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回國養傷
由于事發突然,海事局的同事也是頭一次遇到這么嚴峻的案件,不得已之下只好請求經驗豐富的海南警署的刑警大隊做出支援,經過討論上級指派了入行近二十年的林豐隊長帶隊參與了此次游艇事件的調查。 這會兒帶頭趕來勘察現場的那位,正是海南警署的隊長林豐以及海事局的一干同事,一抵達混亂的現場他就立馬訓練有素地下達著指令。“快點!先把受傷人員全部帶回去救治!~其余人都帶回警局慢慢盤問!~我們的人不準破壞現場,每個角落都給我仔仔細細的勘察一遍!!~” 林豐做了這么多年的警局隊長,還第一次遇到這么明目張膽偷渡進領海,并在中國海域如此肆無忌憚發生槍戰的惡性事件,這條船上所發生的事情務必得好好的調查一番才行,想必那個被救下來的老外也絕不會是什么好人。 整整花了兩天時間,這條高級游艇才被警察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勘察了個遍,所有參與此次槍擊事件存活的人員早已被扣押了起來,一一錄了口供,而槍戰中不幸死亡的人員也被仔細地裝在了裹尸袋內,用船只帶回岸上查明身份。 第叁天,林豐便帶著此次突發事件初步調查案卷,回到了當地的警局向上級做了詳細的匯報工作。 隨即警方便通過在現場的海警的描述對在場的主要嫌犯進行了臉部側寫,發現了綁架人質的男人竟然是國內通緝了多年的毒販泰格,此人的過往曾經與多起販毒以及惡性槍擊案件有關,但由于一直沒有抓到任何把柄和證據,警方遲遲無法將他落網。 此人的出現對警方來說絕對是一顆重磅炸彈,會在國內的海域發現他的蹤跡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這條線索必須得緊緊抓牢。 國內海域偶遇的這次游輪事件也因為涉及的人身份特殊,很快被上級高度重視了起來,經再叁討論后決定在離金叁角最為接近的云南省設立了一個專案小組,用來專門調查此次事件,并特別指派了林豐作為行動隊長來指揮小組工作。 然而經過警方多方勘察與取證,在這條游船上并沒有發現任何涉及毒品交易的證據,而那個外國的胖子通過國際刑警的協助,也確定了他的身份,沒想到他竟然是墨西哥那邊一直在追捕的武裝黑幫的小頭目。 喬尼被最短的時間內移交給了墨西哥的法庭,最終做出多項罪名的指控,判處了他終身監禁,他的后半生都將在牢里度過此生,然而他曾經做過的惡事即使是判他死一千次也是洗清不了他的罪孽的。 流云作為是此次事件的人質,從現場警員口中得知現場的情況,判斷她應該是被泰格綁架過的其中一位受害女性,她受到了警方重點保護,被安排在了云南的西南部一家軍用的醫院治療著槍傷,昏迷期間也一直派人隨行照顧著。 警方安排了一位女警張芳陪伴在她左右,美其名曰是保護她的安全,實則也是在監控著她的一舉一動。 流云剛做完手術沒多久,雖然順利地取出了子彈,但她暫時還不能隨意動彈,只能躺在醫院靜養等槍傷康復。 術后第二天當她悠悠醒來后,面臨的是每一天都有不同的人來病房不停地盤問著她各種各樣的問題,大多都只想從她口中知道更多泰格的線索。 事與愿違的是,流云清醒后便沒有開口說過任何一句話,對任何人的任何問題都閉口不答,裝聾作啞,讓警方實在是拿她很沒有辦法。 “嚴小姐,請問你在國內還有什么親人朋友嗎?我會盡量幫你找親人來照顧你的。”女警張芳這幾天看到傷還沒好的流云天天被那么多人盤問的樣子,同為女人不免對她產生了深深的同情。 在旁看到最多的,則是她面目表情地靜躺在床上,雙眼木訥地盯著窗外發著呆,冷漠疏離的態度讓她看在眼里感到非常不舍。畢竟她才是中間最大的受害者,任何人但凡遭遇過她同樣的經歷,內心都會難以承受得住吧。 這時的流云一直把目光放在了窗外被風沙沙吹響的樹葉上,仿佛聽到這些大自然的聲音就能讓她回到了那個曾短暫居住了叁個月的藍云閣的客廳,乖乖等著厲瀾回來,等待著他用溫柔地擁抱著她,跟她說,有我在,別怕。 耳朵里傳來了張芳的問話,流云心里默默想著,她現在還有什么親人吶,決定跟他走的那一刻起,厲瀾便是她唯一的親人,而他們現在分隔在兩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他。 休養的這幾天,每日每日傳進她耳朵里的,都是在說泰格這個頭號通緝犯,警方在不惜代價的全力追捕著他,勸她盡快向警方告知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好協助警方盡快將他捉拿歸案之類的話。 他們卻不知曉,流云內心因為無法得知他是否安全的消息,每天都沉浸無比擔憂和恐懼中的這股壓力早就快將她逼的喘不上氣來了,又如何能開口告訴他們關于厲瀾的事情。 又想到厲瀾為了能獲得最終的勝利,十年來隱姓埋名,與那些人爾虞我詐,每天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做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犧牲,在別人的眼里他還要被冠上頭號通緝犯的頭銜。 越想越為他感到心痛難忍,難道這里就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真實身份了嗎?那每次當他孤立無援的時候又能找誰來幫助他呢?