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爭執(zhí)
由于周秀梅成日背朝黃土面朝天,皮膚曬的黝黑不說,還粗糙無比,可近幾日周秀梅出現(xiàn)在人前,無一不是光彩照人,皮膚越來越緊致。 曾氏暗暗猜測,一定是周秀梅背著眾人,去買了上好的胭脂,涂抹在臉上,這才有此效果。 曾氏眼咕嚕一轉(zhuǎn),心生一計(jì),急忙跑到內(nèi)屋,不知和劉春花嘀咕寫什么。 半響后,只見劉春花黑著一張臉走出來,看著剛鋤地回來的周秀梅:“老三家的,你從實(shí)招來,你買胭脂的錢哪兒來的。” 周秀梅站在原地愣愣然,迷茫的重復(fù)了一遍:“胭脂?什么胭脂,娘,你在說什么?” 曾氏雙手叉腰,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周秀梅身邊,夾槍帶棒的諷刺道:“三弟妹,事到如今,你就別裝傻充愣了,這幾日來你臉上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中,鐵定是用了上好的胭脂,低賤的胭脂水粉,根本沒有這么顯著的效果,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么?” 周秀梅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效果有他們說得這么顯著么?看來自家女兒的手藝,確實(shí)不賴。 “娘,二嫂,我沒有去買胭脂,這幾日我用的都是洛兒做的桃花膏,改明兒我讓她也送你們一盒。”周美秀抿著嘴,頷首低眉,態(tài)度卑微。 曾氏卻是不信,捂著嘴高聲笑起來,笑聲都傳到河對岸去了。 久久,她才止住笑聲,用看傻瓜一眼的眼神看向周秀梅:“你是把我和娘都當(dāng)成傻瓜來哄騙么?就你家那個(gè)黃毛丫頭能做出這么好的胭脂?我把頭砍下來給你當(dāng)夜壺用。” 周秀梅瞧見他們不信,頓時(shí)急了,眼巴巴的看著劉春花:“娘,媳婦我說的都是真話,我的確是用了六丫頭做的桃花膏,皮膚這才變好的。” 即便周秀梅目光真摯,神情正直,老太太卻全然不信。 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表情狠厲猙獰:“老三家的,這事別說老二家的不信,就算老太婆我,也不信你那那死丫頭能做出這么好的胭脂,定然是你偷了我的首飾拿去典賣,然后私自給自己買下了一盒胭脂,我說近段日子我的首飾怎么不翼而飛了很多,原來都是你做的,看我不打死你!” 劉春花抄起旁邊的一根手臂粗的扁擔(dān),就朝周秀梅身上招呼去。 周秀梅險(xiǎn)而又險(xiǎn)的避開劉春花的一擊,聲音惶惶:“母親,媳婦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啊。” 應(yīng)答她的是扁擔(dān)撞擊在身上的悶響聲。 周秀梅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挨了好幾下,打得她渾身氣血翻涌,胸悶氣短。 一般來說,家中的扁擔(dān)都不會落在自家人身上,扁擔(dān)都是用來打畜生的,落在人身上不僅僅打得疼,還是一種羞辱,把被打的人比作了畜生。 云洛和云瑤剛一跨進(jìn)門檻,映入眼簾的便是自己親娘直直的躺在地上,劉春花高舉著扁擔(dān),狠狠的打在周秀梅瘦弱無比的身上,一旁的曾氏還在拍手叫好,還說什么打死最好,省去了一個(gè)禍害。 云洛目光猩紅,青筋暴起的跑過去,攔住即將打在周秀梅身上的扁擔(dān),目光像是猝了毒的匕首,寒冷鋒利的在她們二人身上掃來掃去,聲音寒冷似寒日里的冰霜:“你們憑什么打我母親?” 曾氏和劉春花一時(shí)竟被她的目光所攝住,許久才回過神來。 劉春花意識到自己竟被一個(gè)十二歲的小女孩震懾住,惱怒不已:“你母親偷我首飾,我不但要打她,還要讓我兒把她休棄了,以后她就是人人都鄙夷的下堂婦。” “你們說我母親偷你首飾,有證據(jù)嗎?”云洛身板挺得直直的,聲音洪亮似鐘,使得曾氏和劉春花不由自主心虛起來。 劉春花氣急,推開擋在周秀梅面前的云洛:“你個(gè)下賤胚子,竟敢來質(zhì)問我。” 云洛勾唇一笑,笑容惡寒:“祖母,我是下賤胚子,那你兒子是什么?祖父又是什么?” 劉春花一時(shí)愣住。 她這句話可謂是把全家人都罵了進(jìn)去。 “好啊你,你竟然忤逆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劉春花說著便把扁擔(dān)朝云洛身上揮舞而去。 云洛身材嬌小,很是靈活的一躲,在院中跑來跑去。 劉春花上了年紀(jì),跑了十來圈后十分吃力的杵著扁擔(dān),氣喘吁吁:“你個(gè)死丫頭,還不快給我站住,不然我把你們母親掃地出門,把你們姐妹二人,全都賣給人牙子。” 周秀梅聞言,頓時(shí)急了。 賣給人牙子的女孩,長相出眾的,被賣給賈商做小妾,長相不出眾的,則是被賣進(jìn)大山中。 山里漢子都娶不到婆娘,有些人便會花大價(jià)格,在人牙子手上買姑娘做婆娘。 不管是給賈商做小妾,還是給山里漢做婆娘,周秀梅都不能忍受自己女兒這么被糟踐。 她“噗通”一聲跪在劉春花面前,淚光漣漣:“娘,你不能把云洛和云瑤賣給人牙子啊,媳婦讓她們給你道歉。” “娘,我們憑啥跟她道歉,她這樣做正和我意呢,她把我們賣出去,你就拿著我做的那些脂粉上街去買,賺到了錢再把我們贖回來,然后我們再繼續(xù)做脂粉賣,做個(gè)幾年,還愁沒錢花?沒準(zhǔn)到時(shí)就是她們來求咱們回家。”云洛揚(yáng)起下巴,驕傲自得的說道。 這番話是她故意說出口,雖說她也想離開這里,可是自家父親又是個(gè)愚孝的人,肯定要留此孝順劉春花,那母親就成了下堂婦,會被眾人所恥笑,最重要的是,她能察覺出母親對父親還有些許情義,她總不能為了一己私心,置母親于不顧。 劉春花又是個(gè)貪財(cái)?shù)娜耍坏┥婕暗藉X財(cái),她定不會放自己三人離去。 “這胭脂真是你做的?領(lǐng)我們?nèi)タ纯础!鄙婕般y錢,劉春花絕口不提剛剛云洛忤逆自己的事,而是一本正色,態(tài)度高然的命令云洛帶自己去看胭脂。 云洛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領(lǐng)著眾人進(jìn)了房間,打開屋中唯一的柜櫥,里面放了很多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