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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不能對林巉如何,復玄心里清楚,但他卻獨獨片刻都等不了,恨不得下一瞬就能到林巉的身邊,非要看見林巉在他眼中無恙,他才能略微放下一點心來。 “殿下。” 城主府中,一個面目白凈的青年出現在復玄的身后,行了一禮道:“元山真君在東苑?!?/br> “無恙?” “無恙?!?/br> 復玄極淡地“嗯”了一聲。 “殿下,此次打草驚蛇,恐……” 復玄看了那白凈青年一眼,白凈青年瞬間便住了口。他察覺到自己的多嘴,話鋒一轉道:“顧太長老傳來消息,煞狼族大體無憂,但有一些人,恐怕只有等到殿下回去后才能壓住一二?!?/br> “知道了?!比疹^已沉,昏暗的日光映在復玄的身上,透出一種詭異的冷意。 白凈青年看了看復玄毫不關心的神色,十分有眼光地說了一句:“屬下告退?!?/br> 復玄再次寡淡地“嗯”了一聲。那青年便化作了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廝模樣,轉身又入了城主府的層臺累榭之中。 復玄聽著才發現大陣被破,遠處隱隱傳來sao動的城主府,抬眼向東看了一眼,身形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東苑的主房,林巉被白連帶回城主府后,便被白連直接安置在了這間房中。白連對他倒還算客氣,雖神色依舊有些森冷,但也沒對他動手,只是送來了一套衣物讓他換上,似是怕他看見什么,又拿了一塊紅帛來,要遮住了他的雙眼。 林巉也懶得裝什么寧死不屈的模樣,反正這群凡人他也沒放在眼里,他只挑了那套衣物的外袍,走到屏風后隨意換了。白連也沒說什么,只是將林巉換下來的那件素色外袍收去帶走了,走之前還不忘讓人給林巉帶上紅帛。林巉坐在金榻上,也沒讓那侍女近身,伸手接過了那塊紅帛,自己戴上了。怕白連不放心,他又系了個死結。 白連似是笑了一聲,林巉沒聽清,他只知道白連出了門,現在都還沒回來。 那紅帛雖不透光,但勝在材質冰涼如水,林巉戴著也沒什么不舒服,反而閉上了眼,靠在美人榻上養起了神。這一養,便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有什么東西被輕輕放在了自己的懷里,林巉猛地睜開眼,一把扯下遮眼的紅帛。那紅帛看似是一個死結,被林巉隨意一扯,卻毫無阻礙地解開來。 一朵開得正好的并蒂蓮映入他的眼中。 白連給他的這身外袍以赤紅為底,又用金絲勾勒出一大片的合.歡花紋,端得是貴氣奪目。那朵并蒂蓮被放在自己的懷中,襯著一身如火繡金的衣袍,竟顯得相得益彰,好看至極。 林巉坐起身,拿起那朵并蒂蓮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并沒有發現有什么特別之處。這只是一朵單純的同心芙蓉而已。 誰給的?林巉皺起了眉,他雖有些昏昏欲睡,但神臺依舊清明,若有人靠近,他絕不可能察覺不到。但方才,他的確是沒有察覺到任何人靠近,這朵并蒂蓮,就像是憑空出現在他懷中一樣。 而且送他一朵并蒂蓮,所謂何意?總不可能是想跟他心意互通,永結同心吧。 林巉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什么,他索性把玩了一下手里的花,又將被扯下的紅帛系了回去。他躺回鑲金配翠的美人榻,打了個哈欠,繼續養起神來。 那人既是找上他,便會有下一次,如今他一時也想不出什么頭緒,索性按兵不動,靜待君至就好。 外頭隱隱有些吵鬧,林巉這個神養得并不安穩。片刻后,他睜開眼,扯下眼前的紅帛,看了看外面如墨般的天色。 城主府難不成出了什么事?林巉放下手里的紅帛,想要出門看看。若真是有變,說不定還能趁著現在勢亂,混水摸魚一番。 但他還沒來得及下榻,便有一個身影從窗杦處翻了進來。 “誰?”林巉話音還未落,復玄委屈的臉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林巉:“???” 復玄泫然欲泣地看著他:“師父!”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林巉被這淚眼汪汪的復玄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復玄一把抱住。 “做什么……”林巉略有些理虧,也沒敢像以前一樣沉下臉,他只是伸手推了推復玄,但并沒有推動。 “幾個凡人加個不中用的邪修而已,擔心做甚?為師就是想著既然那個少城主要帶我進府,干脆順手推舟,還能順便救……” “師父明明知道那少城主懷了什么心思。”復玄的聲音忽然在林巉耳邊翁翁響起,打斷了他安慰的話,他的氣息灑在林巉的耳邊,林巉不禁覺得耳尖有些癢。 林巉聞言老臉一紅,咳了一聲道:“他……” “他怎么?!”復玄捏住林巉的肩膀,忽然直起身來,上上下下地把他打量了一遍,一臉控訴道:“他還給你穿這種衣服!師父你竟也穿了!” 林巉被復玄上下打量得差點炸毛,他妄圖牢牢護住搖搖欲墜的嚴師形象,外厲內荏道:“怎么了?為師覺得這衣服并無不妥之處。” 并無不妥之處?復玄微不可見地瞇了瞇眼睛。 天知道他進屋時,一身紅衣,身靠金榻的林巉給他的沖擊有多大。 那人一身似火赤衣,金線繡著的大片合.歡花的衣角輕柔地垂到地上,他斜斜依靠在鑲金配翠的美人榻上,惹眼的紅帛纏繞在他的指尖,襯著那如玉的膚色,讓他去了幾分尋常高高在上的仙氣,反而添了幾分隱晦勾人的艷色,略微抬眼間,猶如懶倚珍寶金窟中最攝人心魄的妖物,霎時便讓復玄看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