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加冕為皇
可是那些樂師與這琴聲一比,哪里及得過這琴聲的一半? 天生愛曲的她難得想要迫切結交一個撫琴之人,望著那高高聳立的圍墻,眼中充滿了殷切。 看到一旁的榕樹,猛地一跳,借榕樹的力成功地跳上了圍墻。 映入眼簾的是一池的蓮花,荷葉高高豎起,河中央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 是何人? 站在高墻之上,微風凌亂了她的發絲,薄唇微張,雖然看不到亭子里男子的容顏,但單看背影,身材修長,衣襟獵獵,應該是個翩翩公子吧。 她的心神不禁被擾,猶如小鹿亂撞。她怎么了? 有時候某些人,某些事,一瞬即是永恒。這對于他們來說,那就是一段得不到又痛苦的緣分。 如果三年后,她回過頭來,就會發現:他們之間本就不該遇見。 不過遇見是不可避免的,至于愛上他,是她自作自受。 在府里,她打聽了一番,原來那撫琴之人是君塵國最受人敬仰的左相衛塵言。年僅二十歲便坐穩丞相之位,權傾朝野,實力定不可小覷。 不過他實力那么強,為何不取代君塵君,加冕為皇呢? 今君塵國君昏庸無道,如若他取代君塵君也算是順了民心,可他似乎不喜歡那個大擔子,還盡力輔佐君塵君,這也是他受人愛戴敬仰的原因。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敢確定,父皇一定會派人來救她。 自那回之后,她經常翻墻去聽他彈琴,他似乎都不知道。 直到有一日,她未聽到琴聲,卻還是翻墻過去,他沒有彈琴,只是擺好棋盤。 回眸對她一笑:“剎太子,聽多曲子了,不如來對弈一局吧。” 回眸一笑百媚生雖說的是女子,但為何感覺用在他身上也不為過呢? 因為他的一笑,她竟失了心神,不久回過神來,發現他正在望著她,眼里有著些許的期待。 “你早就發現我了?”她問。 “剎太子俊美得不可方物,想不發現都難。”他答。 看著他平靜的眼眸,她分不清真假。 她走過去,順勢打量了下他。刀削般的絕美容顏,如羊脂玉一樣白皙的皮膚,三千墨絲微微倌起,幾縷發絲隨風飄揚,如同不食煙火的仙謫。 狹長的丹鳳眼含著笑意,可眼底卻無任何的感情泄露,幽深得潭水一般無波無瀾。 “請坐。”他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她坐下。 “左相,當真好興致。”她自然不會因為他的美貌而亂了分寸。 她手執一枚黑棋,隨意地放在了一個地方,回想剛剛棋子的質感,只怕價格不菲。 他接著下第二個棋:“什么興致,不過是閑得無聊罷了。” 兩人相對而坐,微風撫亂了誰的發絲,在亭子里好似一幅美畫,那么不真實,卻又那么和諧。 黃昏來臨,她放下一枚棋子,對他說,結束了。 他沒有說話,看著這勝負早已有了定奪的棋局,手中的白棋隨意一放,形式瞬間就扭轉了過來,這才是真正的勝負已定。 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明明贏家會是她,怎么會…… 看著面前男子含笑的面容,她又不得不承認,他的棋藝確實在她之上。 因為極少能夠遇見棋藝比她還要精湛的人,況且,那琴聲的淡然與微不可見的傷感似乎只有她能夠體會得到。 不可不說他們當真是知音。 所以她幾乎每日都會翻過高墻,聽他彈琴,與他對弈,看他泡茶,日子好不自在。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她的存在,每回泡茶都會多泡一份,兩人就這樣賞著荷花,品著茶。 日子悠閑淡雅,誰何嘗不喜歡呢? 夏天過去,一池的荷花變成枯枝爛葉沉入池中。天氣逐漸轉涼,還沒到秋末,她已經穿上大衣了。 看著她單薄,仿佛弱不禁風的身子,心中有一絲心疼:“你怎么了?可是著了風寒?” “不是,不過是體質問題。”她答道。 她從小就怕冷,一到冬天她當真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寢宮里,都是一大盆一大盆的煤炭往里送。 就不知君塵君,心地好不好給她多送幾盆煤炭了。 他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遞給她:“暖暖手。” “謝謝,君塵國地處北方,氣候寒冷至極,當真有點適應不過來呢。”她帶著有些開玩笑的意味說道。 “君塵國不比祁國,祁國一年四季都氣候溫和,太子可要注意身體。” 她點點頭。 冬天如期而至,白雪覆蓋了那莊嚴的都城,白茫茫的一片,如同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街上行人不多,小商小販冷得直抖擻,丞相府院子里鳥兒在雪地上覓食。 他上完早朝回來撫琴,一把琴,一個棋盤,一壺茶足夠他們聊到天昏地暗,不曾想往日從不遲到的她竟然還沒有來。 可能發生什么事了吧,等等就好了。 他這樣想著,可是心中擔心之意越發蔓延,心中煩躁不已,曲調也變得惆悵無比。 站起來,一甩袖子,便離開房門。 “咳咳~”質子府里,她蓋著厚厚的被子,房間里還 有四五盆煤炭,可卻緩解不了她身上的寒意。 祁國地處南方,冬日陰風多雨她都受不了,這君塵國地處北方,冬日大雪覆蓋,她該如何是好。 “吱呀!”隨著開門聲的響起,門外進來一個身穿白色貂皮大氅的男子。 “左相?” 她驚訝地看著他,他身上有著不少的積雪,門外正是大雪紛飛,他沒有帶傘嗎?積雪融化進去衣內可是會著涼的呀。 他看著床上憔悴的人兒,三千墨絲披在肩上,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臉蒼白得可以,眉頭緊緊蹙起,走到床邊:“把手拿出來。” 似朋友間的普通話語,卻又有種不可抗拒的威嚴。 他曾是一名大夫,醫術高超。他本想云游四海,懸壺濟世,卻不想他父親讓他入朝為官,一進朝廷,就再也脫不了身。 她知道他的意思,卻更不敢伸出手來,只要他一把脈便知她的性別,她就不能再去聽他彈琴和他對弈喝茶了。 “左相,我無大礙,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