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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將宗肯定不能直說是因為他哥不是好人,擔心他見天的在你耳邊叨叨他哥的好話,日久天長,怕你動搖軍心。 “我覺得他最近氣運不好。”韓將宗摸著下頜說:“你回想一下,近來你但凡出事,是不是總有他在場?” “……是嗎?” “是。”韓將宗肯定的說。 駱深心道:那不應該是我氣運不好連累的他嗎?? “公子,藥好啦!”柜臺里頭伙計道,手中提著兩包藥,從里頭走出來。 時間剛剛好,再多說恐怕就要露陷。 韓將宗接過藥,拉起駱深,“走。” 黝黑健壯的大馬停在門外,同它的主人一樣,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來。 但是主人的形象已經(jīng)完全顛覆了。 坦然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甚至可以稱之為不要臉。 韓將宗牽著馬,同駱深并肩而行,這才有了真真切切的感受:他就在身邊,此刻觸手可及。 “我剛剛跟你說的,記住了沒有?” 駱深想了想,還是點了頭:“嗯。” 韓將宗在心底意足的笑了。 馬蹄踩在青石長街上噠噠作響,兩側(cè)的行人聲音逐漸降低。韓將宗問:“中午回家吃嗎?” “嗯,行。”駱深說。 韓將宗:“中午吃了飯,我就走了。” 駱深:“嗯。” “這回真的走了。” “嗯。” 韓將宗觀察著他表情,玩笑道:“看來舍不得的只有我一個人,也不見你挽留。” “今早你走后,我以為……”駱深猶豫一下,才繼續(xù)說:“以后見不到你了。” 韓將宗腳下一頓,但是他掩飾很好,看不出來絲毫停頓。 “為什么會這樣想?” 駱深無聲笑了笑:“你借機而來,是為了辦要事,縱然緣分使然,跟我好算也是‘捎帶著’。現(xiàn)在事情辦完了就要回去復命,或許這緣分,也沒了。” 韓將宗聽明白了。 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想跟自己長久。 “我沒想到你能回來,”駱深卻繼續(xù)道:“你能回來,我很開心。即便你不回來這一趟,也沒事。” 他倒是看得開。 韓將宗沉默片刻,問:“真沒事嗎?” 身旁人沒有即刻答。 “你既然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長久,卻還能上我的床。駱深,”韓將宗停頓數(shù)息,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駱深一愣。 自己想明白了這半句話的含義。 此刻他嗓子火燒火燎的疼,每說一句話就像被刀割一般。 腰間酸痛無比,大腿也脹痛不已,走路時牽動肌rou非常折磨人。 這一切‘歸功’于昨夜瘋狂。 駱深看著腳下二人影子,心底生出來一點難受,啞著音說:“我是什么樣的人,將軍不是早就知道嗎?” 氛圍陡然劍拔弩張起來。 二人余光掃著彼此,繼續(xù)往前走,但是誰也沒再說話。 轉(zhuǎn)出主街,進了駱家所在的街道上,人少了許多,周圍變得安靜起來。 氣息憋在胸口處無聲的膨脹。 片刻后,韓將宗吐出一口氣,憋悶的胸膛總算舒暢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解釋道:“等我到了西北,離你太遠了,只能靠著書信知道你近況。萬一你身邊有個別的什么人,天天追著你跑……我心里有點不踏實。” 駱深垂眸聽著,不知想到什么,唇角一挑。 “誒,別笑,”韓將宗點了點他:“往后你端著點,別誰往身上撲都接著。” 駱深面上五官微動,沉思著,煞有介事點了一下頭。 第43章 駱家大門出現(xiàn)在眼前, 門口站著一個人,身量略高,套著件不輕不重的寬松外衫,上頭繡著淡淡的花紋。 板正直立, 正在跟門邊的佟興說話:“沒在家?去哪里了?” 佟興認出來人, 態(tài)度更加恭謹?shù)恼f:“不知道。” “什么時候出去的?”那人又問。 佟興想了想, 誠懇的說:“一早就走了。” 這個‘一早’可不好分析, 多早才算早?可見佟興還算忠于職守, 沒有將主人行蹤隨便透露出去。 “說了什么時候回來嗎?”那人繼續(xù)問。 佟興為難的搖搖頭。 韓將宗跟駱深二人站在不遠處看著, 神色都有些復雜。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剛剛心里想到的人, 立刻就出現(xiàn)在眼前,還到了駱家門口來了。 韓將宗看了一眼駱深, 下頜朝著那門的方向抬了抬。 “咳, ”駱深靜默數(shù)息,獨自上前。 聽見腳步聲,那人動作一凝, 駱深又往前兩步,偏頭看著,語氣略有些吃驚:“大哥?” 江潮轉(zhuǎn)過身,露出一截金絲祥云攢花寬綬帶。 他里頭還穿著官服。 應當是下了值班直接就奔過來的。 “你嗓子怎么了?”江潮皺著眉問。 “風寒,不礙事。”駱深回頭指了指韓將宗手里提著的兩包藥。 江潮這才看到他后頭還跟著別人, 雖然難以置信,仍克制著表情打招呼:“韓將軍……您,不是走了嗎?” “怎么我不走還不行了嗎?”韓將宗反問。 “不是不是, ”江潮連忙擺手,解釋:“爺爺今日起早出門一趟, 回來后說是送您出城了,我以為您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