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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后,林糯才發(fā)現(xiàn),沈寒可能有輕微潔癥,于是他就把采到的花或者藥材,插在了窗上,這樣就不會沾到泥土了。 放花的時候,他看到自己的手很臟,下意識就想到沈寒,那天他就跑到水邊,仔仔細細把自己的手洗了一遍,手都搓紅搓傷,才把那些泥都洗干凈。 在水里看到自己臟兮兮的臉,林糯有些難過,他這么臟,是不是看到的人都會嫌棄他。 那以后林糯就十分注意了,其實其他人的目光,他是不在乎的,只是因為沈寒,下意識的,他不想讓沈寒覺得他臟,嫌棄他。 干干凈凈的跟在沈寒后面,也沒有欺負打罵他的人弄壞他衣服,林糯這才覺著沒有那么窘迫。 林糯不傻,知道地位提高一些的沈寒,會比之前有更大的話語權(quán),所以他就出現(xiàn)在沈寒身后的時候多了些,試圖告訴別人,他是有人罩的,果然,跟在沈寒身后,他就安全了很多。 可那個時候的沈寒,也只是個少年,根本就算不上有什么權(quán)勢,性格混一點的,又在拉幫結(jié)派,根本就不怕他,不過只是因為沈寒實力比他們都高,打不過,就識趣的不在明面上挑釁。 在林糯落單的時候,碰到那幾個許久沒打過他的人,那幾人前不久受了些氣,心中正不爽快,就傷了林糯右腿,還把他丟進了后山的野獸堆里。 —— 如果是當(dāng)年的沈寒,是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和第一眼見到的臟兮兮的林糯結(jié)為道侶,甚至,除了林糯,他誰也不想要。 長久的陪伴和一起經(jīng)歷的事情,沈寒忽覺,自己其實從未孤單過,因為林糯一直在他身后,跟了這么多年。 可等他轉(zhuǎn)身,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林糯不見了,離開了他很久很久,如果不是有危險,林糯也不會愿意再跟著他。 “抹除記憶,是我不愿承認,我喜歡你。” 沈寒聲音苦澀,伸手想去拉林糯手。 他已經(jīng)很久,沒碰到過林糯了,以前總是克制,告訴自己不能失態(tài),甚至很少主動牽林糯的手。 林糯避開了,沈寒只拉住他一點衣袖。 修長指節(jié)緊緊攥著那一小片衣袖,沈寒上前,林糯卻朝后退。 “糯糯,你信我。” 似乎是難過到極點,沈寒啞著嗓子,聲音很低,他一時再說不出什么來。 聽了沈寒的話,林糯在沉默,視線落到沈寒固執(zhí)的抓著他衣袖的手上。 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再和沈寒相見,可他又來到了沈寒身邊,糾纏了這么多年,在他已經(jīng)想要放棄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人后,沈寒說喜歡他。 “你那時候,是喜歡她,才想和她成婚的,對不對。” 林糯移開視線,不再去管沈寒拉住他衣袖的事,聲音低落。 沉默之后,沈寒說話了。 “我只是,不確定。” 想開口否認,可沈寒說不出騙林糯的話。 “你不確定喜不喜歡她,想成婚試一試,又不想放我走,沈寒,你真不是東西。” 林糯聲音還是很低,情緒不高,哪怕是罵沈寒的話,他只垂了眼眸,緩緩說著。 他明白了當(dāng)時沈寒的想法,兩邊都想抓著不放。 “答應(yīng)她之后,回去我就后悔了。” 手里攥著林糯一角衣袖,沈寒表情苦澀。 那天他心中煩悶,沒有任何喜悅,喝了許多酒,其實沒醉,他想去找林糯,而看到林糯的時候,他就后悔了。 可他依舊不肯承認,自己對林糯的感情,一而再再而三的錯下去,直到林糯離開后才明白。 聽沈寒這樣說,林糯心里越發(fā)氣悶,不確定就要和別人成婚,不愿意承認喜歡他就可以抹除他記憶,讓他連懷了靈胎的事情一點都不知道。 其實按沈寒的性子來說,林糯對他所說的,不肯承認喜歡他這件事,竟沒多少波瀾,沈寒太冷,他一直以為,沈寒是不會動心的,對任何人。 林糯也不知道,沈寒的喜歡到底來自哪里,以前他是盼著沈寒能回應(yīng)他,可自己想也覺得不可能,他的地位都是沈寒給的,也沒什么長處。 當(dāng)初是他先貼上去的,沈寒救了他,不止一次。 開始他只是想跟著沈寒,看他受傷心里會著急,也怕自己給沈寒帶來麻煩,可只要看著那個不怎么高大的少年背影,心里就有一種安全感,那是他很少有的感覺。 這些年沈寒對他,雖說冷淡些,可從未苛責(zé)過他,甚至在他年少成長時,就是沈寒護著他,他才能平安過了這么多年。 他受傷在后山孤立無援,沈寒救他回去,沒有沈寒的話,他可能早都死在野獸口中,中毒那件事,是他還給沈寒的,其實沈寒什么都不欠他。 “阿寒,那天你說錯了,你救了我,我還你一命,你不欠我,現(xiàn)在我用同心契和你換庇佑,沈寒,我們之間,再沒有其他,權(quán)當(dāng)是扯平了。” 林糯不想再生氣煩悶了,他和沈寒之間,二十幾年都在糾纏這些,沒什么意思。 現(xiàn)在魔界出事,崽崽處于危險之中,云花也不知道怎么了,這些事情都要去解決。 雖說他實力不高,可只要能幫得上忙,就不會推辭,魔界一旦出世,其他三界都會遭殃,誰都不能袖手旁觀。 “扯不平,林糯。” 沈寒拉著林糯衣袖上前,林糯后退,退著就再也不能朝后,他被困在沈寒和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