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驚詫
這個男人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將自己捉過來干什么? 夏曼腦子里一團亂。 面前的男子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轉頭對著門外喊道:“我怎么覺得不是這個女人?” 夏曼的視線順著中年男子的視線望向門口,中年男子是推門進來的,那門剛好將夏曼的視線擋住,她根本就看不見外面是什么樣的情景。 不過她倒是抓住了一條重點信息,不是這個女人?那他們是抓錯了嗎?是因為狗血的自己跟什么人長的像? 越是情況危急的時候,夏曼的腦子越是清醒,這得多虧這段時間她因為要轉校到警校而看的很多心理學上的書。 再說現在無論掙扎或者是求饒都沒有用,對方如果是目的性強的罪犯的話,根本就不會給你活著的機會。 你的一切情緒外露除了讓對方感到變態的愉悅欣賞之外,得不到任何的好處,不如冷靜思考,從中獲取機會。 那中年男子見她的神情越來越冷靜,倏地笑了起來,俯下身來,目光yin邪又危險:“有點兒意思啊,小姑娘膽子看起來不小。” 夏曼一顆心沉到了谷底,泛著冰寒。 剛剛那中年男子問門口那人問題的時候,站在門口的人沒有開口說話,但這中年男子卻是一副了然的模樣,盯著她的目光從一開始的不屑變的有些陰冷。 這說明他們沒有抓錯人,自己的確是他們綁架的對象。 為什么?難道真的是李子涵做的? 她恍然想起,自己求蕭懷瑾弄垮季然的公司,按李子涵那個拜金的性子來看,除了感覺到失望之外,她必定會和季然劃清界限,重新攀附上一顆大樹。 之前她跟孫小如的計劃當中就有這一環,那個肖老板,是自己親手送到李子涵面前的,李子涵必定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所以她一定會拋棄季然,就像當初季然拋棄自己一樣,讓季然好好的嘗嘗這痛徹心扉的痛苦。 而她跟孫小如的聯系中也得知事情往自己所計劃的方向發展著,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季然的公司被李子涵搞的烏煙瘴氣,他們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李子涵的底限超乎她的想象,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撕比狗血劇,她有那么一瞬間沒了興致。 也許是接觸多了案件,瞧見了人世間的百態,她對于自己之前的計劃雖然惡感幼稚,卻從未后悔,她能做的最大度的事情就是不再管那幾個人的事情。 可如今來看,她放棄了,有的人卻并沒有放棄?那個站在門口不說話的人是誰?季然,還是李子涵? 如果是李子涵的話,她該是親自趾高氣揚的進來數落自己了,所以站在外面的,是季然? 她的視線又落到面前的中年男子身上,在瞧見他眼底的瘋狂與冷意時,整個人登時如墜入了冰窖。 不對,這個人也不是季然找過來的。 那是一種可怕的直覺。 她眼中的神情變化中年男子都看在眼里,臉上扯出一抹陰邪的笑,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蛋兒:“怕才對啊。” 男子說完,走到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此時門外走進來幾個人,一人將白的晃眼的餐布遞給了男子。 有人點了蠟燭,有人托著食物,直到將那個桌子打造成西餐廳桌前的雅致景象,那群人才一個個走了出去。 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說,最后一個人在臨走之前走到夏曼的面前,解開綁住她嘴里的面條,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走了出去。 夏曼抬起頭,在見到那男子的臉時,瞳孔猛的一縮,胃里登時涌起一股子的酸水,如果不是她拼命的忍住,怕是會直接吐出來。 那個男子的臉上縱橫交錯數十條扭曲的疤痕,有的好象是才添上去的,黑色的血滲了出來,沿著臉上的傷疤的路線,彎彎曲曲的遍布在臉頰上,看起來異常可怖而惡心。 中年男子卻是未覺,慢條斯理的吃著面前的牛排,不時的掀起眼看她一眼,笑瞇瞇道:“別怕啊小姑娘,現在是吃飯時間,適合閑聊。” 閑聊,那就是可以談談的意思。 她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小姑娘跟這個手里可能染過鮮血的亡命之徒有什么好談的? 夏曼舔了舔干的裂開的唇角,啞聲道:“你是誰。”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轉過頭直直的看著她,幾秒之后才恍然大悟道:“噢,忘了,你可只是個小丫頭。那么這就好說了,小姑娘啊,告訴叔叔,前幾天是不是看見一個老婆子為了自己的女兒去了刑警大隊?” 