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醋桶談戀愛_第4章
“好吧,媽我要睡覺了,晚安。” 沈淑云對張卓的印象很不好,杜澤也不知道為什么,如果一定要說,大概是他除去選擇專業,第一次忤逆了她。 過程有些難以啟齒,但那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大二上學期,系部出了件大事,向來有很多人追的女生被人發現在羽毛球場后的小樹林里,衣衫不整還帶著血淋漓的傷痕,是個人都能猜到她昨晚發生了什么,沒錯,她被人玷污了。 當她風光不在,等待她的是數不清的流言碎語。 她被強女干了。 本來這事肯定要被學校壓,結果女生的母親鬧的太狠,鬧的全校皆知,不僅如此,這位母親也就此了解了女兒在學校里的真實情況,收同學的貴重禮物,打扮出挑的出去玩,那些端莊文靜的形象像是層霧,一吹就散了。 于是母親帶著對女兒的心疼與怒火,坐在校長室里質問,并且一定要得出一個結論,這個人是誰! 學校頭疼不已,問了女生那天的事,最后女生哭著說:“是張卓讓我去等他的,是他。” 張卓那時正和杜澤在食堂吃飯,突然就被主任的奪命電話叫進了校長室,一進門先遭到女生父母的一頓打,然后一臉懵逼的聽訓,最后怒吼:“放屁,我那天和你談完事就走了!”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在那里,而且我還拽下了你衣服上的扣子!” 杜澤還記得那天下著蒙蒙雨,張卓被女生家長從校長室拖到了路中央打,嚴厲要求讓他去公安局,不止要蹲還要退學,可張卓的父母皆是名校的教授,人際網自然不用多說,朋友的兒子在學校出了事不說,這孩子什么品行,他們做長輩的還不清楚? 只能先緩著說等等警方的調查,萬事都要講證據,這對一個大學生來說是毀滅性的影響。 但對方不依,現在連女兒都指認是張卓了,一個女人的大事怎么可能隨意指證呢,他們在張卓父母趕到前就動了手,那時的張卓比較隱忍一直沒動手,和人家講道理結果不聽,張卓說那天去只是和宋曉曉講清楚一件事,他對她不在乎,以前可能有點喜歡但現在一點都不喜歡,班上一直在傳他們的緋聞,包括其他班的人都這么傳,什么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他承認在開學時對她有點興趣,畢竟沒人不喜歡好看的東西,可這只是有興趣并未付出實踐行動,更別提去追求了,現在緋聞滿天飛,到了不得不解釋的地步,誰能想到她出了這檔子事。 而這其中的過程,杜澤都知曉,因為就是他去勸張卓和宋曉曉談判的,要是沒有她的首肯,外面敢那么傳? 杜澤心臟猛跳的和校長說完過程,看向一邊摸嘴的張卓,以為會沒事了,結果校方的監控在羽毛球場的后面是盲區,視頻顯示的確是看到了張卓離開,可他們交談的時間不短,在這段時間里,張卓完全可以欺負宋曉曉,而更關鍵的是宋曉曉一直咬死了是張卓。 宋曉曉說是張卓一直喜歡她,系部里有很多流言,她覺得大家都不是男女朋友的關系正好借此解釋一下,哪知張卓惱羞成怒,大概是以為他們就是男女朋友的關系,她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然后…… 警方繼續查,校內也繼續有人在散播流言。 有人說張卓有勢力,學校肯定不會讓他退學。 也有人說張卓就是喜歡宋曉曉,之前聽他說過也見過兩人在一起吃飯。 那段時間,張卓的父母趕到學校一直道歉,兩人都是名校畢業又都是威望極高的大學教授,這份面子真丟大了,但在自己的面子面前,更重要的是兒子的未來以及事情的真相。 張卓極力解釋但很蒼白無力,唯一的人證就是杜澤,而他在把宋曉曉告上法庭的時候,杜澤拒絕作證。 流言可畏,假作真時真亦假。 就在杜澤在家的時間里,張卓在食堂和三個男生動了手,場面據別人說打的很厲害,兩個人骨折,一人手腕割傷,他還是個鋼琴手。 