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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后PK女皇_分節閱讀_60

    歐陽慧茹低頭想想:也是,世宗就是她的保護神,給了她所有安全感,沒了世宗,她哪怕當了皇后,心里也是沒底的,因此極為認真的點頭道,“恩,在我心里,父皇當然是最重要的!無關什么安身立命,只因為父皇對我好。”她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語氣中的認真。

    世宗聞言心中一震,收住笑意,俯身定定看進小丫頭眼里,不放過她眼里任何一點情緒,半晌后,他再次低笑起來,伸手,拍拍小丫頭的肩膀,慎重道,“父皇是最重要的,記住這話!”

    帝王,果然最在意的還是別人對他的忠心!歐陽慧茹心中感嘆,面上忙不迭的點頭。

    世宗莞爾,揮手道,“晚了,你回去吧。安順,送太子妃!”

    安順應諾,畢恭畢敬的送懵懵懂懂的歐陽慧茹回宮。

    看著小丫頭消失在拐角的背影,世宗無奈的搖頭:不行啊,還是沒有開竅!似想到什么,又微笑起來:也罷,已經成了彼此最重要的人,還有什么可cao心的?只管對她更好一些,待她情竇初開,定將她掠過來,一輩子鎖在身邊不準離開。

    蠅營狗茍

    太子和邢芳蘭興匆匆前往慈寧宮求旨,卻雙雙狼狽而回,心里的憋屈和難堪,言語無法描述。

    回到毓慶宮,兩人心情還未平復,皇上的圣旨卻又到了。圣旨措辭極為嚴苛,將邢芳蘭大加貶斥一頓,言其出身卑賤,行為有失婦德,一輩子只能做個侍妾,不得晉位。

    圣旨宣讀完畢,傳旨的太監被太子妃笑瞇瞇的送出宮門,臨走,還塞了兩個分量十足的金元寶,把那太監樂的見牙不見眼,說了一大堆溢美之詞,直把太子妃夸的天上有,地下無。

    太監一走,歐陽慧茹立刻收了臉上和樂融融的笑意,回頭,一刻不停的指使毓慶宮的侍從們給邢芳蘭挪地兒,將她遷出原本只有側妃才有資格居住的偏殿,遠遠趕進宮女們聚居的一處耳房里,其待遇比司正女史還差上一截。

    司正女史是正七品,邢芳蘭不得上頭喜歡,沒有賜下任何品級,太子妃這么做并沒有觸犯規矩,滿宮里無人敢于質疑。

    邢芳蘭看著破舊狹窄,潮濕陰暗的屋子,再憶起日前享受到的榮華富貴,心里的落差之大,筆墨難以形容,沒有心思,也更沒有能力去完成主子交待她的任務。

    能夠在太子妃手底下平平順順的活下來才是正理。她悲觀的忖道。對太子妃,她是真的怕了,這個女人心思縝密,精明強干,行事大開大合,全無顧忌,連太子的臉面都不給,哪里像主子說的那樣好拿捏?若她惹惱了太子妃,她相信對方絕對會毫無顧忌的滅了她。連主子都在她手上接二連三的跌跟頭,想讓她去充當馬前卒送死?算了吧!

    太子對太子妃的所作所為很是不忿,卻又礙于旨意,反抗不得,便想著法兒的給太子妃找麻煩,但只找了幾天,他自己就麻煩纏身,焦頭爛額,沒心思再去打擾太子妃。

    在前朝,他屢屢受歐陽丞相刁難,很多太子黨覺出點不同尋常的味道,紛紛倒戈離心,致使他在朝堂上寸步難行,頻頻犯錯。世宗也完全看不見他的苦楚,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就對他大加訓斥,甚至三番兩次言及他不配做一國儲君,令他威信全無,人心大失,剛死心不久的眾兄弟們又開始蠢蠢欲動,不停的給他使絆子。

    當了那么多年太子,完顏璟從未這樣狼狽過,這才恍然間發現,丞相的扶持和父皇的寵愛對他來說有多么重要。沒了這兩樣做支撐,他什么也不是,早晚要被心懷鬼胎的兄弟拉下馬。

    太子悟了,卻悟的太晚,等他回頭再想討好太子妃,卻是不得其門而入。

    太子自尊心極強,看了歐陽慧茹幾天冷臉便也歇了心思,專心處理他身邊不停冒出來的,大大小小的麻煩。

    毓慶宮滿宮的人親眼看著太子妃將太子寵姬邢芳蘭輕松踩在腳底,還用腳跟狠狠碾了兩下,太子不但無法,還被丞相在前朝阻擊的無招架之力,自顧不暇,終于認清了太子妃才是毓慶宮里最粗的大腿的事實。自此,毓慶宮里無人再敢有二心,原來被收買過的,心中兀自后悔不迭,悔的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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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太子的窘境劉文清看在眼里,卻也沒心思像往日那樣提點一二,只絞盡腦汁的想著如何能夠繼續留在上京。他的所有勢力都在上京,還有皇姐時不時可以幫襯提點,若離了上京,他就是只離了水的魚,沒了存活的空間。

