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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狼崽子懂事,只在每天清晨在來蹭床鋪睡一會兒,并沒有得寸進尺。林巉打了個哈欠,摟著復玄,昏昏欲睡地想到,小崽子粘人正常,等長大了就好了。 妖獸雖在開啟靈智與起步上極其艱難,但一旦入道,修煉速度與體魄強度都是人類修士難以比肩的。況復玄天賦奇佳,是個天生的修煉苗子,就算林巉并沒有日常督促他的修煉,如今也是一日千里到了靈動期 林巉覺得很省心。 賴了一會兒床,林巉收拾收拾自己也收拾收拾復玄起了床。 復玄還沒到辟谷,年紀又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若是餓著了就不好了。 林巉讓侍童帶著林巉去吃飯,自己則到了后山。 后山積雪重重,林巉踏上積雪,落地無痕。幽僻處,一汪小小的潭水清澈見底,冒著濃烈逼人的寒氣。 林巉慢慢浸入寒潭,足以瞬間將尋常人凍僵的寒氣瞬間攀上他的身體,浸透每一寸的肌膚與骨縫。小小的一方潭水積累了近萬年的寒氣,哪怕已經是金丹修為,林巉還是被凍得臉色蒼白,緊緊抿著的嘴唇也開始泛青。林巉感覺近日他或許能突破金丹至元嬰,淬煉凝實一下靈力,待遇到契機突破時,元嬰天劫也好過一點。 體內靈力經過寒氣一寸一寸淬煉凝實后,也已經到了一種充盈的地步,林巉覺得自己隨時都可以突破,便也不急功近利,慢慢從修煉狀態中退了出來。 剛一睜眼,林巉便看見復玄坐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想靠近,卻又怕驚擾了林巉修煉。 見林巉醒了,復玄一喜,直接從石頭上蹦下來,向他跑來。 林巉見他向自己跑來,連忙叫住了復玄:“別過來,為師身上寒氣重,別凍著了你。” 林巉的眉目如墨,特別是一雙眼睛,宛如水洗過的黑曜石一般透亮深邃。當他專注地看著一個人時,那雙眼睛仿佛是能把人心神都吸進去,讓人不由得心跳加快。他的唇角微微上翹,仿佛隨時都在微笑,但由于常年浸于寒潭,林巉周身都縈繞著一股寒氣,這股寒氣生生浸透了他的眉目,也沖淡了唇角微微上揚的溫和。他常年一身青袍,白玉冠將頭發松松半束起,有時候一天也不見得說一句話,溫和不足,清冷有余。 但復玄知道,林巉的心是最軟的,只是輕易進不得,一旦入了他的眼,進了他的心,只要不觸及林巉底線,他都是無限縱容的。 復玄最見不得的就是林巉一個人清清冷冷地待在一處。那人闔目養神的時候,好似整個人都淡得不真實起來。他想跟林巉待在一起,每次他一靠近林巉時,林巉都會第一時間注意到,并且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溫和一笑間仿佛春融殘雪,好似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以后不能讓師父一個人待著,復玄心想。 林巉帶著一身濃重的寒氣從寒潭中走出來,隨手融了發梢處凝結的冰花,驅了驅身上縈繞的寒氣。 復玄在原地等了等,見林巉還是慢悠悠的,撅了撅嘴,直接跑上前撲到林巉腿上。 寒氣未散,林巉剛想推開他,便感覺一股淡淡的暖流從腿上蔓延開。 “師父,我不怕寒氣的,我還能暖師父。”復玄不斷地施著火系術法,往林巉身上貼。 林巉心里一暖,將滿是寒氣的外袍脫下來塞進儲物空間中,彎腰抱起自己的小徒弟。 “抱歉,光顧著修煉,沒注意時間。”林巉看了看已經出現碎星的天色,內疚道:“等了多久了?” 在石頭上坐了一整天的復玄搖了搖頭,抱著林巉脖子說:“不久。” “以后若我修煉,你不必等我,可以自己修煉或者玩去。重山派有很多好玩的去處,若是改天無聊了,可以讓侍童帶你去。” 復玄不高興地撅了撅嘴,沒有師父在身邊,哪里都不好玩。況且他看著林巉依舊蒼白的臉色,想到:若他不來,下次師父再被凍得難受,沒人給他取暖怎么辦? 林巉知道復玄沒聽進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餓了嗎?” 復玄空空的肚子咕咕直叫,他想了想,嘟囔道:“不餓。” 林巉一挑眉,“不餓?” 復玄哼了一聲,把臉擰到一邊。 “怎么了?是吃食不合口味嗎?”林巉見狀,揉了揉復玄毛茸茸的腦袋。 復玄被摸得心滿意足,把腦袋埋在林巉肩窩處,委委屈屈哼哼唧唧道:“一個人吃飯不習慣,想讓師父陪。” 明明是一樣的飯菜,可是如果身邊有林巉,復玄便覺得那飯菜是天下最可口的,哪怕是粗茶淡飯,也吃得他心里踏實發暖。 林巉不由得有些愧疚,方處然入禁地已有一個多月,卻始終沒有消息傳出。溫扶歌照料嚴泊,焦頭爛額。他一方面要壓下掌門自封道心的消息,一方面要處理前段時間堆積如山的事務,恰逢突破在即,林巉還要抽時間出來凝煉修為。這段時間的確是有些忽略小徒弟了。 小崽子膽子又小,又怕生。當初還沒化形時,祝風想要摸他一下,他就對著祝風惡狠狠地呲牙咧嘴半天,忽然來到人生地不熟的重山派,唯一親近的師父還經常不在身邊,難免有些惶恐委屈。 “乖,這段時間是師父太忙了,以后一定抽空陪你。”林巉哄道:“等掌門師兄醒過來,師父就帶你逛逛重山派,你想去哪座峰玩就去哪座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