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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早就不必如凡人般進食,鄔波離雖比不上大人,也能抵餓十天半月。大人說過,吃施主們施舍的齋飯,一是給功德,領受善男信女的誠心,二是自省,銘記仍是蕓蕓眾生之一”,鄔波離如此解釋道。 得知步青云根本不用吃飯,白龍把那點兒不好意思拋去了九霄云外,轉頭去找步青云算賬。 “你干嘛不告訴我你不用吃東西。” 步青云一愣,老實說:“你不曾問起。” 話剛說完,步青云想起那些蘋果,失笑道:“原來你給我摘那些蘋果,是怕我餓著了么?” 雖然早已自認是步青云的飼主,被他這么明白地說出來,白龍卻不自覺紅了耳朵根,強詞道:“我是怕你死掉。” “我沒那么容易死掉的”,步青云寬慰他。 得知步青云不用吃飯也能活著,白龍到底是大大的放心,因此也不是真的著惱,很快就拋卻了這事,趴在步青云肩頭,又對步青云抱怨起百川東到海的事來。 龍臉上看不出神情,步青云平日里都是那副溫和模樣,他們說著走著,看著十分平淡安寧,就算這么不避諱地“死”來“死”去,都令鄔波離感到再融洽不!過,仿佛他們一人一龍?zhí)焐驮谝黄鹚频摹?/br> 鄔波離十分詫異。 在鄔波離還記得的所有有關大人的記憶中,他從未見過大人如此自在安然的模樣。 這讓鄔波離既欣慰,又不甘心。 大人明明是師父的師父,師父待大人無比虔誠小心,大人在天竺時,卻總是思索著,憂愁著,甚至悲傷著,仿佛時刻有一座山壓在他的肩頭。 后來大人離開天竺,只身前往中原,遠離佛國凈土,大人肩上的山也不曾放下,卻能夠這樣靜心自在。 鄔波離以為,這都是有白龍陪伴的緣故。 因此,盡管不甘心,鄔波離仍然十分感念白龍,對白龍的禮遇更上一層樓。 白龍憂愁著他那被凡人污染的大海魚塘,壓根沒注意鄔波離的情緒波動,步青云倒是注意到了,只是他不說話。 此時正是四季中最炎熱的時節(jié),白龍寒暑不侵,可是一不喜歡耀眼的日頭二不喜歡蟬鳴蛙叫,然而不論步青云怎么勸說,他都不肯回天上或者海里,步青云只得用竹子編了一個背簍,讓白龍可以貓進去休息。 未免白龍呆在竹簍里心煩,步青云時不時低聲與白龍敘說世情,漫無邊際的,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白龍喜愛聽他說話,無論步青云說什么都沒關系。要不是身后緊緊跟著一個鄔波離,步青云遲早要被人當作自言自語的瘋子。 步青云說麥田怎么灌水,說農婦如何把碎布料一層層粘成鞋樣,再用密密的針腳納成鞋底,說蟬何時脫殼,說蝶怎樣破繭。 也說當今天下一統(tǒng),皇上熬死了太上皇好不容易繼位,頂上還有個大權在握的太后,朝中又有成群結黨的文官,于是費盡心機娶了攝政王的獨女。太后信佛,攝政王修道,文官崇儒,因此如今是三教并重,儒釋道都行。 白龍邊聽,邊與竹簍外的人世對照,越聽越覺得凡人不容易。 他想起步青云說過,眾生皆苦。 他們匆匆穿過了一座大修道觀的山城,遭了不少白眼,沒走幾日,踏入一處小鎮(zhèn)。 鎮(zhèn)中人頗為友善,路過一間茶館時,茶館主人招呼他們歇腳,領著他們坐在陰涼的屋檐下,取了兩只豁!了口的茶碗,倒了兩碗茶與他們喝。 屋檐下搭著半張破竹席,與茶碗一樣,雖然破舊,卻還干凈,顯然茶館主人有行善的習慣,小小義舉,卻如夏日里涼風習習,令步青云與鄔波離心生喜悅。 步青云與鄔波離好生謝過,坐于檐下,仔細喝著粗茶。 白龍隱匿著身形,自然沒他的份,他從來沒喝過凡間茶飲,也不覺如何,只是攀到了步青云肩上,見步青云喝得仔細,難免心生好奇,順著步青云的手臂小心探下腦袋,伸出舌頭,在茶碗里舔了一口。 “苦的!” 明明自己要喝,嘗了不喜歡,又拿尾巴甩步青云,步青云也不著惱,耐心道:“這是用陳茶沖的粗茶,苦味較重,若是清明雨后的新茶,苦后回甘,滋味會好上許多。” 那不還是會苦,白龍哼哼兩聲,繞回步青云的肩膀,趴著不說話。 茶館里的說書先生上了場,從昨日未說完的段落講起,繼續(xù)說故事。 于是檐下三人沒頭沒尾地聽著,鄔波離是天竺人,沒有聽過,自然好奇,白龍不用說,只有步青云在中原游蕩日久,曾經聽過這個故事。 聽了片刻,白龍就生出疑惑來,問步青云:“為何那‘白蛇娘娘’報恩,要變做個‘美麗女子’?男子不是更能干活么?” 步青云不曾想過這種問題,一問之下也有幾分愣神,按照故事回答道:“因為她后來要嫁給那個牧童轉世的書生。” 白龍不懂:“男子不能嫁么?” 步青云又是一愣,才道:“一男一女方能結為夫妻,兩個男子是不成的。” “哦”,白龍點點腦袋,隨口追問,“為什么?” 為什么? 步青云想了想,“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白龍原本要丟開手,卻又想起狼和狗來,再問:“自古以來皆是如此的東西,就不能變么?自古可沒有狗,只有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