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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他硬著頭皮笑呵呵:“韓將軍還有什么其他的要緊事要做呀?” “有一點,”韓將宗一本正經(jīng)的說:“錢還不夠,其他各知州也應(yīng)當(dāng)意思意思,不然只你出力,回頭你再說我偏心,那可不成。” 江太守:“……” 韓將宗:“要不這樣,您把各知州叫來,由我來說明情況,想必各位大人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好不來。” 江太守又開始心虛冒汗。 韓將宗打了一棍子,立刻遞出來一顆甜棗:“當(dāng)然了,您兒子雖然前年高升知州,但是一切從父,不必再多出這一份錢了。” “……”江太守臉上的表情一時非常精彩。 他干巴巴的咬著牙罵人似的道:“那下官可真謝謝您了!” “篤篤篤” 敞開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江太守掃了一眼室內(nèi)的人,又不好避諱,直接問:“什么事?” 小廝道:“大人,駱家來人了。” 韓將宗挑了挑眉,嘴角挑起一丁點弧度。 是個沉甸甸的笑。 “快請進(jìn)來,”他吩咐道,隨即跟著站起身,要出門去迎接。 韓將宗跟著一并站起身,隨他往外走,“江大人,官商一家親啊。” 江太守腳下一頓,看了他一眼,解釋道:“不不,只是普通往來……” “當(dāng)然了,駱家同江家是干親,昨夜駱少爺還稱呼您兒子為干爹,由此可見關(guān)系確實好,”韓將宗笑著盯著他,狀似隨意道:“大人放心,我不會同皇上說什么‘官商勾結(jié)’這一類話來特意陷害您的。” 江太守要前行的腳怎么也抬不起來。 “江大人?”韓將宗往前伸手一送,示意他別停:“請呀。” 江太守猛地一轉(zhuǎn)身,抓住他的手,就差哭出來,“韓將軍啊——” 韓將宗不動聲色抽回手。 “真的沒有勾結(jié)啊!”江太守痛心疾首的說。 韓將宗定定看著他。 他繼續(xù)哭喊道:“老夫一心為朝廷做貢獻(xiàn),家底兒都交代出去了,真是清官忠臣,怎么可能官商勾結(jié)啊……” 官商勾結(jié),往小了說,烏紗帽沒了。 若是往大了說,命也沒了。 駱深父子二人進(jìn)門,廳中正熱鬧。 韓將宗穩(wěn)穩(wěn)坐在椅子上,悠閑淡定喝著茶。 江太守站在旁邊,淚眼朦朧,鼻子嗚嗚囔囔似乎是感冒了。 他伸出一根顫抖的手指,聲音沙啞,正在對座上人說著:“下官愿意做表率,多出一萬兩白銀,叫皇上與將軍看看下官的誠心……” 駱深站在門邊一側(cè),見狀不再往前走。 駱老爺探頭望了望里頭,只見江太守對著一個人點頭哈腰的,極盡討好之態(tài)。 那人坐在椅子上,姿態(tài)放松閑適,但是氣勢卻仍舊緊繃,兩廂相悖,更顯得周身氣勢沉穩(wěn)如山。 他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駱深,駱深點了點頭,意思十分明顯:沒錯,這人就是韓將軍。 駱老爺氣息一屏,還沒有同韓將宗打過招呼,隔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感覺到了此人異常扎手。 韓將宗抬眼看過來,駱老爺一瞬間感受到了威壓,隨即他就反應(yīng)過來,拉長了聲音迎上前去,“這就是韓將軍吧!久仰大名啊……” 韓將宗卻沒有看他,而是抬頭望了一眼站在門邊的駱深。 外頭的天光照了一半在他身上,有些刺眼。 穿著合身的淺色衣裳,衣領(lǐng)袖口平整貼順,價值千金的綢緞發(fā)著潤澤的微光,顯現(xiàn)出一些略帶立體感的刺繡。 是一些小而精致的牡丹花繡。 腰間系的腰帶與掛墜同昨日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除此外,還多了一條金紅雙線滾擰而成的腰繩,上頭掛著些白玉雕琢成的各樣牡丹花。 輕輕垂在弧度優(yōu)美順暢的窄腰上。 再往下,則是一雙線條勻稱的長腿。 他想起昨夜馬車中,這腿不經(jīng)意間挨到自己,那溫度有些熱。 不,或許不是不經(jīng)意。 韓將宗抬起眼皮看向駱深的臉。 不如夜色中的艷麗,但是卻比黑暗中的面孔更加精致。 秀挺鼻線巧奪天工,唇色是明明白白的紅。 他發(fā)現(xiàn)了,即便駱深不醉酒,眼中也并不是黑白分明的,仍舊是昨夜那副纏綿多情的神態(tài)。 許是桃花眼的特性,也許是這個人的特性。 他天生長了一副勾人模樣。 “咳咳,”駱老爺一頓咳嗽,又誠懇的說:“誒呀,今晨的事情真是誤會,還望將軍海涵,不要同草民計較才好啊——” 韓將宗收回視線,朝他莫名一揚(yáng)眉。 他雙眸濃黑似深淵,劍眉更加強(qiáng)了堅毅冷硬的面孔,略微一動,顯得和緩了些。 但是說出來的話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好說。”韓將宗囫圇笑了一聲,“什么誤會不誤會的放一邊,駱家得賠我的清白名聲啊。” 第5章 一直站在他身后裝聾啞人的劉副官下意識覺得他想訛人,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但是這是情景若是笑出來,就太不專業(yè)了。 他嘴里咬著舌頭尖兒,垂在身側(cè)的手使勁掐著自己的手指肚,雙管齊下才能克制住笑意,繼續(xù)悄沒聲兒的站在他后頭。 駱老爺總算知道為什么連滑的像條泥鰍的江太守都對他一副哭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