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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 我們......把媽送醫院嗎?”馮嘉安幾乎全身都在哆嗦,他媽太不正常了,這詭異的言行舉止,不能不讓他們聯想到一個詞:中邪。 “怎么送?”馮父咬著牙,“讓醫院把你媽當精神病關起來?” “先找找你陳姨到底在哪里!” 那個姓陳的保姆,就此消失了,馮家父子有預感,馮母那句“不是我吃的”并不是一句瘋話,而是陳述了一個事實,保姆被吃了,但是不是馮母吃的。 父子倆不敢送醫,不敢報警,也不敢請不相熟的法師道士,只能暫時放下所有工作,留在家里陪著馮母。 但是從那天之后,馮母吃東西就不講究了,她只吃生rou,還要連皮帶骨的,混著血生吞下去,而她的飯量越來越大,一開始只要一兩斤生豬rou就可以,不過兩天功夫,幾乎能吃半只豬下去,而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雖然按照日子她孕期也到了七個月,但是就算是懷了多胞胎也不可能有那樣大的肚子,何況馮氏父子哪里敢把她往醫院送,他們隱隱覺得,大概是這個嬰兒出了問題的。 馮嘉安一邊哭,一邊好不容易說完整了整件事,馮父坐在沙發另一角,抽著煙,嘆著氣。 鹿九專心地聽完了,問:“現在孕婦在哪里呢?” “在樓上,”馮嘉安站起來說,“她現在每天都想往外跑,攔都攔不住,我跟我爸就把她綁起來了。小鹿,”男孩眼淚汪汪的,“你一定要幫幫我,救救我媽!” “先帶我上去看看,秦越,你別跟著。” 秦越不樂意:“為什么不帶我啊?” “這胎有問題,你先別上去。”秦越身上有祖蔭功德金光,鹿九進屋時便查看過,這里沒有陰氣,那么無論它是其他什么東西,秦越的功德金光只會滋養它。 秦越悶悶不樂地在沙發上坐了,鹿九跟著馮家父子上了樓。 臥室在二樓拐角第一間,鹿九走到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嘎吱嘎吱”的磨牙聲,他打開門,一眼就看到大腹便便,被縛在床上的中年婦人。她雙手雙腳都被手銬銬住,手銬里面墊著厚厚的棉絮,鹿九開門的同時那婦人也轉首看向鹿九,眼神平靜,甚至很清明,并不像喪失神智的樣子。 鹿九走進去,與婦人四目相對,那女人忽然緩緩的,綻開了一個笑容,然后她啟唇說道:“你看起來很好吃。” 馮家父子倒抽一口氣,馮嘉安臉色煞白,眼淚直往下掉:“媽,你別說胡話,你怎么了,媽......” 鹿九卻面色不變,淡然說道:“可是你吃不了我。” 馮母也不以為意,反而轉過了頭不看鹿九,只是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下去,她就那么仰面躺著,輕聲說道:“小安,我餓了。” 馮嘉安嘴唇直哆嗦,還是說道:“一會兒給你送吃的。” “小鹿,我媽他......”馮嘉安忐忑道。 “出去說。” 客廳里,鹿九斟酌了一會兒,才在馮氏父子的惴惴不安中說道:“你mama在懷孕之后,去過哪些地方?” 馮嘉安愣了愣,看向他父親,平時陪伴馮母最多的還是馮父,這個問題還是他來回答更好。 馮父想了想:“除了家里,公司,醫院,她還回過一趟老家。” “老家在哪?” “晉安,浯河。” 鹿九眸光一閃:“她去過神龍塔?還是接近過天山?” 馮父猶豫道:“浯河人都供奉神龍塔,我太太當然也不例外,每次回老家她都要在神龍塔前拜一拜的。” “小鹿,我媽她到底......是不是這個胎兒有問題?”馮嘉安急切地問。 “胎兒確實有問題,你mama應該是在浯河碰到了什么東西,可惜她現在神智已經被占據,問不出來了,我要從你這里去找線索,一會兒你可能會有些頭暈,不用怕。” 馮嘉安點頭,鹿九便取出了驪山昆侖鏡,對著他照過去。 鏡面如同粼粼水面,每蕩開一波便出現一幀畫面,鹿九的手指在鏡面滑動,如同尋常人在滑動平板屏幕一般,畫面最后定格在一座高塔前,那塔身巍峨,在鏡面中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馮母跪在塔前,面前供奉著塔香,虔誠磕頭敬拜。 不多時她起身,走到塔底賣門票的地方,買了一張進入神龍塔的票,她在一堆游人當中其實有些顯眼,畢竟她孤身一人,還微隆著肚子。 馮父臉色微變,很是氣憤:“她娘家人怎么就讓她一個人進了塔,這太不負責任了!” 顯然他事先并不知道自己太太回娘家到哪都是孤身一人的。 馮母隨著有人一層層攀上高塔,許是為了表現心誠,明明塔中有電梯,她卻執意拾級而上,不多時便扶著肚子,氣喘吁吁。 然而她終究憑借毅力登上了塔頂最高處,畫面始終籠罩著她的身影,所以,誰也不知道那枚蛋是從哪里滾過來的,直到馮母吃力地彎下腰,將那枚有尋常雞蛋四五倍大的蛋握進手里,眾人才明白,馮母今天的一切奇異舉止,大概都跟這個蛋有關。 鹿九指尖一抹,鏡面恢復了平靜,面對馮家父子急切的目光,鹿九說:“你母親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嚴重,她撿的這枚蛋,屬于一個魔物。” 馮嘉安沒有聽懂:“什么叫魔物?” “魔鬼的魔。” “這、這是什么意思?這世上怎么會有魔鬼這種東西呢?!”馮嘉安不可置信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