直直入了心間。 ※※※※※※※※※※※※※※※※※※※※ 看文愉快,周末愉快! 第77章 情愫 天公作美,連著幾日都是艷陽晴天。戈壁冷得快也熱得快,五月中旬已經似中原的酷暑天了。站在高處往下看,可以看到地皮上飄飄閃閃的熱氣流,連帶著風也是熱烘烘的。 夏岐令和喻旻并排站在營帳的空地前,居高臨下看著山林里飄飄蕩蕩的白色薄煙。 那處山坳險峰環(huán)繞,一天之中鮮少能見著太陽。常年陰濕,植被長得又高又密。空氣似乎都飽含著水滴。 連續(xù)七八的日曬,毒障變得更薄更稀少了。這正是穿進毒障偷襲伽來吙的好時機。 喻旻擰了擰手腕,轉身往營帳走,“時候差不多了。” 他撩帳進去,京北營全員站了兩列,正等著他示下。 柔然軍分了兩隊,一隊已經遷往北邊的密林里,剩下的還留在原地,穿過毒障就能找到。他們此次的目標就是留在原地的這撥人。 柔然總計十七萬大軍,按著他們遷帳的速度,剩下還有五萬左右原地未動。為防馳援,還需想法子絆住密林深處的敵人。 “宴陽帶著青州軍截斷這條路。”喻旻指著沙盤上標紅的地方,“正面若敵不過就想法子拖時間,未得信號前務必不可放柔然大軍過來。”他掃了一眼下首等候的將軍們,說:“常鋒跟著李將軍。” 李宴陽常鋒頷首領命。 “一辛跟著我,林悅帶著楊云,咱們分兩路進毒障。”他往外望了一眼,“曲昀還沒來么?” “來了。”話音剛落,兩個軍醫(yī)隊的小軍醫(yī)一人端著一個大托盤進來了,曲昀兩手空空跟在后頭。他在赤羽軍散漫慣了,帥帳都是想進就進,從來不曾遵什么規(guī)矩禮儀。 他話音傳至,一帳子人紛紛轉頭望著門口,青州軍幾個將軍皺起了眉頭,悄悄在心里嘀咕,似乎沒見過在帥帳隨意喧嘩不懂規(guī)矩的軍醫(yī)。 曲昀一抬眼也被這陣勢驚了一跳,他頭一回見這么多玄甲加身的將軍,個個滿面肅容,背刀挎劍。 往日再怎么沒形,進了門也不自覺地正經起來,曲昀躬身見了禮:“見過大帥。” 喻旻擺了擺手,兩個小軍醫(yī)將托盤里的東西拿下來,給帳子里的人挨個分發(fā)。 林悅接過來,拎著抖了抖,就是一塊十分尋常的黑布,剪成了蒙面面巾的形狀,還散發(fā)著幽幽藥香,“蒙上這個毒障就不好使了是么?” 曲昀道:“不好說。” 一屋子人因他這句不好說齊齊頓了動作,李宴陽兩指頭夾著面巾,翻來覆去地看,無露出個略顯鄙夷的表情:“緊趕慢趕幾天弄出這個東西,還沒有效用?我看你們軍醫(yī)署的薪俸該減了。”他直勾勾盯著曲昀,半是玩笑半是認真道:“曲大夫,貽誤戰(zhàn)機可是軍前斬首的大罪。” 兩個端著托盤的小軍醫(yī)登時駭得大氣不敢喘。 曲昀看著臉帶敵意的李宴陽,徐徐開口糾正他,“配這藥方花了不到一刻鐘,大多數功夫花在浸泡、晾干這些雜事上。其次,沒有效用我可不承認,貽誤戰(zhàn)機自然也萬萬擔不得。” 只要不是林悅那樣的缺心眼兒,明眼人都能瞧出這兩人之間隱隱的敵意。喻旻正捏著面巾嗅,只覺得曲昀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樣,一般很難見他這般有攻擊性。 他暗自打量了一遭李宴陽,又看了看曲昀,沒有說話。 林悅適時開口問:“既然有效用,怎么又不好說?” “面巾里頭含了幾味解毒的草藥,外加幾味和障氣相克的草藥。”曲昀解釋說:“保諸位全須全尾地出來不難。只是毒障成分復雜,難保不會有慢性致毒的成分,這需要時間了解成因和癥狀,大帥要得急,我一時也沒法子做得盡善盡美。” 他說完,一屋子人看著他,手里的面巾都不知道到底是戴上好還是拿著好。 曲昀頓了頓,揚眉又說:“不過也不必憂心,慢性毒藥深入肌理是一個日積月累的過程,行伍人嘛,身強力壯,短短幾天扛一扛就過去了。” “哦哦。”林悅恍然應了聲,率先把面巾蒙上了,其余人接二連三跟著動作。 李宴陽不得已給自己縛上,雞蛋挑骨頭小聲道:“味兒也太大了。” 曲昀說:“諸位隨身攜帶的繃帶也是用藥水泡過的,若是哪里傷了切記立刻縛住傷口,萬不可暴露過久。” ———— 一番安排妥當后,太陽已經西斜。再過一個時辰,太陽便可直照毒障所在的那片山壑。 臨走時夏岐令突然發(fā)覺赤羽軍高階將軍幾乎傾巢而出,李宴陽帶走了一半青州軍。出動的幾乎是大衍軍全部戰(zhàn)力。 柔然軍只剩五萬眾,照理說是用不了這么些兵力的。夏岐令按捺不住好奇,見喻旻坐在一旁的石塊上拭劍,便蹭過去問他。 喻旻抬眸笑著回他,“還是夏兄心細。”又搖頭道:“我?guī)だ锬菐讉€平時都人精似的,竟沒一個人有疑。果真是烏桓戰(zhàn)神,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