張卓那天發了瘋的揍人,嚇退了所有想上來勸架的人。 事后自然是遭到了三家人的索賠,賠償金額高達百萬,其中乘機勒索的成分有多大不用多說,張卓像是變了個人直接甩出食堂的視頻記錄,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到底是誰先挑釁誰。 明大有條眾所周知的規定:誰先動手,誰就擔責任。 百萬賠償沒有成功,因為張卓一人挑梁將三家人又告了,只承擔三人的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其他的概不負責,態度強硬大不了正面撕。 而后來的宋曉曉事件發展如何,杜澤就不知道了,他被沈淑云安排去了國外,就算校長再怎么挽留加持誘惑都沒同意,張卓身敗名裂而且品行不端,夸張的是自己的兒子和他是好朋友,好朋友先不提,兒子居然為了這個強女干犯和自己吵架。 這在沈淑云的腦海里是不能接受的,她的兒子一直悉心培養,決不能被垃圾所影響。 杜澤去過了國外,沈淑云換了他所有聊天軟件的密碼。 杜澤曾經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如果當初再堅持一下,沈淑云會不會讓他出去,然而心底有道聲音不斷嘲諷:“你死心吧。” 回憶至此,杜澤窩在被子里呆了半天,爬起來打開抽屜翻出存錢豬,從里面費勁的抽出紅繩放在手心,那是張卓買給他的轉運珠。 雖說沈淑云禁止他在校談戀愛,但青春期總有一道坎要過,要說心里不癢不可能,可沒人向他表白,平時沒少見女生和他聊天,就是沒有一個看對眼的,喜不喜歡一個人,從對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來,可惜的是杜澤看了那么多雙眼睛,沒一雙有情。 然后就有了轉運珠,張卓說給他轉轉運,反正很便宜就當是安慰吧。 走的匆忙,這一留就留到現在。 想想張卓對他的幫助,要不是張卓,他融不進男生堆,再想想自己有沒有幫助過張卓,杜澤心里很難過,他mama的做法是錯的,可他不敢說,以前是不敢,現在是不想。 因為這個人是養育自己的母親。 腦子里亂成未經打理的毛線球,杜澤干脆用被子捂住臉,自言自語:“要是碰,不上就算了,如果再碰上了……”如果再碰上了,那該有多尷尬,還是沒有‘如果’比較好。 伴隨著床頭牛奶的奶香,杜澤逐漸進入夢鄉,只是睡的不踏實總覺得自己虧欠了某人,特別是白天看見那條受傷的腿。 早知道應該和舍長他們打聽一下的。 第二天睡眼惺忪的去上班,辦公室里的小陳要結婚了,幾人在一起談論哪邊的房價好,兩位新人都是豐達視覺里的老員工,人緣很好,杜澤心想這個話題沒法接話就靜靜的聽。 “我是想買房的,可是房價要吃人,我爸媽讓我回去工作,可我現在好不容易混到這個位置,怎么甘心啊。” 大公司分工明確不會出現一人負責多項的情況,行業內流動大,多得是有人跳槽,能夠一直堅守在公司的人肯定會升職加薪,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好日子,要為了房子放棄,對兩個一心拼搏的年輕人來說真不甘心。 杜澤說了句:“要不,租房子,你們現在一定不打算要孩子,那考慮的因素就不是那么多,夠兩個人幸福就行了。”說完打了個哈欠。 同事中有人問:“是不是昨晚忙太晚了。” 杜澤搖頭:“沒事,就是在來的路上犯困,緩緩就好了。” “我每天5點30分就起了,不然趕不上地鐵要遲到,杜澤你今天一定起的遲了。” 他靦腆的笑了笑:“是遲了半小時,7點30起的,匆忙的洗漱完就過來了。” 小陳大呼:“你居然來得及上班,沒遲到?” 杜澤抿抿嘴:“15分鐘的地鐵……” “你住哪?”已經有人問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