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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奇的叫了聲,將藥碗擱下就過去瞧。小幼崽還未睜眼,不知道換了地方,在軟綿的被子里睡得正香。小兩只身上長著赭石色的斑點,小肚子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虎頭虎腦著實可愛。 喻旻瞧著他喜愛的神色,也湊上前去看。 衛思寧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一只小崽的腦袋,欣喜道:“我還從未見過這么小的幼崽。” “可愛吧。”林悅滿眼憐愛,“就放你這養好不好。” 衛思寧想也未想便滿口答應,“行。” 喻旻因為養過兒子,對幼崽這種東西本能有些頭疼,原本想叫林悅拿回去自己養。見衛思寧很喜歡,便不由著他留下了。 兩只幼崽經不住兩人擼,不大一會便悠悠轉醒。幼崽仰著小腦袋四處探,似乎在找母獅,爬了一周什么也沒找到,發出嚶嚶的哼唧聲,乍一聽還挺像嬰孩在哭。 兩個大男人便一人懷里托著一只哄。 喻旻頗無語地坐得稍遠一些,默默一個人喝藥。 林悅正摟著小奶獅,瞥見喻旻在喝藥,心虛地移開眼去看衛思寧。 ※※※※※※※※※※※※※※※※※※※※ 感謝觀閱 第68章 戳穿 兩只還未睜眼的小奶獅就這么在帥帳安了家,軟塌的一角特意開辟出來給它們做窩。 衛思寧照顧起來還頗上手,每日定時給喂新鮮羊奶,林悅也時不時往帥帳跑,每日都要逗一逗才舒坦。 沒幾日小幼崽就睜了眼睛,濕漉漉的小圓眼睛看起來格外靈動可愛,此刻正在塌上睡得四仰八叉。 剛過飯點。林悅慢悠悠挎著一只食盒進來,將剁得正好的rou糜裝在特制的食槽里,靠著墻角并排放好,方便小崽醒了吃。 喻旻在案前忙地昏天暗地,抽空往這邊瞟了一眼,沒好氣道:“郭將軍的司馬監缺個管事,我看你去合適。” 林悅還真興致勃勃追問了一句:“司馬監有小獅崽么?” 喻旻皮笑rou不笑,“有小馬駒。” “誒——大黃醒了!”林悅雀躍著叫了一聲,興致勃勃地蹲在塌前看大黃撲騰著小短腿去吃飯。 小崽的名字是林悅取的,體格稍壯的叫大黃,清秀內向那只叫小黃。 很有林悅風格,好在兩只都是雄獅,雖然俗氣難聽倒不至于叫不出口。 喻旻好容易忙完,起身走到桌邊,端過已經涼透的湯藥喝。 他一邊往嘴里灌藥,一邊饒有興趣地湊上去看大黃吃東西。 剛足月的幼崽除了喝奶,已經可以吃些細碎的rou糜。 大黃吃相如性格一樣豪邁,吭哧吭哧地往食槽里拱,一雙后腿使勁往地上來回蹬,動靜大得很,三兩下就把一旁熟睡的小黃攪合醒了。 小黃迷迷瞪瞪爬起來,看到林悅先撲過去跟他打招呼,趴在塌邊跟他哼唧,林悅便把手遞給它舔。 小黃舔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地去吃飯。 那邊大黃吃飽喝足,這才過來在林悅跟前拱腦袋。林悅從頭到腳揉了一通,滿臉慈愛。看得喻旻心里翻了三萬個白眼。 林悅把大黃抱到腿上,向上攤著圓滾滾的肚皮,問喻旻:“你嘆什么氣?” 喻旻將嘴里的藥咽了,“希望你往后有了孩子也這般有耐心。” 這么遙遠的事情他想都沒想過,只覺得喻旻危言聳聽,根本不當一回事。 過了半晌,大黃在腿上又發出細細的鼾聲,林悅把它放進被子里。 正要走的時候看到桌上剩了藥渣的碗,欲言又止了片刻,終于忍不住開口道:“你、你還喝藥呢。” 喻旻已經重新坐回案前畫行軍圖,頭也不抬道:“不一直都喝著么。” “……”林悅一時舌頭打結,半天沒吐出東西。 心說殿下已經對我逼供了,怎么還會任由他再喝這個。 看阿旻的樣子似乎不知道已經東窗事發。 難不成迄今為止被逼供的人只有我一個?! 欺負人,不公平。 有愛人,沒兄弟。 走之前他意味不明道:“能不喝就別喝了吧,藥有三分毒呢。” 喻旻含含糊糊應了一聲。他近來好睡少夢,有這藥一半功勞,哪能說不喝就不喝。 **** 是夜,詭異的嬉鬧聲從四面傳來,如一張張密不透風的網,令人難以喘息。 地上燃著閃爍不定的火堆,恍如鬼火憧憧的墳場。 喻旻腳步蹣跚,拖著長劍走在血水沖刷的泥濘地里。身后是閻羅追兵,身側是幽黑深澗,像是囚著數不清的怨魂厲鬼,攪弄陰風陣陣。 他感覺有只手攀住了腳踝,絆得他一踉蹌,正摔在一堆幽綠火光前。 這場景簡直太熟悉了,他都猜到一低頭會看見什么。 看到最多的是衛思寧的頭顱,有時候也會是斷手斷腳的衛思寧、滿身刑虐痕跡的衛思寧、被燒成枯碳的衛思寧…… 這次是只剩半截身子的衛思寧。 下半身被什么東西軋得變了形,兜在長袍里,像是一只破落的長尾風箏。 他勉力攀在懸崖邊,手扯上喻旻的衣衫,揪出一個猩紅的手印。 喻旻抓住那只骨節泛白的血手,拼命想把他從懸崖下拉上來。 身后惡鬼一般的追兵叫囂著迫近,熙攘間不知是誰的亂劍砍斷了衛思寧骨rou嶙峋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