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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旻搖了搖頭,握住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蹭,“我方才做了一個噩夢。” “嗯?” 喻旻:“夢到你死了,就在我面前。” 喻旻吐字的氣息噴在他掌心,撓得人心癢。衛思寧低頭在眉間落下安撫的一吻,“傻不傻。” ※※※※※※※※※※※※※※※※※※※※ 現在基本是隔日更,開學后緩慢恢復日更,如果等不了的可以先養肥哦。 今天也想要求一波海星,啾咪! 第59章 夢魘 悶響的戰鼓聲仿佛從九層幽冥傳來,恍惚又急促。 天際是瓢潑似的大雨,眼前是武裝成鐵鑄雕塑似的騎兵,正圍著什么東西。 他拖著長劍,一步步走過去。蠻人騎兵突然發出一陣歡呼似的大笑,緊接著一顆頭顱滾到他腳下,與腳尖相撞后便不動了。 喻旻麻木地低頭,麻木地盯著頭顱看,最后像之前無數次那樣蹲**,把那顆溫熱的頭顱攬到懷里。 周圍騎兵的嬉笑聲更大了,他仿佛聽不見似的。 喻旻一手將頭顱護在胸前,一手提著長劍,像是浴血重生的怨鬼:“你們都要死。” 火燒得碎屑濃煙滿天,他看不清也聽不見,手里的劍已經殘破不堪,劍刃卷著邊,劍鋒斷了一截。 他手一松,“哐當”一聲砸在地上蠻人重騎的尸體上。 “阿旻。”他聽見有人叫。 “你看看我,阿旻。” 他仿佛一具失了魂靈的軀體,僵硬地低頭,看到懷里那顆頭顱在朝他笑,血從他大笑的嘴里流出來,怪異又陰森。 “都怪你。”頭顱說,“你看看身后,看看腳下,再看看我。都是你殺的。” “不……” “是,是的。”頭顱說:“阿旻,這些人為什么殺我啊,你想想,仔細想想啊。” 他已然是被**控的人偶,絲毫也掙脫不了,一字一句道:“是…因為我。” 一道雷在頭頂炸開,他看見腳下的尸山尸海,頭顱在他懷里陰狠地大笑,大張著的嘴巴源源不斷流出暗紅的血。 他突然發出一聲悚然驚叫,還魂似的將頭顱甩出,朝著眼前散不盡的濃煙怒吼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阿旻——!” 有人叫他。 他倉皇四顧,竭盡所能也看不清周圍。只能跪在雨幕里朝著虛空喊:“殿下…我在。”他將臉埋進掌心,一會又捂住雙耳,全身止不住地戰栗,“我害怕…” “阿旻——” 喻旻被人從夢魘中強行喚醒,睜開眼一瞬間還有些愣怔。回神便看到衛思寧懸在上方焦急的臉,“你做什么夢了,這樣叫都不醒。” “我…”喻旻喉嚨干涸,吐字一陣刺痛,像是真正如夢中那樣嘶喊過。 衛思寧替他擦凈發際的汗,床邊是他剛剛匆忙點燃的一盞小油燈,不知是不是光亮太過晦暗的緣故,他隱約覺得喻旻皮膚下面的顏色不太正常。 他把被子邊緣攏了攏,“做噩夢了吧,別怕。” 他想下床再點盞燈,一只腳剛伸出去就被喻旻拉住:“別點了,太亮了不舒服。就這樣陪我躺會。” “疲累過度就易生夢,我看你連著這幾日都睡得不安穩。”衛思寧抱著他,一下一下替他順著背,“軍中事務多叫林悅和郭炳替你分擔些,別累著自己。” 喻旻點了點頭,見他沒起疑便順著他的話頭說:“萊烏有備而來,伽來吙的意圖更是不好猜,我有些焦灼。” “明日叫曲昀再給我拿些助眠的藥,沒大礙的。” **** 后半夜衛思寧睡得不熟,天微亮就起來了。 晃悠了一圈去找曲昀拿藥,進帳沒看到人。 長案上堆了半人高的雜籍醫書,七八個藥罐子橫七豎八地擺在旁邊,只有些余熱,像是天沒亮就起來熬好的。 衛思寧繞著轉了兩圈,隨手拿了一本攤開的書看,剛掃到“巫毒草綱”幾個字,就見曲昀抱著摞好的幾個藥匣子進來。 藥匣子堆得高出他半個頭,曲昀沒看見衛思寧,喘著粗氣放了匣子轉身被唬了一跳,“這么早你怎么來了。” 衛思寧隨手把書一卷,敲了敲前排的藥罐子,“沒你早。” “阿旻近來睡不好,我來拿點安神助眠的藥。”衛思寧過去幫他把摞高的藥匣子拿下來擺好,“你忙什么呢,好幾日不見人。伙頭營燒的菜我都要吃吐了。” “忙什么說了你也不懂。”他從案桌下拿了一包藥塞給衛思寧:“趕緊走,你在這礙手礙腳的知道嗎。藥拿回去涼水煎半個時辰,午后、睡前喝。嘖,別亂翻我書。” 衛思寧蓋上《苗人風物》的封蓋,睨了他一眼,老大不爽道:“你有空在這看閑書沒時間給我們做飯。伙頭營送的飯不好吃,近日阿旻都瘦了。” 曲昀都氣樂了:“勞駕禹王殿下明鑒,我堂堂一在冊軍醫,看病熬藥抓藥才是正經,整日巴著我要飯吃算怎么回事。” 衛思寧嘻嘻笑道:“能者多勞嘛曲兄。” 曲昀沒空跟他扯,只得道:“還得勞煩伙頭營的弟兄再伺候一陣子,我這事情急,一時半會抽不開身。” 不等衛思寧再開口就忙著鼓搗那堆藥罐去了。 衛思寧瞧著他也是真忙,便打了招呼告辭。 回去的路上冤家路窄遇上了文是殷,身邊還有個人同他有說有笑,是林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