    “太子,您何不親自去丞相府一趟?依奴才看,歐陽靖宇對太子的打壓也是因著歐陽慧茹的緣故,您無故受了牽連,找他分說一二,他向來自詡任人唯才,或許能被您說動,改了主意。”見主子困擾,幾日來寢食難安,劉文清的貼身侍從連忙獻計。

    劉文清頹然的靠倒在椅背上,疲憊的揉捏著緊皺的眉頭,聽見侍從的建議,動作頓了頓,放下手來沉吟,半晌后終于點頭道,“恩,可以一試。”

    歐陽靖宇自圍獵結束后對他很是欣賞,幾次建議他拜在他名下做門生,重用之意很明顯,沒道理一夕之間就改了主意,還是完顏璟那蠢貨壞事,害他無辜受累。如今,只能拋開自尊,親自上門相求了。劉文清抿唇,不甘的忖道。

    “備轎,去丞相府。”拿定主意,劉文清肅著臉,沉聲命令到。

    侍從很快準備好轎子,載著劉文清往丞相府出發。

    丞相府占地寬廣,門庭巍峨,漆的油亮的兩扇銅門緊緊關著,其上高懸太祖御筆親書的匾額,匾額上‘丞相府’三個大字龍飛鳳舞,遒勁有力,使人觀之,打心底涌上一股敬畏之感。

    劉文清下轎,站在府門前定定盯著這巍峨大氣的門庭,眼里浮起一絲刻骨的恨意。他自小居住的宮殿已經被大火焚毀,而丞相府卻屹立不倒,甚至莊嚴大氣更勝從前,叫他每每路過,便要歷經一次削骨剜心之痛。

    這府邸,早晚要毀在孤和皇姐的手里,劉文清冷冷忖道,垂頭,掩去臉上的猙獰。

    “去敲門!”勉力壓下心中不停叫囂的恨意,劉文清又恢復了云淡風輕,風光霽月的濁世佳公子形象,朝侍從溫聲命令到。

    侍從應諾,上前幾步,拉住門上的銅環,用力扣響。

    隨著銅環叩擊發出沉重的嗡響,看門的仆從很快打開旁邊的一扇角門,問道:“誰人來訪?”

    劉文清面帶微笑,上前一步拱手說道,“翰林院侍讀學士劉文清求見丞相,勞您代為通傳一聲。”話落,他朝侍從瞥去,侍從會意,從懷里掏出一角銀子,遞進那仆從手里。

    仆從收了銀子,掂了掂,臉上似露出些不屑的神色,但蚊子雖小也是rou,他收起銀子,扔下句“等著”便自顧摔門進去了,連個正眼也沒給劉文清主仆二人。

    劉文清的侍從被他的傲慢無禮氣的臉色漲紅,又要上前敲門,欲教訓那仆從一番,被劉文清的拉住了,“莫要沖動。宰相門前七品官,如今我只是從五品,無權無勢,他看不起咱們是自然。待到……”

    劉文清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兩字若不傾耳細聽,幾乎微不可聞。

    那侍從是個練家子,將他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也明白他言下的未盡之意,強自按捺著心中的憤怒,點了點頭,低聲道,“苦了主子了。早晚有一天,主子會心想事成。”

    劉文清睇他一眼,淡淡一笑,眼里滿滿都是傲然和自信。對于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那仆從關了門,跑到書房,跪在門外通報了劉文清求見的消息。

    “哦?他還有臉來?呵~”丞相放下毛筆,撫了撫胡須,審視著桌上剛寫好的一帖字,冷冷一笑,“蠅營狗茍之輩,也配求見本相?趕緊離開,切莫污了本相門庭!去,原話回了他。”話落,將一副上好的字攢成一團,隨意丟在地上。

    門外的仆從將丞相的話聽的一清二楚,心中驚愕。丞相平時為人十分溫和,只有在被徹底惹怒的時候才會說話做事這般不留余地,看來,這人得罪丞相不輕啊!

    他心中猜測,為討好主子,對劉文清主仆自然不客氣起來,開了角門將原話大聲復述一遍,弄的街頭巷尾都能聽見,然后砰地一聲甩上門,任劉文清主仆愣愣站在門前,承受著四周人輕蔑的視線,臉色白了紅,紅了紫,好不精彩。

    “該死的老賊!孤早晚要殺了他!”劉文清滿身狼狽的回府,將自己鎖進書房,重重錘擊著書桌,目眥欲裂的低聲叫囂著,話語里nongnong的殺意令人膽寒。

    丞相府那一條街多是居住的朝中重臣,此次劉文清受到丞相嚴厲貶斥,消息早已傳揚開來,丞相在朝中勢力龐大,文臣大多以他馬首是瞻,今日得了他‘蠅營狗茍之輩’的評語,劉文清官聲盡毀,哪怕繼續呆在上京,也是難以立足了。

