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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做什么去了?” “不知道,等著吧。” 聽著這話衛思寧又緊張起來了,一邊想著喻夫人其實是被嚇瘋的可能性有多大。 門再次打開,喻夫人手里多了只托盤,上面放了兩只酒杯并一只白瓷酒壺。 門外并排站著的倆人齊齊疑惑對望。 喻夫人一手穩住托盤,另一手往兩只空杯里倒酒,而后一人遞了一杯。 兩人端著酒杯傻站著,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喻夫人一本正經道:“我們家的規矩,這個…這個上門賀喜要先喝一杯再進門,以示誠意。” 喻旻:“……” 我怎么不知道還有這規矩? 衛思寧狐疑地偏頭看他,似乎也在問他你們家怎么還有這種奇特的規矩。 喻旻道:“喝吧。” 還能咋辦呢,今晚要把衛思寧領回家就是摻了泔水他也得喝。 喻夫人緊緊盯著兩人喝完,眉開眼笑地讓路:“請吧。” 踏進門前喻旻又拉上衛思寧的手,為了試探他故意將動作做地很明顯,然而他娘還是一副沒瞧見的模樣。 喻旻忍不住側頭看他娘。她端著托盤走得端莊又嫻靜,半點異樣也沒有。 可剛剛那詭異的酒又是怎么回事。 思索間他放慢了步子,衛思寧還在被喻夫人親自引進門的震驚中尚未清醒,被他拉著一起落在喻夫人身后幾步。 三人繞過西院,進到燈火通明的前院中,喻旻忽然湊近,神神秘秘地問:“你知道方才喝的是什么酒么?” 衛思寧暈暈乎乎,說出一個他猜測 多時的答案:“毒、毒酒?” 嗯,他還是覺得喻夫人要毒死他的可能性比較大。 “……”喻旻不知道這話該怎么接。 但是藏不住心中雀躍,繼續湊上去神神秘秘道:“我也喝了,我娘會毒死我么。什么酒會讓兩個人一起喝,喝完才準進門的。” 衛思寧滿腦門的疑惑掰扯不清,這會也分不出神去猜那是什么酒。 他繼續暈乎乎問:“什么酒?” “回門酒。” “啥!?”衛思寧冷不丁一下跳起來,嚎出一聲險些破音。 前面走著的喻夫人回頭看他,“禹王殿下怎么了?” 喻旻道:“沒事,踩著只耗子。” “你、你得臆癥了吧,怎么可能!”衛思寧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喻旻攤手道:“我家根本就沒有那什么進門喝酒以示誠意的規矩,再說你才是上門來賀的,你喝就夠了,為什么要拉著我一起。方才我兩次牽你的手,我娘肯定看見了。” 衛思寧這廂還驚魂未定,喻旻又道:“當年你給我寫的信被我又拿到北疆了,記得么。當時是我娘給收拾的行李,我方才想著肯定那會她就看見那些信了,過了這么多年也該琢磨出味兒了吧。咱們在北疆那些風風雨雨少不得也要傳回盛京,我娘看似沒心沒肺的模樣,想要知道的事情也是有法子知道的。” 衛思寧“……那我們在北疆拜天地的事也……?” 這事兒經不起細想,越想越像那么回事。 喻旻點了點頭,“所以我說,方才那酒八成就是回門酒了。”喻旻拉著他走在燈火氤氳的長廊里,語氣歡欣,“我娘認你了,開不開心。” “我覺得像是做夢似的…”事情來得太突然,他努力按捺狂喜,生怕這是春日里做的一個 無比真實的夢。 他小聲道:“老師還不喜歡我呢。” “我爹喜不喜歡不作數,你把我娘哄好,就沒我爹發表意見的機會。” 衛思寧:“……” 行吧。 ※※※※※※※※※※※※※※※※※※※※ 上章衛同學太慘了,這章番外給他吃點糖,嘿嘿。 不知道是繼續更番外還是正文,想看什么告訴我。 第47章 眼盲 喻旻腳步原本邁得穩妥又慎重,喊出這聲后明顯感覺他腳下打了一個晃。 衛思寧很快冷靜下來,覺得事已至此哭哭啼啼也無多大作用。圈在喻旻脖頸的雙手又收緊了幾分。 又過了許久,久到他們已經走出了那片山。 他被抱上烏貍的背,喻旻將他圈在身前,溫熱的鼻息噴在他耳際,伏在肩上對他說: “殿下,不怕。” 他不知道喻旻在叫他不怕什么,但他心里那點不愿面對的怯懦確實在那瞬間全都沒了。 ****** 雪崩之后央叁城外一片靜謐,不少黑甲士兵在雪堆里刨坑翻找,底下埋了不少北胡人,挖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沒活氣了。 周一辛越挖越崩潰,還要顧及穩定軍心,想哭又不敢大聲哭,捏著拳頭憋得頭痛欲裂恨不得當場厥過去。 以至于屬下跑過來跟他說,看到殿下和大帥騎馬往這邊過來,他真就厥過去了。 央叁城剛破,需要有人處理后續雜事。 喻旻把周一辛留在那,自己輕騎帶衛思寧回武川,他現在只有見到曲昀才能放心。 回到武川已經是深夜,帥帳燈火通明,帳布上印著幾個或站或立的人影。 衛思寧坐在床上,喻旻從背后攬著他,林悅背手站在床邊,都像是得了失語癥一般沒有言語。 只有衛思寧偶爾發出的吸氣聲。 曲昀正給他清理血污,他眼周的皮膚原本就紅腫充血,加上外頭寒風一激,很容易就裂了口子。雪崩之時還在雪沫飛濺在臉上一凍,更加不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