夏曼愣住了,想了好一會兒,才不確定道:“那個孕婦?” “看來你知道呢,”那個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笑來,臉上的笑容隨著他的喉嚨處的吞咽而逐漸的消失,目光似乎有些黯淡:“我是那個孕婦的前任。” 夏曼驚詫了。 關于刑警大隊前那個孕婦的案件,怎么看都是兩家人之間的經濟糾紛,這個男人,竟然說是那個孕婦的前男友? 那個孕婦的丈夫她是見過的,看起來二十七八歲,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起來至少有三十七八歲了。 這好象是一場有點復雜的感情糾紛,不過這一切,都跟她有什么關系? 中年男子好像看出她的疑惑來一樣,放下刀叉,抓起餐巾一角擦了擦嘴,低聲道:“沒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請小姑娘做個見證,畢竟這樣的事情你手到擒來不是嗎。” 他將餐巾放在桌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很認真的看著她:“我希望那老太婆將她老公告上法庭的時候,你能出庭,指證是我逼的她跳的樓。” 夏曼眉頭擰的很深:“那孕婦明明是在生產的時候因為男方不肯讓她剖腹產跳樓的,為什么讓我指證是你讓她跳的樓?” 那天杜昀若跟她大致的說過這個案件,那個女人嫁的男方好象是個偏遠地方的,家里條件并不富裕,女方生產的時候太過于疼痛想要剖腹產而被拒絕,娘家又來不及趕過來,于是在萬般絕望的情況下跳了樓。 而這個中年男子卻是讓她在法庭上面指證是他逼迫的,那么這件事就不是簡單的民事糾紛了,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男人看著她半晌,垂下眼眸,嘆了一聲:“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是我的。” 夏曼登時就驚悚了,可心里面又隱隱覺得他這樣說才能解釋得通他的行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你也瞧見了,我做的事情,見不得光,”男子站起身,朝她展開雙臂,“一旦我被警方給抓住了,我的所有的一切一定都會被繳納,什么都不會留下。” “她是被我害死的,她那年邁的老母親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她不在了,她家的事情我不能不管。”男子說到動情處,語音有些哽咽,“你出庭作證就能讓她與她的丈夫撇清關系,到時候我也就可以讓她老母親安享晚年了。” 如果真像他說的那樣,出庭做證的話那勢必會引得男方反感,更助囂張氣焰,女方這邊算是理虧,這官司自然就打不下去了。 夏曼緊緊的抿著唇,她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道:“你如果需要一個庭證的話,可以找一個你信任的人。” 男子俯下身,瞇著眼睛道:“不,只有你才行。” 夏曼眉頭擰了起來,她覺得有些不對,可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 這個時候,那個讓她差點吐出來的男子又跑了進來,在中年男子的耳邊急速的低語了幾句,她聽見中年男子道:“警方?” 年輕男子搖了搖頭。 也是,失蹤24小時警方才能進入調查或者立案,從夏曼被擄到這里來開始都沒有十二小時,所以就算是警方來了,也不可能這么快就查到他們的所在地。 這一點,夏曼也很清楚。 中年男子背對著她,她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聽見站在他身邊的疤痕臉的男子道:“不是警方的,手底下有人看見他們身上的裝備,好像是雇傭兵。” 中年男子的聲音有一絲的詫異:“雇傭兵?” 疤痕臉點了點頭。 中年男子嗤笑一聲:“來頭還挺大。”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面色同樣疑惑不解的夏曼,朝那疤痕男點下頭,那疤痕臉的男子立即從背后掏出一塊布,從夏曼的頭上罩了下去。 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接著她身上的繩子被解開,手依舊被綁著,然后是腳尖離地,她被人扛了起來,她能感受到扛著她的那人在極速的向外面跑著。 她的胃抵在那人的肩膀上,一顛一顛的很是難受,她能聽見身邊慌亂的腳步聲和鞋子踩斷樹枝的聲音,他們像是在什么地方穿行,不時的還能感受到樹枝一類的東西刮在自己的身上。 隱約的,她好像還聽見了槍響,耳邊的人罵了一句‘他娘的’,接著她便被人給扔了下來。 身子重重的落到地上,夏曼驚呼一聲,她弄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處在什么樣的環境,被扔下之后她側著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摔下來的時候,小腿好象撞到了石頭,腿骨疼的要命,她拼命的咬住下唇死死的沒讓自己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