    劉文清心中非常清楚這一點,但他性格堅韌,從不輕易認輸。現在已經進入冬季,保靖遠在塞外,山高路險,氣候惡劣,為使下放官員順利到任,完顏不破都會允許他們開春雪化再走。如此算來,要想扭轉局面,劉文清還有三四個月時間籌謀。

    冬季濕寒,因為太后有嚴重的風濕病,一入冬,腿腳關節就疼痛難忍,行走不便,完顏不破為照顧太后,一般會遷去有溫泉的驪山行宮居住。到時,他求了太子,討到一個隨行名額,抓住機會討好完顏不破,得了他賞識,照樣能夠留下。歐陽靖宇勢力再大,也越不過完顏不破去。

    想到去求太子,劉文清又是一陣心氣難平。他有今日,全都是拜太子那個蠢貨所賜。若他不得罪了歐陽慧茹,他何至于有此無妄之災?但轉而想到之所以會得罪了歐陽慧茹,也是他們急于在毓慶宮里安插暗樁所致,劉文清又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難堪。

    總之,但凡碰上歐陽慧茹,他和皇姐都沒有好事,這個女人,也得盡快除去!

    劉文清心中籌謀著,卻不知他現在的作態,可不就正如丞相所說,是個徹頭徹尾的蠅營狗茍之輩?莫怪別人看不起他!

    宮中孕事

    江映月雖然被完顏不破懷疑,但完顏不破隱而不發,依然每天讓她跟在身邊,平日里該做的事一樣不少的分派下去,只為讓她放松警惕,自投羅網。

    因此,她很快就從完顏不破那里獲悉了其弟被外放邊疆的消息,當即被氣的內心顫抖。若不是意志力過人,死死壓抑住了激越的情緒,她恐是要當場變臉,露出破綻。

    熬完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小耳房,她瞥見桌上百無聊賴時繡的一條手帕,眼里兇光一現,當即拿起銀釵,一下一下狠狠把帕子戳的千瘡百孔,破碎不堪。每戳一下,她腦海中便想象著自己手刃仇人的場景,最后,睇視一眼桌上的一片狼藉,仿佛看見了仇人破碎的肢體,她陰測測的笑了,將一攤零碎扔進炭火里,燒成灰燼。

    發泄完畢,翌日,江映月依然是那個合格的女史,臉上無時無刻不帶著溫潤的笑意,讓人絲毫看不出端倪。雖然報仇的心理一日急切過一日,但非常時刻,歷經上次的失誤,她反而更加沉穩冷靜,進退有度,每日里在完顏不破身邊當完差就回房休息,或看書,或寫字,或做繡活,不多說一句話,也不多走一步路。

    她向來謹慎小心,在宮中還有幾張從未使用過的底牌,出了紕漏,自然有人替她滅口頂罪,因此,她雖然有些緊張,卻也并不非常擔心,只希望能找到契機,重獲完顏不破的信任。不到最后一刻,完顏不破這條線她都不會放棄。她可以犧牲身體上位,卻絕不允許她的弟弟被人褻玩。

    如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過了一個月,完顏不破也沒了耐心再觀察江映月。這日,他遣退左右,只留下安順伺候,秘密喚來了暗衛回稟對江映月的調查結果。

    “回皇上,江映月十二歲入宮,在御藥司培訓三年,獲得司藥尚宮的賞識,經尚宮推薦來到御前當差。奴才查驗過她在宮中的出入記錄,監視了她這一個月來的人際交往,沒有發現可疑。”身穿黑衣的暗衛邊說邊遞上一份調查報告。

    完顏不破沉吟,問道,“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嗎?”

    暗衛搖頭,“回皇上,從她進出宮闈的記錄上來看,沒有可疑,每次出入宮闈都有人跟隨左右,且都是為了辦差。刺殺一月前,她都待在乾清殿,不曾出宮。至于她以前的行動,由于時間久遠,奴才們又不曾注意過她一個小小婢女,因此查無可查。奴才失職,請皇上責罰。”

    完顏不破擺手,溫聲道:“不怪你們,是朕疏忽了。”話落,他轉頭去看站在角落里,眼觀鼻鼻觀心的安順,“這一個月里,安順可有看出她的異常?”

    安順上前一步,躬身答話,“回皇上,奴才并無特別發現。”

    完顏不破翻開手里的密報,大眼瀏覽一遍,冷冷笑了,“沒異常嗎?江映月一個農家女,受訓三年就能博覽群書,精通醫理,才氣斐然,在以嚴苛聞名的司藥尚宮手底下混的風生水起,三年從一個無品無級的宮女爬到四品女史這個位置,其本身就不簡單!”

    安順和那暗衛垂頭略略一想,皆露出贊同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