當他每次都在死亡線上掙扎的時候又有誰來協助他呢? 流云眼淚控制不住無聲地嘩嘩流了下來,沾濕了半邊的枕頭。厲瀾你現在可還好,有順利逃出去了嗎,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見你,想知道你是否安然無恙。 旁邊的張芳看到她自打清醒以來,第一次情緒如此的失控,就再也不想追問下去了,低頭默默地在旁邊幫她削著蘋果。 流云哭了許久后終于冷靜了心緒,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轉過頭來用她沙啞到不行的嗓子對著女警張芳說道,“我有個朋友他也是警察,你能不能幫我聯系到他?” 驚訝地聽到她第一次開口說了話,張芳連忙記下了流云告知的電話號碼,知道對方同樣是警察就找起來方便多了,飛快地跑了出去打了通電話給劉建軍,簡單地說明了流云眼下的情況,希望他能多配合照顧些她的情緒。 沒過兩天,劉建軍就風塵仆仆地趕來了這家處于云南省西南方的醫院,急急忙忙推開了流云病房的門。 只見他不眠不休奔波了一路過后,頭發是亂糟糟的,衣服也是皺巴巴的,看樣子是接到消息后立馬就趕出了門,也沒來得及收拾。 看到躺在床上還很虛弱的流云,劉建軍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慢慢地走到床邊,蹲在她邊上一言不發的看著十分憔悴的她。 深吸了口氣,劉建軍讓自己冷靜些情緒后詢問道,“流云,這陣子你去哪兒了啊,我打了多少個電話你都不接。” 流云依然沒有答話,紅著眼睛看著他,怎么每次自己最狼狽的時候都會被劉建軍看到,真不想每次都靠這樣來博得別人的同情,尤其是他,她已經欠下他太多的人情債了。 “你單位我也去過去了,你的小屋我也去過了,所有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遍了,我都幫你登入失蹤人口立了案。你,你離開時怎么不跟我說一聲啊。”劉建軍雖然很是著急擔心,但又擔心會令她不安,壓低著嗓音也不敢太大聲說話。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流云看著他急切的表情,靜靜地說道,不希望他過度擔心。 “你有什么事情務必要跟我說啊。”劉建軍是個粗人,面對著總是很安靜堅強的流云也不知道該怎么表示他的關心。 但見到流云一臉的疲憊,劉建軍嘆了口氣,搬了張凳子安靜地坐在她邊上,守著她不再開口說話了。 他一抵達醫院,就從醫生那邊聽說了流云的身體狀況,檢查報告說她這段期間遭受過了各種非人的傷害,除了左肩膀處的槍傷以外,背上還有被棍子擊打過留下的傷痕,還有類似被強暴后留下的性傷害,以及渾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挫傷。可想而知,流云被救出來之前的這段時間是面臨了怎樣的非人虐待。 劉建軍握著拳頭,含著淚默默地坐在邊上,微微顫抖的身軀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真的好恨,好恨自己沒能好好的保護好她,沒想到失蹤的叁個月時間里,她竟然會遭遇到了如此殘忍的傷害。 過來的路上通過和救她的隊長林豐通話后還得知了,流云是從一艘海上的游輪上被解救下來的,在場的還有泰國最大的毒販集團龍鬼幫的叁當家泰格,聽傳聞說他可是道上出了名的亡命之徒,所以通過他們的猜想可能性之一,當時是被泰格為了逃脫才將她當成人質威脅警方撤退,從而使她在逃跑的途中受了槍傷,最后被兇手殘忍拋下,這才被警方解救出來帶回了國。 劉建軍思索著,流云被這樣的人綁架后的這段日子想必一定是生不如死的,自己為什么沒有提早發現她失蹤了呢,就能盡早做進一步的調查將她解救出來,想到此處,他對流云的愧疚之情越發的深切。 “你先休息吧,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好點的房子租一間,也不能讓你一直住在醫院里,這里空氣也不好。”劉建軍溫柔體貼地說著并且隨手幫流云掖了掖被子。 另外在旁邊床頭柜放下了一部智能手機,猜想她自己的手機這么久也打不通,應該是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吧。“你有事就用這個電話聯系我,里面有我的號碼。” 他隨后就推開門走了出去,與門口的張芳小聲交談了幾句話,應該是在交代她讓她好好照看流云。 就這樣時間一晃而過,臥床了半個月后,流云總算被警方上頭同意從醫院移到了劉建軍租的小屋里進行休養,當然張芳也被派著一同隨行了過去,說是去協助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他們還說了,等她傷完全痊愈了還需要去趟警局進行個全面談話,必須得留一份詳細的筆錄才可以,希望她到時候能多多配合一下。 流云心想著真希望時間就此停住吧,自己的傷永遠都別好了,真不知到時候要怎么跟警方說起自己的這段經歷。轉念又一想,與其接下來的每天躺在出租屋的小床上糾結不安,還不如每天在腦海中模擬著到時候怎么應對警方的問話,希望到時候能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