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執(zhí)著復(fù)仇
所以剩下賞梅的便只有李弦歌和她了,李弦歌在前面和方丈洽談甚歡,緋香自己在后面慢悠悠的逛著。 緋香再次來到這片梅林中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那時候天空中也飄著雪花,一點點蓋在梅樹枝頭上,襯的紅梅格外的清麗。她跟著人群一步步的走著,靜靜地看著梅花,連李弦歌在她身邊站了許久也沒發(fā)覺。 直到李弦歌問她為何拿掉了簪子。 緋香一愣面露尷尬,不知道如何作答。 李弦歌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釋道“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感謝你上次在大漠里救了我一命。” 緋香松了口氣,笑著說:“小事罷了。” 李弦歌開口還想說些什么,旁邊有人跑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弦歌皺了皺眉頭,又叮囑了緋香幾句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也下山了。 方丈本想在這陪緋香一起,卻被緋香婉言謝絕。 他行了個佛禮,便走了。 往前走了幾步,緋香聽見有人在敲棋子,左拐右拐才找到聲源。 他穿著一襲綠色的素衫,脖子上裹著個狐貍毛領(lǐng)一手拿著書,另一只手拿著棋子在棋盤上敲,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 旁邊的侍從為他恭敬地舉著傘,那傘上娟麗的畫著支梅花,很是好看。 樹梢上的雪積壓太多,“啪”的一下砸在緋香的頭上。 傅清琛聽見動靜,轉(zhuǎn)頭便看見緋香披著個紅色毛領(lǐng)斗篷在皺細(xì)眉揉著頭。 傅清琛起身拿過侍從舉著的傘,淡淡的笑著,彎著眉眼:“砸疼了吧。” 她走至緋香身旁,一手為她撐著傘,一手輕輕為她撣掉頭上的雪。 緋香抬起頭剛剛好對上云深的下巴,她看著他為她拍掉冰冷的雪花。 “你是來看雪的?”緋香抬著頭問他。 “賞梅,我每年都來這里賞梅。”傅清琛回道。 “這梅花算起來有十五年多了吧。”緋香看著他的眼睛,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 傅清琛眼神一滯,然后轉(zhuǎn)過頭去看旁邊的梅樹,這下一朵梅花,插在了緋香頭上。這才回道:“是啊。” 緋香莞爾一笑:“我從前有個故人他也喜歡來這里看梅花。可惜……”她故意講話說半句,試探傅清琛。 “傅丞相不想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嗎?”緋香盯著他的臉?biāo)剖窍胍獜闹姓页銎凭`。 傅清琛轉(zhuǎn)過身,用側(cè)臉對著她:“姑娘都說可惜了,那后面定不是什么好事了,我又何必過分問接下來的事惹的姑娘傷心呢?” 傅清琛看看天,說道:“天色已晚,風(fēng)雪也急了,姑娘還是早些回房吧。”說著將傘塞到緋香手上:“搖暨,送姑娘回屋。”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走向屋子。 風(fēng)雪中,他一襲青衫顯得格外單薄,北風(fēng)灌滿了他的衣袍,袖子被吹的鼓鼓的,像青鳥的翅膀一樣。 緋香想要喊出那兩個字,可不知為何,她終究還是沒能開口。 為什么每次他都能這樣毫無理由的走的如此決絕,是因為她在他心中永遠(yuǎn)都不重要嗎?可是他在她看來卻是比性命還重要。 木炭在火盆中發(fā)出森森的暗紅色亮光,照的緋香臉龐有些灼熱。她起身打開窗戶,風(fēng)雪從窗外呼嘯而進(jìn),從她的領(lǐng)口灌至全身。 寒冷刺骨嗎?并不是。這世間又有什么東西能比得上那人的心那樣涼薄呢。 萃萃提著個紅色琉璃燈走進(jìn)來,看見緋香站在窗口吹風(fēng)趕忙跑過去關(guān)上了窗戶,嘴中念叨著:“姑娘你是做什么喲,公子不在了你又何苦作踐自己,公子若在天有靈,可是要心疼的啊。” 緋香冷冷一笑,轉(zhuǎn)身坐到火爐旁,那些落在身上的雪不一會兒便化了,化成一點點冰水,濕了她的衣裳。 “他怎么會心疼呢?” 說完緋香提起門口的琉璃燈,沖入了風(fēng)雪之中,萃萃在大驚結(jié)果動作太慢沒跟上,只能看見一點猩紅在黑夜中晃動,就像星星一樣。 夜里風(fēng)雪急,地又滑。 她在路上摔了好幾跤才到傅清琛的住處,結(jié)果云深見到她只穿了件單薄的春衫,膝蓋的地方都濕了,頭上還積了一層雪。 他趕忙起身為她披了件外衣,責(zé)備道:“大半夜怎么不多穿些衣服,要凍壞的。” 緋香提著琉璃燈,眼中蓄滿了淚水:“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讓你不開心了?” 云深見緋香如此,皺著的眉頭才微微松開:“怎么了?” “那你為什么不喜歡我了?那你為什么不愿意與我相認(rèn),你知不知道,你當(dāng)初離開的時候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五年來我每夜都會夢到那個場景一遍又一遍,你有沒有心疼過我,有沒有一點點的可憐我!”緋香扔下琉璃燈,哭著說。 云琛示意一旁的人退下,用袖子為緋香擦干了眼淚:“緋香,我比誰都心疼。” 聽到這,所有的委屈都得到了釋放,她撲入他的懷中,哭著說:“云深我好想你。” 云深輕輕的摸著她的頭:“我也是。” “等我辦完手上的事我便帶你回大漠。”許久的沉默后,云深開口。 “什么事?”緋香抬頭。 “那是我父母對三皇子母妃的承諾。”他幽幽的看向遠(yuǎn)處。 站在門外的侍從很不理解,因為按小本里寫的接下來明明應(yīng)該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然后生米就熟了啊!可誰成想他主子和柳姑娘下了一夜的棋,和她說當(dāng)初他為了幫助三皇子而假死,還易了容。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天將明時云深問到。 “是在大漠那次嗎?” “在你出殯的前一天晚上,他們不讓我看你,我便晚上偷偷跑去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你,可第二天他們是將你檢查過才出殯的,我就知道你沒有死。而大漠時我只是懷疑,是今天我說梅樹種了十五多年你不僅沒有反駁我而且還同意我說的。可來過萬古寺的人都應(yīng)該知道這里的梅樹不過十年,你作為常客是應(yīng)該只曉得。可你為了不讓五年前的那個謊言被拆穿,所以只能再說一個謊來圓。云深我知道我父母的死與你無關(guān)。”緋香一口氣說完了一大串。 云深下了一步棋說:“答應(yīng)我,不要執(zhí)著于復(fù)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