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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的樊淵表示愛莫能助。 他可沒法對上樊老大人,他沒有半點樊淵的記憶恐怕也會被看穿。 直到樊淵回到瑤京,拜見過已經大婚的元載帝,程斐瑄還在青溪做著努力。 出使的眾人都領了獎賞,樊淵也被升了官,調到了戶部。 除了掌管天下官員官帽的吏部,最為重要的就是管理天下錢糧的戶部了。正是因為戶部掌管天下錢糧的重要性,所以大虞對于戶部官員的任免從來是慎之又慎。為了避免戶部營私舞弊的行為,甚至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崖溪軒毋得官戶部”。 崖溪是重要的糧食產地,淮軒則商業發達,都是重要的賦稅地區,為了避免他們在戶部為官和當地的富商土豪勾結,貪污受賄,偷稅漏稅,這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雖然有點地域歧視,但是還是有道理的。 本來樊淵以為入六部也是去禮部之類的地方,沒有想到居然是戶部。接到調令的時候,樊淵琢磨著元載帝可謂對樊家展現了最大誠意。 讓樊家人為官戶部,可比聯姻實際得多。雖然這官職能不能長久元載帝說得算,但也算是行險招了。 元載帝剛剛親政,一般人不會為了一個戶部左侍郎而cao心反對。還是要多捧一下皇上以表忠心的。 這一調令出來,程斐瑄也被召回了瑤京,看來元載帝是故意把齊王留在青溪那么久的。 能說動樊家最好,不能說動就把樊家三公子丟進戶部,接下來的改革,戶部是改革中心,就看你樊家怎么表現了。 樊淵明日才去戶部報到,今日得了半日休息,打算回別院的時候,迎面碰上在街上領跑的焂夜郡主。她一身亮色衣衫,一陣風一樣的跑過去,后面跟著長長一隊人。 樊淵側身讓開大路,發現場面還挺熱鬧。 一聽周圍人議論,才知道焂夜郡主最近被逼婚了。 焂夜郡主的親生母親是當朝大長公主殿下,也是程斐瑄的姑姑。大長公主嫁給了汪家老二,也是皇室目前唯一一個直系公主。本來她的女兒應該是個縣主,可誰叫焂夜郡主出生的時候,正好收到大破西狄的好消息。兩個消息一前一后傳入宮中,先皇一高興,親賜封號焂夜郡主,光破黑夜之兆, 先皇很喜歡這個外甥女,她又是個女子沒什么威脅,因而各方都只有巴結的份,絕無招惹的心。焂夜郡主一路順風順水長大,也沒什么管她,甚至由她出門經商。若不是元載帝大婚,家里人突然發現焂夜郡主的年齡老大不小,估計逼婚還得再晚一點。 “樊大人,救命!”焂夜不知道怎么就甩開了那些人,繞回這里,偷偷藏在樊淵身后向四處張望。 程斐瑄當然和他提到過焂夜郡主,樊淵還是失憶以來第一次見她。 焂夜郡主是個很好看的女子,五官有些冷艷,穿著亮色衣衫的時候尤其像是朵人間富貴花,艷而不俗。一雙眼睛很靈動,可以看出來是個主意多的,她若是不結婚,那就是不想結,估計逼婚也沒用。 “慚愧,在下也沒法救郡主。”樊淵搖搖頭,“郡主協同執掌暗衛,自有辦法自救,何必戲弄我?” “咳咳,這個嘛,樊大人,你也知道程斐瑄要回來了是吧?陛下親政,還沒說暗衛接下來歸不歸程斐瑄管。我能管到暗衛,是我當年與他做的交易,現在他自己都不一定能保住這個權利,我更玄乎了。”焂夜郡主低咳兩聲,接下來倒也瀟灑地挑眉笑道,“他以后的權利必然受到制約,我做生意不能只和一家做,所以我來找樊大人了。” “焂夜群主確實會做生意。”樊淵不置可否。 “好說,我也不坑你。我叔父的支持,換我擁有自由權利,不虧吧。” 焂夜郡主的叔父,正是他的座師汪殷浩。 “汪家不是最忠實的臣子嗎?” “既然是臣子,就有私心。而且叔父寵我啊,也愿意信你,我忽悠他也是忽悠了很久的。”焂夜郡主坦然大方,“叔父退下來的時候就是你頂替他的時候,而我,就有了更久的時間,這不是互惠互利的事嗎?” “你和我做生意,齊王殿下知道嗎?”樊淵溫和地笑著,“這么快拋棄你的好兄弟了?” “好兄弟要嫁人,我攔不住,巴結一下他相公,也是應有的。”焂夜郡主聳聳肩膀,“當年我用一塊糕點和一句話換來了二十年自由,現在想找你再換二十年,也是一樣的了。” “一本萬利,焂夜郡主賺不到就是沒天理了。”樊淵贊嘆道,“如此,我自然要順應一下天理。” 焂夜郡主拍拍樊淵的肩膀:“哎呀,我那個不成才的兄弟好眼光,樊大人,合作愉快。” 第一章 人間舊夢重溫次 程斐瑄收到召回令正在往回趕的第一天: 焂夜郡主邀請樊淵去據說是全瑤京最好的酒店吃飯,并且很大方地表示由她請客。 樊淵不用動腦子都能猜到這家酒店肯定是焂夜郡主自己打理的產業,所以在這里請客最便宜。 兩人坐在最好的廂房里,焂夜磕著瓜子聽著小曲,樊淵悠哉悠哉地喝著茶。 唱曲的姑娘是焂夜叫過來的,氣質清冷干凈,歌聲婉轉動人。 她唱的是一首勸酒曲,如果不是在場沒有一杯酒,倒也映襯環境。 一曲唱完,焂夜郡主嘆了口氣:“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