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密歐與傅里葉_第37章
“付理?你到底咋了……” 男人沒有說話,回答他的,是一雙忽然泛紅的眼睛,和顫抖著滑下來,死死握住他掌心的,冰冷而僵硬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馬甲君:bia嘰一聲,說掉就掉,感不感動? 第22章 人艱不拆 兩人到了家,阿爾法扭著屁股汪汪叫著迎接兩位爸爸。羅歐習慣性蹲下身, 把狗狗抱起來親了一下, 笑道:“臭小子今天這么乖,沒撕家?。俊?/br> “汪汪!”阿爾法狂搖尾巴, 咧著嘴巴呼哧呼哧傻笑,跟它這傻主子簡直一模一樣。 小東西老實起來還是非??蓯鄣?,羅歐揉了揉它的沙皮臉, 從后面捉著阿爾法的兩條小短腿, 沖著付理招了招爪子:“哈嘍,小爹爹!不要不開心啦,不開心就告訴大爹爹為啥不開心呀,汪汪!” 付理的臉色仍是有些蒼白,羅歐其實心疼壞了, 可嘴笨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只得借狗裝傻,小心翼翼觀察他的反應。 可不知怎么的, 這些話說出口, 對面的男人又輕顫了一下,眼睛更紅了。 “付理……” 羅歐看他那模樣, 自己都想哭了。 小爹爹,大爹爹…… 付理吸了吸鼻子,垂下頭, 有些無措。 當年那傻蛋也是, 非要逮著燼兒讓他叫自己爹爹, 燼兒不肯,他就天天纏著孩子讓叫大爹爹,叫他付庭禮小爹爹,因為這稱呼問題一大一小沒少掐架。 頭二十年,燼兒死活不肯叫,對外也說自己姓付,叫付燼之,只有一個爹爹,一個父帥,堅決不承認那二傻子也是自己的爹。 后二十年……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了,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發現燼兒改了名字,任何文件上的簽字都變成了羅燼之,給那個人的牌位上也端端正正地刻著:漢故顯考先父帥羅鈺霆之靈位。 那時他每看到那張牌位就為那個人心痛,兩個至親的人,他活著的時候肆無忌憚地享受著他的好,心安理得地接受著他的照顧,將他全心全意的守護視作理所應當,直到那人真的走了,再也沒有人追在身后笑嘻嘻地逗他們開心,也沒人再揪著耳朵哼哼唧唧地要求著叫爹爹,才發現心臟的每一處早就烙刻了那個人的痕跡,不知不覺間已經化成了心跳,包裹在了血rou里,早已經融為了一體。 他在無盡的空茫的悔恨里,曾無數次地問過自己,如果呢? 如果在彼此都年輕的時候,早早就答應了他,那在結束這一生的時候,是不是連墜入黑暗的感覺都是溫暖的? 如果當初能主動擁抱他一次,能在他每次叫自己名字的時候回頭一次,那那個人閉上眼的時候,是不是心里會少了許多的遺憾? 如果很早之前,他就能愛上那個人,愛上之后,又能坦誠地回應那個人,那他是不是會拼盡全力支撐著活下去,而不是在等到自己趕來之后,疲憊又哀傷地笑了笑,便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羅鈺霆,如果當年我能主動走近你,你那么愛笑的人,最后的時刻,是不是就不會哭了? 你知不知道,那孤獨空茫的二十年,我每每閉上眼,都是你鮮血淋漓的臉上,緩緩淌下的那行淚。 你叫我不要哭,你壓抑著流著淚,卻叫我不要哭。 我的確沒有哭。 可從那之后,也再沒有笑過。 二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每一天去追憶那些逝去的日子,想著你的那些話,想著你傻乎乎的接近,笨拙的追求,想著想著,二十年也就那么恍惚著過去了。 最后一刻,我躺在那張鳳紋木床上,想著你說起洞房時候發紅的臉,終于能扯出一絲笑,閉著眼,想象那一天如果擁抱了你,你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奇怪嗎?你都走了二十年,那一天你無措的模樣,穿在身上的衣服,衣服上的紋路,我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想,我欠了你二十年的債,終于算是還完了吧。 還完了,也許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向你了。 閉上眼的時候,我果然聽到了熟悉的馬蹄聲,像是吹來一陣風,風里夾帶著我們初見時并不美好的黃沙污泥的味道,然后你在叫我,我終于回了頭,你張著手臂噙著笑看著我,還是和二十年前一樣,乖乖笑著等著我靠近你。 我終于向你跑了過去。 逆著風,風里又揚起泥土的味道,這回卻帶著一絲溫潤的涼意,沁著清晨的露水似的,甜得令人微醺。 我抱住你了嗎? 一直反反復復地想著這一幕。 抱住你該有多好,你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一定會很開心、很開心的吧。 “汪汪汪!小爹爹不要不開心啦,讓大爹爹給你跳舞好不好?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呃?!付、付理……?” 付理深吸了口氣,慢慢收緊了手臂,將要泛濫的酸痛一點點壓抑下去,然后仰起頭,看著男人呆滯的臉,笑著蹭了蹭他的胸膛。 “發什么呆,抱你一下就傻掉了?” “啊……呃……這……咳咳……那什么……” “我有點冷?!?/br> “哎?” “有點冷。” 羅歐發懵了十秒鐘才猛地回過神來,哆哆嗦嗦地抬了抬胳膊,小心把人抱住了。 “這樣還冷嗎?” 付理閉上眼,窩在男人熟悉的溫暖懷抱里,唔了一聲,勾著嘴角慢慢搖了搖頭。 羅歐仍舊是懵逼的,抱著人的手還發虛,不知道付理這突然是怎么了,非常地戰戰兢兢。正發呆的時候,胸口忽然一聳,再一聳,然后一顆沙皮腦袋冒出來,橫亙在倆人之間苦逼地瞪著眼睛,搖著尾巴委屈地嚎了一嗓子:“汪!汪汪!嗷——!” 羅歐:“……” 差點把狗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