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千刀萬剮
以后的日子我時常會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因為那樣才能讓我感覺到meimei還在我的身邊,才會讓我孤獨寂寞的心得到一絲安慰。 勒園的槳葉河上結起薄薄的冰,晶瑩剔透的覆蓋在水面上,有的上面還刻著花紋,滿天大雪讓勒園把森林四處都換上了白色衣裳,白雪皚皚,凝成一片,煞是好看。 有一位老漁夫在這樣的日子里,還依然坐在河邊垂釣,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孤獨的背影讓人不禁更寒冷了幾分。 孩童在大雪紛飛的時候出來堆雪人,遠遠的能看見有紅的、黃的、藍的、綠的,遠遠的聽見他們在念:“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 一個孩子扯著母親的衣角問:“娘,為什么那人下大雪了還在釣魚呢,天冷了,魚都躲到河底去了,怎么可能釣得到魚呢?” 那女人一把抱起孩子,往家的地方走去,喃喃的說道:“那人或許是在等誰吧,我看啊,大抵是等不到了。” “ 娘,我覺得一定可以等到的,要是那人知道他一直在這里等,一定會趕快的回來的,你說是不是?” 民國三十七年,正時初年,勒園的臘月也如今天一般,天空飄起鵝毛大雪,一位老母親在門口等待著,老遠就聽到她嘶啞又尖銳的聲音呼喚著:“顧生啊!顧生!你怎么還不回家呀,打到獵了沒有,我在這里等你開灶呢?顧生啊,顧生!” “ 娘,來了來了!”從遠處跑來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身上到處都是縫縫補補的布丁,看起來很單薄,但是他的臉又是紅紅的,眉目之間精氣十足的樣子,看起來強壯又有力量。提著一串什么東西,風塵仆仆的趕過來,“ 娘,您別叫了,看我帶來什么!”“ 這是什么?”“ 這個啊,是我剛剛摘來的野菜,可新鮮了呢,走,娘我們進屋,外面冷。” 少年的母親一副不滿的樣子,自顧自的說:“今天一天都沒打獵嗎,我們好幾天沒開葷了,天天吃野菜,吃野菜,我要吃瘦了!” 這個少年叫顧生,出生四歲以后便沒了爹,從此跟著娘一起生活,在私塾里讀過幾年書,為人善良,把母親當成自己的全部。 冬至的天總是黑得特別快,吃過晚餐之后,顧生捧起一本書,認真的看著,在書上圈圈畫畫,一根蠟燭發著微弱的光芒,顧生把它放在窗臺,照明著書本,母親早早的就席床而睡,寒風吹動著這微弱的光,不斷的搖曳著,晃得人眼花繚亂。 顧生困的不行了,就捧著個腦袋,在書桌面前閉上了雙眼,他又想起今天傍晚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剛剛摘完野菜,正想著如何和母親交差,在過河的時候,他在岸邊的雪地里看見了一條魚,嘴巴一張一吸的,他正想把它捉起來,為母親做一頓紅燒魚,或者燒個魚湯也好。 當他把魚抓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魚的尾巴受了傷,才不一會兒,紅色又冰冷的血就沾滿了顧生的雙手,“是被誰砍斷了尾巴嗎?真可憐,可是我又不知道該怎么救你。” 顧生捧起這一條魚,這條魚一點都不掙扎,顧生又說:“小魚啊,我要吃了你,你愿不愿意?”這條魚仿佛能聽懂人話似的,擺了擺了身體,顧生又笑了:“放心吧,我不會吃你的,你渴了吧,我帶你去喝后山的水吧,這里的水都結冰了”。 顧生一路小跑著去后山池塘,他把魚小心翼翼的放進去,這條魚竟然眨眼看了看他,身上的鱗片漸漸泛出金色光芒,只是還沒等他看清楚,這條魚便沉入了池底,顧生拍拍手說“小魚啊小魚,這回你要是又被誰弄斷了尾巴,可就遇不到我這樣的好心人了。” 顧生想那大概是個妖精變的魚,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過小年夜的那一天,雪好像下的越來越大了,出門了一天,只射到了一只野兔,看來年夜飯能吃兔rou了,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天色漸晚,顧生打算回家,在白雪凍住的小石子路旁,他看見一個穿紅袍的少女,站在池邊,好像要往下跳的樣子,風很大,把她的頭發一根根吹起,看不清她的臉。 該不是要投河自盡吧?顧生想,那怎么辦?我要不要叫住她,不行,要是叫住她,把她給嚇到了,說不定腳一滑就下去了。干脆我拉著她走,對,走開就好了。 顧生一個箭步走到那紅袍姑娘的跟前,一把扯住她,走到安全的地方,然后開導著她說:“你干嘛想不開啊,活著多好啊。”,沒想到那姑娘卻哭了起來,說“我我,我沒有娘,也沒有爹,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我想我是不是該下去陪他們了……” “此話不能這么說,什么叫“該下去陪他們”了,他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怎么能狠心的把他們的付出一同跌入這池水之中呢?我想他們是不會原諒你的。” 紅袍姑娘擦干眼淚說:“可是我現在無家可歸,房子也被洪水沖掉了,我我我,該怎么辦嘛?”說完眼淚又下來了。 “可可可,可你不能因為這個就投河,這樣多辜負你的你的父母,你怎么能這么自私呢。”顧生有些動容。 “ 那怎么辦嘛?”紅袍姑娘眼淚汪汪的看著他,這下他也慌了,說。:“我、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紅袍姑娘眨巴眨巴眼說:“我其實有個辦法。” “ 什么辦法?” “ 那個,嗯……你把我帶回家吧。”紅袍姑娘對他眨巴眨巴眼說,顧生這回看清了她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紅紅的臉蛋,皮膚白得像水煮蛋一樣。 紅袍姑娘眼睛一往下,眼淚又出來了“你難道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人不生地不熟的店嗎?” 顧生想了想,說行吧。 把紅袍姑娘讓帶回家之后,自然免不了母親的一頓數落。家里多了一個吃閑飯的人。 顧生問“你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