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觸碰
兩人手牽著手漫步街上,行人來來往往路上熙熙攘攘,世界卻好像只剩他們兩個人。前者面色冷峻,嘴角卻不住地飛揚,眼中都帶著nongnong的喜悅;后者似是嬌羞地微微低頭,一抹靦腆的笑容彰顯她的溫暖與幸福。 今執子之手。 愿與子偕老。 夕顏站在這扇陌生的門前,開著楚奕南打開房門,有些忐忑。原來,他說的回家竟是回他的家嗎?雖然說,他們領了證,作為夫妻兩人同住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可是……直到此時,她才意識到她要盡快適應一個妻子的角色是一件多么困難的事情。 楚奕南打開門,回頭便看到她輕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神情,伸手撫平她的眉頭,有些不悅地說:“再皺都有皺紋了。” “哼。”夕顏不平地撅了撅嘴,說:“我有皺紋了,白馬兒就不要我了不成?” 這句話哧溜地就蹦了出來,讓夕顏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她懊悔地捏緊了拳頭,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楚奕南,不錯過他臉上的一個表情,但至始至終他都只有一個淡漠的表情,看得她又失落又松了口氣。 楚奕南見她樣子,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牽起她的手就往家里走,說:“你放心,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適應這一切。” 聽言,夕顏松了口氣,心里也因為他這句話對楚奕南的印象好了不少。抬眼環視了一下房間,她有些驚訝。整個屋子看起來干凈間接,顏色多是白色,其它的也是淺淺的冷色調顏色,所有的家具及其擺放都是她最喜歡的類型,特別是陽臺上那個白色的躺椅,花藤秋千,是她的最愛。 耳畔,突然響起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我要在春天的午后躺在一個白色躺椅上。沐浴陽光淺眠,你呢,就站在旁邊為我唱歌。啊,不行,你站著肯定會擋住我的陽光的……我坐在一個花藤秋千上,你呢,就給我推秋千,我要蕩得很高很高,好像要飛起來一樣……” 不知怎的,她覺得心中一陣抽痛,鼻子一酸,淚眼朦朧,接著便暈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她才十二歲,那時她意外失明。因為難以接受眼前的一片黑暗,她的性格變得很孤僻,不愿與任何人說話。她房間的窗簾永遠是拉著的,燈是永遠不開的,她習慣蜷縮的坐在房間最角落的地方,一動不動。 直到有一天,那個大男孩走進她的房間。第一件事,他拉開窗簾,霸道地將她從地上拽起站到窗邊,她覺得身上暖暖的,她知道這是陽光的溫度。那個男孩說:“你若想看到世界,你就能看到世界。不用眼睛,用心,去看這一切。”從那一刻開始,如墜入海底深處接近沉睡的她,被這個男孩毫不客氣的拽了起來。那一刻,她感受到了陽光,生命中的陽光。 男孩柔柔地喚她:“我的小公主,別再逃避了。” 這般寵溺的口氣,一下子便俘虜了她的心。她眨眨眼睛,俏皮地說:“我是公主,那你是誰?” 男孩輕輕撫摸著她的黑長發,說:“王子,如何?” 她心中一動,本來想應的。可她是個任性的孩子,微揚起頭說:“才不行呢。王子要長得很帥,很厲害才行。我又看不到你,怎么知道你長得帥不帥?也不知道你厲不厲害啊?依我看啊,你就只配當白馬了。” 男孩沉默了半晌。 “好,我便做你的白馬。” 白馬兒。 十年不見,你現在在哪兒?是否還記得當初被你放在心尖上的小公主? “白馬兒。”沐夕顏囈語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便看到楚奕南擔憂的目光,心中有些疑惑,眨眨眼睛準備再細看時,那樣的情緒卻已經消失了。 “你是笨蛋嗎?自己發了高燒竟也不知道!”楚奕南怒言。他的聲音不大,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卻讓夕顏感覺他是真的生氣了,很氣很氣的那種,當下就有些委屈,微微撅了撅嘴,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委屈地說:“什么嘛,人家一醒就吼我。” 見她這可憐的模樣,楚奕南心軟了,無奈地嘆了口氣。 夕顏見此,也知道他不會再生氣了,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又覺得有些口渴,準備伸手去倒水喝,卻發現手上有一道白色的醫用膠帶,微微皺了皺眉。“我剛才還打了針?” 楚奕南也看到了那條膠帶,說:“你都燒到四十多度了,不打針能行嗎?”說著,便伸手去握東方瑰茉的小手。 夕顏還以為這人又不高興了,準備懲罰她呢,猛地將手縮回來,卻還是晚了一步,心中警鐘大作。卻只見楚奕南將她的手放在左掌上,右手輕輕地幫她撕開膠帶。一種異樣的感覺爬上心頭。 “我餓了。”夕顏冷不防地說,帶著些撒嬌的口氣。 楚奕南點點頭,輕柔地給她披了一件外套,夕顏將腿抽出被窩,楚奕南蹲下身,幫她穿好鞋子,然后站起身來。夕顏張開雙臂,楚奕南便伸手將她抱起往客廳走去。兩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就像是多年如此一般,一點也不像剛認識不久的兩個人。 楚奕南淡淡地說:“我煮了些小米粥,就等著你醒呢。” 夕顏雙手環在他的脖子上,孤疑地看著他的側臉,若有所思。 走到客廳,楚奕南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沙發上,轉身去廚房取粥。 夕顏的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直到他端著小米粥走到她面前。楚奕南將碗放在桌上,坐到夕顏身后將她擁在懷中。夕顏身形一僵,伸手拿過旁邊的一本雜志遞給他,楚奕南接過后便翻開一頁頁的讀,邊讀邊將碗端過來一勺一勺地喂著她。 夕顏聽著有些陌生又熟悉的聲音,嘗著與那記憶中相仿的味道,心中五味陳雜,鼻子一酸,趕忙低下了頭。 她習慣打完針之后不撕掉膠帶,因為她享受白馬兒為她撕膠帶時的憐惜;她習慣在大病一場醒來后吃小米粥。